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看向身側(cè),笑道:“大師姐,看來這流云仙宗,還可再待一陣!”
“惱人呢……”
武紅衣橫他一眼,抬步回院。
杜少卿立于采云峰前,觀了陣云卷云舒,心中激蕩再忍不住。
遂轉(zhuǎn)身,快步進(jìn)了院中。
老松下,有紅衣身影歪坐翻書。
堂里,并無師娘身影。
杜少卿尋至隔壁房里,興沖沖道:“師娘,弟子往后要好好修煉!”
杜柔起身躺坐床中,聞言甚是欣慰:“卿兒能作此想極好!待你筑基后,便可回護(hù)師娘與三位師姐呢?!?p> 杜少卿連連點(diǎn)頭,昂首挺胸說來:“這管事的差事,便交于二師姐打理,弟子空出大把閑時(shí)用于修行,每日可多存15至20縷真陽之氣!”
杜柔臉色微愣,展顏笑道:“你二師姐嬌美,兩手纖長蔥嫩,卿兒忍心使她去端茶倒水掃地洗衣?這般過個(gè)三五年,白衣怕要人老珠黃呢?!?p> 杜少卿腦袋一垂,小心翼翼道:“師娘,我等修士遠(yuǎn)超常人,也不用似常人那般,講究太多凡塵俗事吧……”
杜柔看了他兩眼,笑言道:“我等修士未脫胎換骨前仍是為人,成日不吃喝玩樂舒暢心意,往后恐要失了人性,冷漠無情!”
她搖了搖頭,繼又問道,“卿兒,到時(shí)我等變成冷冰冰的老妖婆,你可樂意?”
杜少卿垂頭思索良久,暗嘆作罷,出。
他仍然打理院中雜務(wù),閑時(shí),忙抓緊修行《一氣化陽經(jīng)》。
如此過得幾日。
杜少卿端盤去堂中奉茶。
杜柔手支臉頰,閑擺著棋子,極為無聊。
杜少卿與師娘笑言幾句,又轉(zhuǎn)去了老松下。
紅衣身影攤手,玉杯自來。
他弓著腰,悄聲勸道:“師姐整日翻書不覺著煩悶?回房修煉一二,還可調(diào)理眼目?!?p> 武紅衣飲盡靈茶,偏過頭來,給他個(gè)大白眼:“你管我呢!”
杜少卿搖頭,步去院外,瞧三師姐背著兩手在崖前瞎晃,他開口笑道:“三師姐,我倆修為甚低,好好修煉才是正途?!?p> 柳青衣聞言,笑嘻嘻上前挽住他左臂:“師兄,可是有了許多存貨,借些與小妹來使!”
杜少卿心驚肉跳,掙脫左手,拔腿就走。
東面山巖后,銀芒漫空飛繞。
杜少卿緊縮著腦袋,喚回二師姐,悄聲問道:“那玩意,可已處理妥當(dāng)?”
江白衣面色冷冷,緩緩搖頭,不語。
杜少卿心中暗嘆一聲,干笑,回房。
如此。
他成日待在采云峰打理雜務(wù),處理些吃喝用度之事,閑時(shí)皆用于刻苦修煉。
過有半月。
天色,微明。
杜少卿起身,暗道:“昨夜一番吐納,現(xiàn)下氣海存有超888縷真陽之氣,氣脈、氣穴仍無動(dòng)靜!”
他尋去二師姐房里,湊近床前悄聲詢問:“那玩意,可是妥當(dāng)了?”
江白衣閉目躺于床中,冷冷道:“滾……”
杜少卿出了門,暗自搖頭:“何必如此與大師姐置氣?!?p> 院里清冷。
家里靈米、靈果快無,也該下山了。
他偷偷躲開三師姐,輕手輕腳出了院門,疾馳而去。
流霞坊市。
杜少卿步出流云丹館,面無表情。
筑基丹,今日市價(jià)漲至16880塊靈石,仍得等候兩年,才可取貨。
“二師姐現(xiàn)今修為,用等兩年時(shí)間?”
