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舍，還是不舍？
“呵呵…”
姬霜憐一聽頓時冷笑連連，雖然心中驚訝于君凰的真實身份，但還是當仁不讓的說道：“準帝又如何？為了我的徒兒和子民，我連準帝都敢殺，更遑論你還不是準帝，只是一個小小的靈海境，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很好！”
君凰一時間險些被氣炸，這個女人他是真的想狠狠地抽她一頓，眉心處的火鳳印記已然瘋狂的跳躍，準帝的尊嚴不容挑釁！
氣氛一時間拔刃張弩，一旦有絲毫的風吹草動，或許此地便會灑上鮮紅的血液…
“啦啦啦～”
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歡快輕哼聲響了起來，兩人皆是一愣，望向來者…
只見姜沐月一蹦一跳的，精致的小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好似要朝著花園走去，碰巧遇到君凰和姬霜憐，頓時一愣眨巴著大眼睛，咬著手指不解的看向姬霜憐問道：“師尊，你…們這是干嘛呢？”
“沒，沒事！”
見到姜沐月，姬霜憐一改之前的冷漠，笑靨如花，上前抱住姜沐月輕聲說道：“我和你的未來夫君交流一下，月兒先去玩吧！”
“可，可是，我感覺師尊在欺負我的夫君誒？”
姜沐月有些為難的說道，配合上那巴掌大的小臉，簡直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無辜的大眼睛深處又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狡黠。
額…
聞言，姬霜憐雪白的俏臉微微發(fā)黑，這還沒過門呢，就向著你夫君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p> 感嘆一句，催促道：“好了，沒欺負你的夫君，快去一邊玩吧！”
“是嗎？”
姜沐月有些不信。
“是是是！”
姬霜憐連推帶拉總算推走了姜沐月這個頑童，旋即恢復了之前的清冷，看著有些失神的君凰一陣沉默。
唉！
暗嘆一聲，君凰有些羨慕的看著之前嬉笑的二女，君墨的記憶對他影響很大，這一幕頓時勾起了他不愿記起的記憶！
而在姜沐月臨走時還對他眨了眨眼睛，顯然這是有意而為。
一時間君凰對姜沐月的好感大大增加…
待姜沐月走后，之前箭弩拔張的氣氛也漸漸凝滯了下來，一時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很長也或許很短，直到兩人的影子都傾斜了一定角度后，姬霜憐才緩緩說道：“在你拒絕之前，我問你個問題！”
“但問無妨！”
君凰有些不解。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帶著他尚處于襁褓之中的孫子，在林間散步突遇一只瘦骨嶙峋的餓狼，你說老者會怎么選擇？”
“什么意思？”
聞言，君凰更加疑惑了，之前還是定親的問題，現(xiàn)在扯到了老者與狼的問題！
難道這兩者有什么關聯(lián)…
“字面意思！”
姬霜憐冷若冰霜，冷冷道：“老者只有兩個選擇，一個舍棄他的孫子，獨自逃離，這樣雖然喪失了孫子，可自己的命保住了?！?p> “第二個選擇，以身飼狼，祈禱自己被狼吞后，會放過孫子，以你之看會怎么選擇?！?p> “舍，還是不舍！”
說話，便立在一旁不言也不語，一雙好看的美眸直勾勾的盯著君凰…
一時間，君凰好似入了神一樣，兩種選擇縈繞在他的腦海中，讓他選擇。
舍，
還是不舍？
漸漸的，亭子消失了，花園消失了，姬霜憐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
場景一陣變幻，一片林子里，君凰抱著酣睡的嬰兒，面對著猙獰可怖的餓狼！
這個世界也只剩下他，和那兩個生靈！
舍？
就等于拋棄自己的親孫子，遭半世罵名！
不舍？
自己以身飼狼，即便成功了，可自己又看不到，要是失敗了，雙雙殞命！
宛如魔音一樣的聲音鉆入君凰的耳朵中，一時間就連他也入了局…
聽了，便是入局！
如今入局了，那他又怎么破局？
畫面又一再變幻，這一次他坐在蒲團上，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坐在對面，兩人都手執(zhí)棋子對弈著，局面朦朧看不清狀況。
“該你了！”
仙風道骨的老者微微一笑提醒道。
而君凰頓時驚醒，看著眼前的棋局，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他有一種感覺，下哪一步，都是輸！
可既然都是輸，那下這棋又有何用？
有人可能會說對弈之間，入局便是勝！
可，入局又好比人生，你想好那一步下在哪里了嗎？
人生如棋局，一盤棋，便是一生！
時間在流逝，君凰越來越不知該下哪里了…
而老者也沒有催促，一臉笑呵呵的看著君凰。
“呼…”
許久，君凰吐出一口氣，一臉平靜的看著老者。
“想好下哪了嗎？”
老者微微一笑道。
“這棋，我可以不下，也可以下！”
君凰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旋即俊臉微微泛冷，在老者逐漸變色的目光下，悠悠起身抓住棋盤兩腳，就在老者懵然的目光下，把棋盤…掀了！
“你忘了一件事，你不是棋子，而是執(zhí)棋者，也是規(guī)則的制定者！”
“棋，可以下也可以不下，規(guī)則，可以制定也可以不制定，而我…就是制定規(guī)則的人！”
君凰每說一句話，老者的臉色便陰沉一分，到最后全然沒有之前的仙風道骨，反而有些陰翳！
咔擦咔擦！
好似鏡子碎裂般的聲音響起…
老者碎裂了，孩子碎裂了，餓狼也碎裂了！
…
一切回到了最初，那個涼亭，那個花園，那…問題！
“想好了嗎？”
姬霜憐看著君凰冷冷的說道。
回過神來的君凰有些凝重的看著姬霜憐，能把他拖入幻境，看來她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呢！
“其實你想問的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吧！”
君凰瞇了瞇鳳眸一臉篤定的神色。
“何意？”
“你是在比喻，你是老者，嬰兒舍與不舍代表著姜沐月和天下，而餓狼則代表著蕭家！”
話落，姬霜憐的俏臉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嬌軀搖搖欲墜，顯示出她此時心里的不平靜，深吸一口氣，輕吐：“你怎么看出來的？”
呵…
暗笑一聲，君凰負著手走向姬霜憐，神情漠然：“下午我讓春琴帶回幾本幽州通鑒，大致也算是了解了幽魔帝朝?！?p> “幽魔帝朝前任魔帝膝下無子，只有一女，雖娶妾無數(shù)，但平生卻只有堪堪一女，你說這是為何？”
說完，君凰一副好整以待的看著面目蒼白的姬霜憐，唇角處勾勒一絲嘲諷的笑意。
“前任魔帝生性殘暴，一度使得幽魔帝朝民不聊生，每年都會發(fā)出昭告，境內每一個縣城都必須上供百名絕色女子，來滿足他的惡心欲望！”
“而你猜，那些女子的結局都會如何？”
君凰蹙著眉頭抱著胸，繞著姬霜憐轉著圈，俊臉上時而深思，時而冷笑不已…
“夠了！”
好似提到了心里某一個郁結，姬霜憐嬌軀輕顫呵斥道。
可君凰依然旁若無人的念叨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