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
明明是一句問話嘛,卻不需要等她回答似的,他把她抱得連動一下都不成。
更別說離開了。
他又在犯規(guī)。
她都還沒有原諒他呢。
商綰儀鼓著小臉委委屈屈。
感受到了她的小脾氣,他也不敢繼續(xù)放肆,不然她以后定會又和前幾日一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總算是把她放開了一點點,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只是牽著她的手依舊沒放。
“別生氣,鶯鶯……”
她快點和他和好吧。
可她還鬧著小別扭,撇開腦袋不看他。
他沒轍,除了厚著臉皮求她原諒之外就沒有什么辦法了,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照著以前的樣子,側(cè)著臉去蹭她的臉。
“唔,不要……”
她癢癢的,縮著身子去躲開。
“哄哄鶯鶯,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不管誰對誰錯了,反正小娘子不理他了就是他的錯,大錯特錯的那種,他照單全收就是了。
“我知錯了,鶯鶯。”
可是哪有人這樣哄人的嘛,商綰儀撅了撅嘴。
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眼里都是愧疚和后悔,“我不該兇你,不該讓鶯鶯哭,不該對春春東東說那樣的話,也不該對兄長那般沒禮貌,我真的知錯了。”
他態(tài)度誠懇。
半月前的委屈被他一件一件的拎出來擺在她面前,她眼眶都紅紅的,肩膀微微下垂著,喪氣的樣子,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
“嗚……可春春東東已經(jīng)回不來了……”生命又不是這么隨便的來去自如的,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別哭鶯鶯?!彼s緊安撫她,大掌包著她的手,“我哪能真的舍得對它們下手?說了待春春東東是家人便是認(rèn)真的。”
只是那時候情緒一上來,說的話就不由自主的加重。
得虧武駿是懂他的。
聽到他這么說,她怔然了好久,眼睛眨呀眨的,吸了吸鼻子,操著哭腔,“真的嘛?”
春春東東真的沒事嗎?
“嗯?!眲傉f完不應(yīng)該讓她哭,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哭得梨花帶雨的了,他心疼極了,“讓武駿帶回來吉溟了,在后院養(yǎng)著,待會拿過來,可好?”
“嗯……”
她真的好想好想它們了。
“嚇到鶯鶯了,對不起?!彼琅f愧疚不減,迫切想要得到她的原諒,“鶯鶯別生氣了好不好?給我一次機(jī)會。”
“可是東澤哥哥他……”
春春東東會無事,可是東澤哥哥肯定受了不少的傷,現(xiàn)在都不知道有沒有完全痊愈起來。
“鶯鶯?!彼陨源瓜马χ钡谋臣诡j然的彎了彎,“他活該的。”
他今日可以當(dāng)著她的面道所有的歉,承認(rèn)自己的所有不是,唯獨不可能為揍了許東澤那一頓而感到后悔和道歉,許東澤就是活該的。
“不是的……”商綰儀瞧見了他的低沉,不想讓他難受,可也不想讓他誤會,輕輕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東澤哥哥不是故意的,只是太久沒見……”
“他就是故意的。”
她偏向著許東澤那邊,他的挫傷也是顯而易見。
“他分明看到了我,還說要帶你私奔的這種話,他就是故意在我面前抱你的。”
既是故意,也是挑釁。
所以,他不會道歉的。
“綰儀也許不相信我說的,可我句句屬實,你偏他那邊,可以?!彼M長的眼睛低垂,很頹廢,“但別不相信我。”
不能因為偏向許東澤那邊,就認(rèn)為他這邊說的話都是假的。
東澤哥哥看到阿煥了……?
她怔了怔,知道了他生那么大氣的主要原因,小手主動勾著她的手指,“那阿煥也不能動手嘛?!?p> 他要聽她好好解釋才是。
他悶悶的,小聲反駁,“我動的腳?!?p> “阿煥……”
“知道了?!彼笾氖种竿妫奥牼U儀的?!?p> 委屈的人一下子由她變成了他。
他哄她的手段是綽綽有余的,可是她還是沒有學(xué)會怎么哄人,想著,要不和他說說心里話好了。
“我有話想與阿煥說。”
她聲嗓軟軟的,有讓人想要靜下心來聽下去的本事,他抬眸,看著她,“嗯?”
“就是想要說說上次回榗城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彼f道,“阿煥可想聽?”
提起榗城肯定會提起許東澤。
他不想要聽到那個名字出現(xiàn)在她嘴里,可是,她難得主動和他聊天,他定然不會那么的不識趣。
而且他本就想和她聊聊天的。
大不了他自動屏蔽掉許東澤這三個字好了。
“想聽?!彼f的他都聽。
“唔……”她想了想自己要說話的入點,又提前給他打下預(yù)防針,“那阿煥要好好聽我講,不能生氣的……”
“好?!?p> “我與東澤哥哥——”
一開頭就是那討厭之人的名字,赤那駒騫無聲的嘆氣。
屏蔽屏蔽,給許東澤取個化名好了,比如,就叫翠花吧,把她口中的許東澤都自動換成翠花二字,這樣就不會別扭了。
于是他就聽到了她說。
“我與翠花哥哥是幾年前在書塾上課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性子比較內(nèi)向,和同窗交流甚少,也融不進(jìn)去,翠花哥哥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p> 她說到這里,瞧了瞧他,見他神色未有什么不妥,才繼續(xù)往下說下去,“翠花哥哥待我友好,幫過我許多忙,所以我和他感情比和別人要好一些。”
有交際便會有感情,這些都是正常的。
“嗯?!彼竽笏氖?,“綰儀慢慢講,我不生氣?!?p> 他不會和翠花生氣。
“然后,我與阿姊有矛盾的時候,翠花哥哥也會教我如何解決……”
“他教你怎么做?”他好奇這個答案。
“阿姊只是說話直,又怪我的出世分走了爹娘對阿姊的關(guān)心,所以會不待見我,但也并非真的對我心生惡意。”
許東澤是這么和他說的,她也是這么覺得的。
“翠花哥哥讓我平時主動與阿姊多說說話,不要與她對著來,阿姊生氣說了不好聽的話也不要急著反駁和否認(rèn),等阿姊撒完了氣,就不會對我怎么樣了?!?p> 所以她每次都是安安靜靜的等著商韶鑰撒氣結(jié)束,事情到最后也不會鬧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