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洑山朱云并不曾聽到過,但武陵他有印象,在今湖北,先前桃花源的里正也提及這里是武陵,兩相印證,應(yīng)為屬實。
“兄臺能否指示武陵的方向?”
青年用手拉起韁繩,說道,“我正要去武陵,同去?!?p> “謝過兄臺。”朱云作揖。
“兄臺這是何綾羅綢緞,小生卻是從未見過?!鼻嗄赀呑哌厗枺粗煸频囊路牣惖?。
朱云笑笑,“此非何華服,我鄉(xiāng)之常服爾?!?p> “我名焦仲卿,不知兄臺怎么稱呼?”
方迎春微微側(cè)目。
“朱云,身后這位姑娘叫方迎春?!敝煸苹貜?fù)道,方迎春頷首。
幾人聊了會兒天,已經(jīng)到了武陵城下,恢宏的武陵城讓朱云覺得恍如隔世。
走進武陵城,先是一片市井喧鬧之景,街邊有賣糖葫蘆糖人的,有街頭賣藝的,朱云甚至見到一家比武招親。
焦仲卿停下,說道:“我要去官府處理文書,就不耽誤二位了。”
朱云笑:“想不到焦兄還是朝廷大官?!?p> 焦仲卿也笑笑回應(yīng):“不過是官府小吏罷了?!毖粤T揮手與朱云告別。
朱云也與焦仲卿揮手,繼而回頭看向方迎春。
“怎么了?”
顯然方迎春路上表現(xiàn)的不自然被朱云發(fā)現(xiàn)了。
“無妨,不過他是個有名的人。”方迎春說道。
“哦?”
“樂府雙璧《孔雀東南飛》的男主人公也叫焦仲卿?!?p> 朱云對文學(xué)作品倒是不甚了解,只知道《孔雀東南飛》是南朝所出。
“他有何問題?”
“其人品性無大礙,只是文末寫他身化鴛鴦,我略微好奇。”
“民間流傳的美麗神話罷了。”朱云看著焦仲卿遠去的背影說道。
頓了頓,朱云問道,“出了林子,你打算去哪?!?p> “舍妹已死,父母俱亡,身在異世,無所歸去?!?p> 兩人沉默了,陳元昊下落不明,朱云的心也像置于鍋中一般煎熬,諸葛先生說要找到自己的執(zhí)念才能回去,那么朱云的執(zhí)念到底是什么。
朱云四處看去,“若這是武陵地界,按照諸葛先生所說,應(yīng)該是楚晉宋三國勢力爭鋒,此地百姓安詳,商業(yè)繁榮,想來是在哪國的中心?!?p> 朱云忽然覺得有人在注視自己,轉(zhuǎn)頭向那里看去,只是喧囂的人潮。
他摸摸脖子道:“先找個地方謀生吧,我過去是做……私塾先生的?!?p> 方迎春也點頭,“我從前是反賊,來了這里卻沒了目標(biāo)了,或許我可以做個武師?!?p> 反賊?朱云暗暗一驚,卻也不出意料,原本只以為是靖難被貶的流民,聯(lián)想到方迎春的武藝也就釋懷了。
然而在這信息不發(fā)達的古代,想找到合適的工作屬實不易,朱云駐足想了想。
若要取士,朱云對科舉并無太大把握,策論是輕松的,若是要考較四書五經(jīng)那便難住了朱云。
科舉在不同朝代有不同內(nèi)容,儒家經(jīng)典的注釋也在不斷變化,皇帝有時會加增特科??疲@或許是朱云的出路。
“去看看這里是什么勢力所管轄?!敝煸普f道。
科舉制度是隋朝發(fā)明的,而南方三國晉楚宋,宋國想來是有的,而晉國的九品中正制前期尚取賢與家世并舉,后期便只注重家世了。朱云斷是沒有機會。
遑論更古老的楚國,先秦的世卿世祿制直接讓貴族壟斷了平民上升渠道。
在晉楚兩國的選官制度下,除非朱云能夠吸引統(tǒng)治者的注意,否則沒有機會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