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們只是餓犬
“大爺，人都到了?！?p> 一處陰暗的角落，帶著幾個同伴，小乞丐得意洋洋地站在厭摩面前說道。
“貧民區(qū)東六街的所有小要飯的都在這里了?！?p> 厭摩的目光一一在他們身上掃過。
每經(jīng)過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人總是要移開視線，低下頭顱。
他們在恐懼、在害怕。
面對著與自己階級截然不同的人，這種恐懼純粹是出于自身的本能。
“不用害怕?！?p> “我是來帶給你們財富的，不是帶來災(zāi)厄的。”
“只要完成我交代給你們的事情，你們就可以擺脫掉自己乞丐的身份?！?p> “到那個時候，你們能遠離垃圾堆，遠離惡臭與腐爛，也不必擔憂自己明天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白骨?！?p> 厭摩隨手拋出一袋金幣。
金燦燦的光芒從口袋里面射出，暗淡的金光在他們的眼中卻像是太陽一般耀眼。
“這是提前支付給你們的定金?！?p> “如果能夠完美地完成任務(wù)，你們可以獲得的財富將超過你們的想象?！?p> “那時，這個小小的貧民區(qū)將再也不能束縛住你們了。”
“你們，可以獲得自由。”
就像是一個演說家一樣，厭摩的話語之中滿是蠱惑。
他沒有騙人，只是在描繪他們想要的未來而已。
“真的，你會履行約定嗎？”
一名乞丐先是望了一眼著地上的金幣袋，隨后抬起頭來看向厭摩。
厭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欲望與渴求。
這是足以戰(zhàn)勝怯懦的武器，是莫大勇氣的來源。
“當然?！?p> “我以貴族的名義起誓，絕對不會違約?！?p> 厭摩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地說道。
“不……”
乞丐心臟狂跳，緊咬著的下唇滲出了鮮血。
欲望在他的內(nèi)心鼓動，最終驅(qū)散了對于厭摩的恐懼。
“我不相信貴族的承諾以及名義?！?p> “貴族的謊言要比起麻雀的羽毛更加常見，比起邪神的低語更加低劣?！?p> 他盯著厭摩，那雙沒有光彩的眸子里面充斥著燃燒著的貪婪。
厭摩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看著自己的乞丐。
顯然，他們是贊同乞丐的話的。
“那么，你如何才可以相信我呢？”
“請……以對光明女神的信仰起誓?！?p> 厭摩挑眉。
“好，我以光明女神的信仰起誓，我一定會完成約定，如實履行承諾過的每一句話?！?p> 乞丐默默低下了頭，再不說話了。
“你們還有什么要求嗎？”
厭摩看向小乞丐，對方搖了搖頭。
“那，我的話就說到這里。”
“不愿意的人，可以現(xiàn)在離場，我不會阻止，也不會報復(fù)?！?p> 末了，厭摩想了想補充道，“對光明女神起誓?！?p> 等了一會兒，無人離場。
厭摩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人數(shù)只有七八個，但也差不多夠用了。
“既然各位都沒有離開，那我也就不磨蹭直接說正事了?！?p> 厭摩再一次掃視全場，低沉地說道。
“我需要一些人潛入東XC區(qū)。”
“另外，需要兩個人幫我送兩件東西?！?p> ……
不久之后，小乞丐群體拿著金幣袋就離開了。
厭摩默默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大爺，我有一個問題?！?p> 只有一開始的小乞丐留下了，好奇地抬起頭看著厭摩。
“什么？”
“為什么，要給我們錢呢？”
小乞丐說道，“只要是您的命令，我們根本就無法反抗，因為我們的生命都是屬于貴族老爺?shù)??！?p> “這件事情倒是沒錯?！?p> 厭摩先是贊同地笑了笑，然后話音一轉(zhuǎn)，道。
“但是，權(quán)可壓人，而不可用人?！?p> “對于你們這群人來說，只有實在的利益，才能夠讓你們盡心盡力地為我所用?！?p> 小乞丐聞言不住點頭。
“看來大爺很清楚我們的本性，比起死亡我們的確更加想要利益?！?p> “不過有一點大爺可是說錯了?！?p> 他這么說著，一點也沒有羞恥感地接著說道。
“對于我們這群王國的渣滓來說，金幣有些太過于奢侈了一些?！?p> “只要大爺從指縫里稍微流出一些東西，就可以讓他們趨之若鶩，像一條忠誠的狗一樣為大爺所用?！?p> “喂狗，不可太餓，也不可太飽?！?p> “只要在適當?shù)臅r候，投出一根骨頭，就足夠了?！?p> 厭摩聽完，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小乞丐。
“看來，選你做領(lǐng)袖是正確的?！?p> “大爺過譽了，這些只是貧民區(qū)什么人都知道的常識而已?！?p> 小乞丐說道，“我們所有人，都不過是一條饑餓的野狗罷了?！?p> ……
貧民區(qū)的入口處，厭摩踏出一步。
一抹溫暖的陽光就好似迫不及待地灑在了他的臉上。
與之對應(yīng)的，是只隔了僅僅一步距離的身后被烏云覆蓋著的貧民區(qū)。
“階級啊……”
喃喃著，厭摩搖了搖頭。
這些，跟他無關(guān)，他的立場也決定了他不會去做些什么。
時代會自然地向前發(fā)展，到了那個時候才是厭摩做些什么的時機。
他的腳下有著油門，只不過，檔位是倒擋而已。
“這次就不要從中心城區(qū)走了。”
望著前方，那里太過于詭異，厭摩只有一個人，發(fā)生了什么可能會陷入困境。
只是，不走中心城區(qū)的話，就要繞道東XC區(qū)，也有著一定的風(fēng)險存在。
忽地，厭摩身形一頓。
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背后。
“誰?。俊?p> “伯爵大人，不要緊張，我是殿下的人。?！?p> “……你的來意是什么？”
“殿下覺得您一個人可能會對于如何回到新城區(qū)而感到煩惱，所以，托我?guī)砹司同F(xiàn)在這種情況有幫助的物件。”
身后之人伸出手臂，手里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厭摩皺了皺眉頭。
他沒有先去看盒子，而是注意到了對方的手臂。
漆黑的紋樣不是衣袖，而是直接紋在了肌膚之上，甚至徹底遮住了肌膚的色彩，只剩下了那紋樣存在。
這種紋樣給厭摩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伯爵大人，還請盡快接下，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p> 對方催促道。
“抱歉，替我向殿下致以最誠摯的感謝。”
厭摩回過神，接過盒子。
幾乎只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盒子的手臂憑空消失了。
厭摩轉(zhuǎn)過頭去，再也沒有了對方的影子。
“……”
厭摩沉默著打開了盒子。
里面放著一張面具、一塊令牌，以及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