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往后望去,竟無一名筑基修士追來,頗為遺憾:“儲物袋中,備有更大符球,還想試它一試!”
兩人行出二十余里,前方漆黑山林,有三道身影靜立等候。
武紅衣嬌笑一聲,飄飛上前。
杜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笑問道:“卿兒,咱們真要去流云峰?。俊?p> 杜少卿琢磨少許,好是愁眉:“師娘,南邊有邪修隱藏,西邊此前發(fā)覺多只三階妖獸,咱們不去流云峰就只能往北而去,弟子怕那方也有來敵守株待兔……”
“哎,頭痛!”杜柔捂額輕嘆,帶起柳青衣,飄飛而去。
五人一路往西,行了半柱香光景。
杜少卿望著遠(yuǎn)處,心下微松。
前方有高峰穿天聳立,夜色極暗,仍可見山峰四周,有濃厚云霧翻卷籠罩。
杜柔忽地回頭,急聲道:“快走!”
說著,她大袖輕揮,御空而起。
武紅衣、江白衣見此,毫不遲疑,皆是御空飛行。
杜少卿,回頭望去。
遠(yuǎn)處密林上空,有大片塵煙揚(yáng)起,樹斷枝折聲響徹山林。
十幾團(tuán)高壯黑影,自四五百丈遠(yuǎn)處撞樹急沖而來,快若閃電。
“皆……是三階妖獸!”
杜少卿心中大驚:“采云峰以東,莫非也有妖獸隱伏?”
他緊摟大師姐,暗自慶幸:“有那牛家提前埋伏,再有大批妖獸阻攔,若提前東去,給人前后夾擊怎生得了……”
好在那座高峰,近在眼前。
五人一路飛趕,僅花二十來息,即沖入濃稠云霧中。
“止步,何方來人?”濃霧深處,有語聲陡然問道。
杜柔低頭輕笑,緩緩言道道:“采云峰杜柔,應(yīng)大長老相招而來……”
語落,濃霧中靜靜無聲。
三兩息后。
那語聲淡淡說道:“既是如此,采云峰各位同門,可移去東南方五百丈處靜候……切記大陣之中,不可亂動,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杜柔應(yīng)了一聲,便要領(lǐng)著四位弟子轉(zhuǎn)身而去。
杜少卿抬頭,飛快說道:“前輩,我等趕來之時,半途遭遇于土山牛家修士截殺,怕是與……”
濃霧中,那語聲極不耐煩,冷冷打斷:“本座已知,事后自會查明!”
杜少卿暗罵一聲,再不敢多言。
五人規(guī)規(guī)矩矩,往東南行出五百丈。
四周滿是濃厚云霧,幾乎不可視物。
杜柔盤腿而坐,輕笑傳音:“卿兒多嘴,別人對我等極有戒心呢!咱們?nèi)肓舜箨?,皆在守陣之人探查之下,需?jǐn)言慎語才好……”
四人點(diǎn)頭應(yīng)是,靜靜盤坐,也不交頭接耳引人生疑。
杜少卿手探懷中,取出裝有10顆歸元丹的玉瓶,遞給師娘。
杜柔掃過一眼,臉色微怔,笑道:“卿兒留著吧,先前并無妨礙!”
杜少卿默然少許,小聲勸道:“師娘,如今情勢……不同,勿要多做計(jì)較!”
杜柔接過玉瓶,鳳目微凝,傳音問道:“卿兒竟有那般多靈符,打何處而來?”
杜少卿怎敢應(yīng)話,干笑兩聲了事。
他悄悄放出神魂探查,十丈外就模模糊糊,心下暗罵:“呆于陣中如同瞎盲,怎知外面情形!”
武紅衣緊靠他身側(cè),輕握他左手,傳音道:“勿要試探,小心為人惦記!”
杜少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齒輕笑。
突然,四周云霧急顫晃動,遠(yuǎn)處轟響陣陣。
杜少卿心下頗為惶惶不安:“外面,攻陣了!”
