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御前吹頭發(fā)使
施然一直為他能參與“國畫”一事感到驕傲，柳山青的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施然的自豪。
是啊，可不就是古代宮廷畫師。
哦不，他連宮廷畫師都不是，充其量只是宮廷畫師的助理，打雜的。
武安君，大司馬大將軍才是值得驕傲、吹噓的。
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施然更加想要前往大隨，好好體驗下武安君、大司馬大將軍的風光。
然，施然不知道，或者說施然沒想到的是，施然在大隨的地位遠遠不止武安君、大司馬大將軍。
施然是除了皇帝外，唯一能皮甲佩劍上朝的人，是眾臣工、百姓心中沒有穿龍袍的皇帝。
凡是施然做的決定，柳山青皆不會反對。
柳山青更是從來沒有將施然當作臣子。施然在柳山青心中，是與她平等的，是喜歡氣她、惹她生氣的混賬東西。
柳山青見施然不說話，還以為是她說的惹施然不高興。
她忙道：“在這里當官很難是嗎？武安君能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以如此年輕的年齡為國作畫，已是超出常人，很厲害?！?p> 施然聞此，笑意止不住的涌現(xiàn)在臉上。他忍不住摸了摸柳山青的頭，說：“皇帝果然很在乎臣的感受呢。”
柳山青成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摸頭，一種類似于施然替她吹頭發(fā)的感覺在心里誕生、蔓延。她有些不習(xí)慣，但沒有不喜。她只是傲嬌勁又一次上來了：
“朕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兩個世界的情況本就不能混為一談?！?p> 柳山青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武安君即有當官之念，大隨更加適合武安君?！?p> 施然又摸了摸柳山青的頭，摸皇帝頭的感覺還真不錯。
“皇帝果然很想臣去大隨，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次提起來了?！?p> 哪有這么多。再說，你這個狗東西，知道朕想你去，還就是不肯松口，非要朕先承認我們的關(guān)系，你就不能先去？明明是你欺負了朕。
柳山青心里不爽，嘴上繼續(xù)傲嬌的說：“武安君去不去大隨，朕不在乎。朕只是告訴武安君，想當官，去大隨即可，何必在這里勞心費神？”
“其實皇帝現(xiàn)在就可以賜臣一個官職?！?p> “武安君想要什么官職？”
“御前吹頭發(fā)使，或者御前干發(fā)使?！?p> 柳山青梨渦淺笑道：“這是什么官職，武安君想以后都為朕吹頭發(fā)？”
“這得看皇帝愿不愿意給臣這個機會了?！?p> 柳山青笑容更加燦爛：“武安君難得向朕討要官職，朕自是不會拂了武安君所愿，朕這便賜武安君，御前吹頭發(fā)使，職同中郎，秩比六百石?！?p> “六百石就算了，能不能換一個俸祿？”
“武安君想要什么？”
“暫時還沒想好，跟剛才一樣，先留著吧?！?p> 柳山青笑說：“武安君可要快點想，已經(jīng)留了很多啦。之前在大隨，朕很多次問武安君想要什么賞賜，武安君都要留著?！?p> “不急，攢多了換個大的，”施然關(guān)掉吹風機，用手指順了順柳山青有點凌亂的秀發(fā)，說：“吹好了?！?p> 柳山青轉(zhuǎn)回來，看著施然，淺笑道：“多謝武安君?！?p> “都說了不用這么客氣，”施然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晚上十一點，“都快到子時了，你平時睡覺應(yīng)該都挺早的吧，去睡吧，早點休息。”
柳山青沒有像施然以為的睡的很早，特別是登基之后，為了批奏章，柳山青經(jīng)常忙到一更還沒睡覺。
不過眼下，柳山青也是有些困了，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先前以為施然死了，柳山青連續(xù)三天沒有進食、睡覺。
施然在確定柳山青會開空調(diào)后，方才返回房間，脫衣服洗澡。
衛(wèi)生間里浴缸里放滿了清澈的熱水，想來是柳山青洗完后，特意幫他放的。
施然不由露出笑容，本來沒打算泡澡的他，簡單沖洗了一下，躺進浴缸里。
溫暖的水溫，讓施然思維放空，整個人無比放松。
平靜的水面冒起一個又一個氣泡。
施然睜著如墨的眼睛，看著柳山青掛在墻壁上的毛巾，看著柳山青放在桶里的衣服。隨即，施然拿起掛在胸前的吊墜，看著上面柳山青的人像，目光有些感慨。
連續(xù)半年夜夜夢到的人，現(xiàn)在竟然真的和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白天還一塊吃飯，剛才還給她吹頭發(fā)，他的手現(xiàn)在還殘留著洗發(fā)水的味道。
施然下意識的聞了聞手，緊接著，又將手放回水里。
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夢到了吧。
施然泡了一會，站起來，用自己的毛巾擦干凈身子，直接走出衛(wèi)生間。
這個衛(wèi)生間是在他的房間里，房門又已經(jīng)關(guān)上，施然倒不怕會被柳山青看見，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施然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習(xí)慣性的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原打算是看看有沒有未讀消息，結(jié)果看到柳山青的聊天框，施然略微猶豫的點了進去，發(fā)了條消息：
「睡了嗎？」
柳山青收到施然微信時，剛從瀏覽器里點進施然的微博。她是在看網(wǎng)絡(luò)上和施然有關(guān)信息時，意外點進去的。
見施然問她睡沒睡，柳山青手寫回復(fù)道：“沒有，武安君有何事？”
寫完，點擊發(fā)送，柳山青內(nèi)心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人竟然真的可以靠這樣聊天。
「沒事，隨口問問，順便讓你體驗下用手機聊天的感覺?！?p> 「很神奇?！?p> 「還有更神奇的要不要試試？」
「視頻，就跟打電話一樣，但我們可以通過手機看到對方。」
柳山青有了興趣，問：
「怎么視頻？」
「我給你彈過去，你跟接電話一樣，點綠色按鈕就可以了?！?p> 柳山青收到施然的消息，過了兩秒，手機一邊震動、響著悅耳的鈴聲一邊彈出一個視頻通話的界面。柳山青懷揣著好奇，點擊綠色接通按鈕。
手機屏幕里隨即出現(xiàn)施然的模樣。
施然揮了揮手：“看到了吧。”
柳山青點頭：“這個視頻……也和電話一樣，不管距離多遠，只要有話費就可以？”
“除了話費還要流量，就是手機通知欄信號旁邊那個東西?！?p> 柳山青了然。
閑聊了一會，施然主動結(jié)束：“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p> “好，武安君……晚安?！?p> 柳山青不是第一次聽到施然對她說晚安，以前在大隨時，施然就沒少對她說，但柳山青是第一次躺在床上，看著施然對她說晚安。
這感覺……就像施然真的在她床邊一樣。
柳山青莫名的有些害羞，心里又有種奇妙的感覺。
退出微信后，柳山青返回到瀏覽器，接著看施然的微博。
施然是在書信里跟她說了，他在這邊的情況，但很籠統(tǒng)，柳山青想更加了解施然。
然后，柳山青就看到施然的第一條招生微博的評論里，有這樣的評論：
「叫朋友太親切，叫網(wǎng)友太疏離，叫知己太過火，不如就叫老公。微微的冷漠，微微的溫暖，一根網(wǎng)線連接你和我，中午好老公?！?p> 「我老公真帥，我昨晚夢到你手把手教我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