杜少卿低頭走了少許,尋去幾處熟識(shí)的店鋪,采購齊靈米、靈果等用度,皆裝入大布袋背在肩上。
那流云百韻茶,早已脫銷。
他花去128塊靈石,置了罐流云玄葉茶,頗為惴惴不安:“這茶,師娘會(huì)否稱心……”
杜少卿步至坊市大門,抬頭一望。
此時(shí)天色尚早。
他心中微動(dòng),又轉(zhuǎn)身去了草市。
今日,非大集之日。
西廣場內(nèi)閑聚的修士,少了六七成有余。
杜少卿在草市隨意逛去,迎面忽有兩名藍(lán)衣修士急步而來,他腳下一移,就避去一處攤前。
兩名男修瞥了他一眼,含笑點(diǎn)頭,錯(cuò)身而過。
杜少卿眼中微疑,也未回頭,抬步就走。
身側(cè)攤后,那中年修士殷勤喚道:“道友且留步!”
杜少卿臉色一滯,強(qiáng)自作笑,飛快掃了眼攤中之物:十幾顆二階靈藥,七八瓶丹藥、三本破皮書冊。
中年修士心中一喜,手指攤中書冊,探過頭來神神秘秘道:“道友,這冊《啟尸錄》乃是陰尸宗秘法,可養(yǎng)出飛尸護(hù)身,與人斗法,絕好!”
飛尸,可敵一名筑基期修士!
杜少卿搖了搖頭,緩緩?fù)白呷?,逛至一處攤前?p> 那攤后白發(fā)修士起身,笑著招呼:“這位道友,可有所需?”
杜少卿上前掃了眼攤中:一大堆一階靈藥,二瓶丹藥,幾本書冊,幾柄破損法器。
他蹲身撥弄幾下法器,搖頭道:“道友,這些法器已無修補(bǔ)必要?!?p> 白發(fā)修士手指攤中書冊,熱情道:“這本《太虛靈符略解》乃我祖?zhèn)髦?,修士?xí)之可畫出靈符,道友若是靈符有成,遠(yuǎn)遠(yuǎn)殺敵又有何難!”
杜少卿翻開封頁,有句言曰:
符無正形。
以氣而靈!
這一句,字字書得極為柔美靈動(dòng),似為女修所作。
杜少卿心中微動(dòng),也知修習(xí)制符比煉丹還要難上幾分,仍是搖頭不語。
白發(fā)修士心有失望,隨口說道:“道友習(xí)得畫符之法,往后賺取大把靈石又有何難?可惜我壽元不足,無法再去分心修習(xí)了……,”
杜少卿聞言大為心動(dòng),開口道:“哦?不知道友欲作價(jià)幾何?我囊中羞澀,怕也無法幫襯道友一二?!?p> 白發(fā)修士面色一喜,笑道:“靈符之道為符道修士所把持,皆是秘而不宣師徒相傳,此書極為難得,僅需99塊靈石!”
杜少卿搖頭,手指背上大布袋。
白發(fā)修士見此,嘆息一聲:“罷了,8塊靈石,道友拿去了事!”
杜少卿搖頭,伸出一個(gè)巴掌。
白發(fā)修士猶豫一二,點(diǎn)頭。
草市閑逛半天,天色漸漸陰沉,似有雨至。
杜少卿再未遇見動(dòng)心之物,出了草市,去大商行中采買符紙、符筆等制符材料。
若制符材料摻假,修習(xí)之人百般勤奮練習(xí),也是徒勞。
如此,又花去34塊靈石。
杜少卿步出商行,心中隱隱作痛:“靈符之道,竟這般耗費(fèi)靈石?難怪那廝不修,要換了出來!”
他在流霞坊市磨蹭許久,終是步出坊市,往流云仙宗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