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煙囪
“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洞的氣流表現(xiàn)就像農(nóng)村的煙囪?灶坑燒柴后煙向上升?”
“對!就是這個意思!”周榮新用拳頭砸了一下手掌,很是激動。
鄭思源點點頭,再次把眼前的巨大空間照了照,發(fā)現(xiàn)這空間內(nèi)部彌漫著濃重的霧氣,似乎還有隔絕光源的作用,集束手電的光芒透不過去。
他只能勉強看到空曠空間四周的巖壁上都爬滿了綠色的菌藻,也有些藤蔓攀附在巖壁上,蔓頸上長滿了毛刺,肉掌一抓,肯定皮開肉爛。
鄭思源在巖板上四周看了看,都沒有找到張童的蹤跡,于是又吹了聲口哨,聲波在坑中回響,回音陣陣,鄭思源眉頭驀然一動。
這種響法,很像是之前從對講機里發(fā)出的聲音,那是一個類似巨大號眼鏡盒開合的聲音,同樣有明顯的回聲。
那個類似老陸音色的男人聲音暫且不提,鄭思源頓時聯(lián)想到諾敏是不是現(xiàn)在就天坑下面?她的對講機可能在下落過程中遺失在了什么地方,被天坑內(nèi)部生活的人撿了起來。
在鄂西北神農(nóng)架深處,有人說看到過野人出沒,鄭思源就聯(lián)想到這天坑內(nèi)部也有可能有曾經(jīng)修建時間之城的吐火羅人在這里生活。
如果自己的推測沒錯的話,那諾敏也有可能是被坑底的野人抓了起來,打算生吞活剝。
正在胡思亂想,從坑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那是張童的哨聲,是在回應(yīng)鄭思源的聲音。距離很近,似乎就在二人腳下。
鄭思源一聽到這聲音,頓時笑了出來,大聲道:“看來張童就在這坑內(nèi)?!?p> 周榮新卻皺了皺眉:“可是,我們要怎么下去?”
鄭思源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張童剛才是被水流沖走的,如果他沒有來得及上岸,豈不是會被水流沖下瀑布?
這瀑布距離霧氣的垂直高度就達(dá)到二十多米,少說也有六七層樓那么高,還不知道霧氣下面有多深,就算下面有積水潭,人從這么高度摔下去,摔到水面也和摔到水泥地上差不多。
要是張童被水流裹挾著掉下去,天王老子也會被摔散架。
鄭思源有些緊張,大聲向坑內(nèi)喊了幾句,但除了重重回聲之外并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推測是下方的霧氣非常隔音,直接分開了兩個世界。
小心翼翼的挪到距離水流兩步遠(yuǎn)的地方,他想要看看有沒有諾敏或者是張童留下的攀巖裝備。
瀑布兩邊可供落腳的地方很狹窄,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站立,鄭思源在泥灘上走了幾步,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就拿著手電筒對著崖邊的亂石照去,結(jié)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那兩叢石碓里面沒有任何繩降的裝備。
在這種垂直的環(huán)境下,只能使用繩降的方式下落,相比于繩降,其他下坑方式各有優(yōu)點,也具有安全性,但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那些攀巖裝備都很沉重,至少也要用卡車?yán)?p> 現(xiàn)在這里連信號都沒有,鄭思源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確切位置,也無法通知外界,張童等人當(dāng)然也不可能用其他方式下坑。
想到這,鄭思源的心頓時涼了,難道張童真的被瀑布裹挾著掉下去了?
不過從他仍然能吹哨子來看,應(yīng)該還有意識,不過鄭思源看著洶涌湍急的瀑布卻犯了難,這里距離霧氣就有二十米高,他們兩個又不是鳥,能長出翅膀飛下去。
“咱們現(xiàn)在算是進(jìn)退兩難啦。”鄭思源嘆了口氣,面露苦色。
周榮新跺了跺腳,把鞋底沾著的泥巴震落,低頭看了看河水線,皺了皺眉:“小鄭,河水正在上漲?!?p> 鄭思源這時才發(fā)現(xiàn)腳下的泥灘有大半都被河水淹沒。
“水線越來越高了么.....”鄭思源立刻明白,如果他們兩個繼續(xù)在這里呆著,那就是坐以待斃。
周榮新蹲下來,用食指去尋找剛才在河岸邊摳出的刻度,摸著巖案上凹陷的痕跡,他臉色變了變:“這個漲法,不到半個小時,咱們沒有落腳點,都會被河水沖下去?!?p>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找不到好辦法,鄭思源喃喃道:“難道我們都要困死在這兒了?”
“我聽說被水淹死的人會變成溺死鬼,魂魄被禁錮在河水中,以后有活人經(jīng)過這條河,溺死鬼就會把活人引誘進(jìn)水里淹死,當(dāng)做替身,自己好投胎?!敝軜s新陰惻惻說。
在這種幽暗的洞穴深處,鄭思源聽他一說,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生氣的說:“周哥,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不著邊的話?”
“嗨,神經(jīng)就好像一根線,老是緊繃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咔嚓就崩斷了。”周榮新露出壞笑:“放松下心情嗎.....”
鄭思源之前還不知道周榮新這么不著調(diào),這是在和他在洞外的性格有很大反差,不過確實有一種人在熟人面前很放松,在陌生人面前緊繃著神經(jīng),他差不多也能理解。
“老周,放松也放松了,你說,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鄭思源改了稱呼,老周對這個稱呼表示無所謂,不過聽到鄭思源的問題后,稍稍思索片刻道:“咱們現(xiàn)在必須要和他們會合,只是,如果沒有攀巖裝備,咱們徒手爬下去就是在找死?!?p> 鄭思源點點頭,他剛才向下看了看,河流常年沖刷,崖壁上的石頭都被水磨得像鏡子那么光,滑不溜手,這種崖壁根本不適合攀爬,就算是世界一流的攀巖高手,踩著那種光滑的巖石,恐怕也很難下去。
“那諾敏是怎么下去的呢?”鄭思源頓時想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諾敏的確是經(jīng)受過精良化的訓(xùn)練,但攀巖這項運動對于專業(yè)性的要求很高,培養(yǎng)這項技能不僅花費不菲,還要承擔(dān)受訓(xùn)人員生命安危的壓力。
而且這崖邊也沒有抓鉤三腳架等固定器材的痕跡,鄭思源揉了揉下巴道:“我想諾敏不是從這里下去的?!?p> 周榮新愣了一下,問道:“那她是怎么下去的?”
鄭思源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們先來推測下諾敏的動機,以及不通知我們就折進(jìn)洞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