盛軍準備去渠水縣屠城的消息,幾乎擊垮了嚴琛,好在楚河的及時勸解,才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拽了回來。
嚴琛一抹臉,看向王明倫,懇求道:“分兵給我,我要去救我媳婦?!?p> 王明倫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但他還是將心一橫,說道:“大侄子,現(xiàn)在金甲營這里,是兩國戰(zhàn)場上最重要的一個點,現(xiàn)在這剩下的六千人,想要守住這里都很勉強,要是再分兵出去,恐怕就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影響大局啊?!?p> 嚴琛又把頭轉向姜無遺,“這也是你的意思?”
有些慌亂的姜無遺支支吾吾的,沒敢直言,委婉說道:“這荊崎道除了臨昌剩下的那兩萬潰兵,還有四萬士兵散落在各地,如果他們把這些士兵都集中起來,沖擊巴安山,這里也是很難守住的,要是再分兵的話……我怕金甲營就再沒有回大涌關的機會了?!?p> 姜無遺的理由說的十分充分,站在一邊的王明倫一個勁地點頭。
楚河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姜無遺說的沒有錯,現(xiàn)在金甲營確實沒有辦法分兵,但是要是沒有金甲營幫忙,他們又怎么能去對抗一支上萬人的敵軍。
嚴琛知道帶兵回渠水這條道已經行不通了,于是深吸口氣,開口道:“我自己去救我媳婦,幫我準備快馬就行!”
楚河沒有過多思考,直接開口道:“我也去!”
姜無遺一看楚河表了態(tài),他也就顧不上什么生死了,“我也……跟你們去?!?p> 王明倫面色十分沉重,他擔心嚴琛的安危,但也知道自己勸不了,又沒辦法幫什么忙,這讓他的內心十分焦躁。
嚴琛急切道:“幫我們準備幾匹最好的馬,我們仨日夜兼程,說不定能趕在盛軍之前抵達渠水?!?p> 王明倫在大帳內來回踱步,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終于,他一下子站住腳步,下了個決心。
“這樣,我給你挑五百精銳,一人配三匹快馬,這是我這邊的極限了?!?p> 嚴琛用力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已經是王明倫能擠出來的全部了,每分出去一點兵士,金甲營的處境就危急一分。
“你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越快越好?!?p> “好!我現(xiàn)在就出去幫你們準備。”
就在急匆匆的王明倫要出軍帳之時,楚河突然開口叫住他。
“王老將軍,武志威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我們需要個金甲營的人,來管束這五百精銳?!?p> “當然可以,那小子和你們對脾氣,他留在我這估計也是渾身不自在,這五百精銳,就交給他統(tǒng)領?!?p> 楚河忙深作一揖,“謝老將軍成全?!?p> “你們別死在那,就比怎么謝我都強?!闭f完王明倫長嘆一聲,擺擺手出了軍帳,幫他們準備去了。
此時營帳內只剩下楚河他們三個,嚴琛急得團團轉,跟他說什么也聽不進去。
楚河只好看向姜無遺,問道:“五百對一萬,有法子嗎?”
姜無遺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毫無可能,咱們只能搶時間,在盛軍之前趕到渠水,把嫂子她們接出來。”
楚河也沒什么好想法,只得沉默。
現(xiàn)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搶時間,盡早趕到渠水,剩下的事只能邊趕路邊想。
金甲營的執(zhí)行力也確實夠快,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五百精銳,一千五百匹優(yōu)中選優(yōu)的快馬,以及必須的干糧,便全部準備完畢。
王明倫還要給他們準備點簡易帳篷,被嚴琛直接拒絕。
他們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到渠水,路上能不休息,就不休息。
這五百精銳,由武志威領銜,就在剛剛,王明倫給了他個校尉的頭銜。
這讓在金甲營中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武志威激動萬分,站在五百精銳的最前方,呼呼喘著粗氣,顯然是十分激動。
集結完畢后,王明倫便將嚴琛三人喚了過來。
此時的嚴琛已經恢復了冷靜,神情冷峻,開口道:“那就立即出發(fā)吧。”
武志威一聽這話,有些緊張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全體聽令,上馬!”
五百騎兵,紛紛上馬。
這次回渠水,與來時相比,由一人兩馬變成了三馬,而且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良馬,只為盡快趕路。
臨走之前,嚴琛沖著王明倫一抱拳,“王叔,保重?!?p> 王明倫卻搖了搖頭,“是你們該保重才是?!?p> 五百精騎,不再耽擱,在全營將士們的注視下,向東方狂奔而去。
剛走出兩里路,騎在快馬上飛奔的武志威就湊到了嚴琛的身邊,開口道:“嚴校尉,謝謝了。”
嚴琛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事,回應道:“你還是去謝小河吧,你這個校尉,是他幫你爭來的。”
不擅此道的武志威,又轉頭去找楚河。
楚河忙擺手道:“武兄,咱們兄弟之間,不必多言?!?p> 武志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后又感激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調轉馬頭歸攏隊伍去了。
姜無遺看到這一幕,暗暗點頭,在心中感嘆楚河收買人心的功夫如此了得,不愧是他選的主公。
四日后。
風塵仆仆的一隊人,終于看到了渠水縣界碑。
他們從渠水縣去往巴安山時,花了八天,而現(xiàn)在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趕了回來。
從巴安山出發(fā)時,他們有一千五百匹馬,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四百匹,不少士兵需要兩人共騎。
其余的馬,全部累死在道上。
在這四天中,他們只休息了兩次,一次一個時辰,其余的時間都在趕路。
姜無遺在出發(fā)后的第二天就撐不住了,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之后他便一直和楚河同乘一騎,搞得楚河十分別扭。
終于,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五百人隊伍,遠遠望到了渠水縣的輪廓。
用近鄉(xiāng)情怯來形容此時的嚴琛明顯不夠準確,但他確實十分害怕,握著韁繩的右手不停顫抖著。
楚河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咱們肯定是比盛軍先到了,否則他們要是真開始屠城了,咱們在這里也該聞到血腥味?!?p> 嚴琛點了點頭,現(xiàn)在的他,只想飛進城中,看看梁旖是否安好。
“弟兄們,跟我進城!駕!”
“駕!”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