云霧深處,有語聲沉穩(wěn)言道:“眾位同門勿要驚慌!云霧大陣固守方圓二十里地界,元嬰大修攻來,一時三刻也是安穩(wěn)無慮……”
杜少卿仰頭望著云霧愣愣出神,自然不信這些鬼話:“元嬰大修……”
二十年來,他隨著師娘、師姐游走多地,宗門興亡之事也未少見,比流云仙宗興盛許多的宗門,旦夕分崩離析,也不是沒有見過。
濃濃云霧,震顫不已。
大師姐緊挨他左肩,似在假寐。
右側(cè)二師姐,定在閉目調(diào)息。
師娘盤坐身前三尺之地,輕摟著三師姐,兩人竊竊低語,竟偶有輕笑聲起。
杜少卿搖了搖頭,心下暗思:“幸好這些時日畫符不歇,存了好些靈符防范未然,現(xiàn)下只愁陣法被破,如何脫身而去?”
過有半個時辰,周邊濃霧,突地大震。
杜少卿盤坐于地,險些驚跳起身。
濃霧深處,有語聲沉穩(wěn)言道:“大陣之西,有三階妖獸施展天賦神通,意欲壞我云山霧海!黃宣、黃璟二位護(hù)法,速領(lǐng)霄云、彤云兩峰門人前去除此妖患……”
四周有云霧屏障。
杜少卿連十丈外動靜,也不可知,心下暗嘆:“外峰,出陣送死棋子!輪到我等之時,如何可逃?”
他手探懷里,偷偷伸入儲物袋中,搗鼓符球。
《丹玄烈火符》,對修行邪法之人,威脅似乎更大。
《傷弓驚木符》,筑基修士遇之,好似也可拼擋一二。
江白衣睜眼,左手輕輕握去,傳音道:“待會,莫要離我左右!”
杜少卿緊抓二師姐柔荑,點(diǎn)頭微笑。
左臂,生痛……
一盞茶后,周邊濃霧,再次大震。
濃霧深處,那語聲慢慢言道:“大陣之南,有眾妖獸為禍,欲擾亂我布陣云霧,黃鐮長老、黃曾護(hù)法、黃仞護(hù)法、司如彤護(hù)法,四位速領(lǐng)碧云、煙云兩峰門人去除此妖禍!”
杜少卿手握兩位師姐柔荑,暗自合計(jì):“八座外峰已出其四,紫云峰眾人,是否趁早離去……”
“外面再有動靜,或?qū)⑤喌轿也稍品逦迦恕?p> 杜少卿面色如常,心中漸有焦急。
一炷香后,周邊濃霧,震蕩不休。
濃霧深處,那語聲冷冷道:“原來如此,邪修大膽,竟敢勾結(jié)妖獸行兇!黃云長老,大陣之北有邪修來犯,欲壞我護(hù)山云霧,速領(lǐng)執(zhí)法殿弟子、并玄云、奇云兩峰門人去殲滅邪道之徒……”
杜少卿聞言,暗自叫苦:“糟糕!三方皆有敵來犯,最后來人,必是主謀強(qiáng)橫之輩,今日難道兇多吉少?”
身前,師娘輕摟三師姐,仍在湊耳低語……
半柱香不到,濃霧急急翻騰。
“黃石老兒,速速奉還我門中寶物,再交出三百名修士,今夜之事還可善了,莫謂言之不預(yù)也!”
外面,忽有語聲冰冷道:“若執(zhí)迷不悟,今夜我凈天宗,必血洗流云!”
杜少卿暗自頓足:“果然是凈天宗邪人,大意,大意了!”
濃霧深處,渾厚語聲淡淡斥道:“莫要多言!申屠寒,你等背棄祖輩誓言,勾結(jié)妖獸犯我人族宗門,今日之事已難罷休!”
杜少卿緊握兩位師姐柔荑,白眼連連:“這廝糊涂,竟不知胡扯些場面言語,拖延一二,是甚寶物值得拿宗門犯險……”
申屠寒語聲冰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陣破之時,就是流云滅絕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