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看了看黃歷,今日方便出行。
紀云軒瞧了瞧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于是,紀云軒便在宜出行又晴朗的日子。
提上一柄劍,獨自一人先行下山去了。
紀云軒心想:“學武練劍近十年年,到而今是可以與天下群雄爭鋒了?!?p> 他一人走在路上,自得其樂,聲音朗朗,只聽他念道:“十年磨一劍,路遇不平事,誰有英雄膽,拔劍與君試?!?p> 然后紀云軒從華山到衡陽,從北到南一千多里。
果真如他所念叨一般,路遇不平事,拔劍上山便請一干匪徒試劍。
他這般除惡勿盡的作風,也等于是告知于江湖,當年的華山小劍神下山了。
在酒樓,茶館喝酒吃飯,總能聽人談起。
武林中有的人拍手稱快,稱贊他行俠仗義,嫉惡如仇!
有的人也稱他為煞星,說他殺心太重等等說法不一而足。
但是華山小劍神的名號,被江湖人所公認,不論是不是見過紀云軒的劍法,還是不曾見過。
江湖人皆知,他劍鋒上累累的血跡,是他赫赫的戰(zhàn)績!
一路除匪而來,收繳來的錢財,一部分被他拖鏢局運回華山留用,一部分分給了途中所見貧窮的百姓。
剩余的錢財雖不夠他恣意江湖。
騎最快的馬,喝最好的酒,用最鋒利的劍,賞……最美的女人。
卻也夠他住上衡陽城最好的客棧,洗個熱水澡,洗去一路的風塵。
然后美美睡了一覺,美美吃了一頓,然后又美美喝上一壇子酒。
他方才心滿意足。
紀云軒心想:“這才是快意的江湖!”
隔天。
他又上路,往衡山城的方向去。
路上所見武林人士也多了起來,紀云軒知道這些人多半是去參加劉正風金盆洗手的典禮。
一路無事,到了衡山城。
紀云軒找了到回雁樓
他不知回雁樓是不是衡山城里最好的客棧。
但卻是最有名的客棧!
用紀云軒自己的話來說,如今他也算是個名人,自然也要在最有名的客棧住下!
休息一晚后,紀云軒喬裝打扮成一個書生。
便在衡山城里逛了起來。
他提前來此,自是有一番布置。
紀云軒心想:“該如何尋找到莫大先生?”
略微思索有了答案,他便往衡山上行去。
倒得中午時分,他上了衡山,也見到了衡山派弟子,他表明身份后,被迎進了一座大廳。
不多時,便有一位面容和善的漢子過來告知:“紀師弟你來得不湊巧,掌門于前幾日下山去了,你有要事不妨留個信,到時掌門回來我稟告于他?!?p> 紀云軒聽聞莫大先生不在門中,便也不打算多留。
便拱手說道:“這位師兄,卻不是甚么大事,不用勞煩,我這便下山去了,往后再來打擾?!?p> 紀云軒推辭掉對方熱情要他留宿,下了衡山,又想起莫大先生愛音律。
江湖皆知他愛拉胡琴一曲《瀟湘夜雨》聽得人眼淚也會掉下來。
琴中藏劍劍發(fā)琴音這八字是他老先生武功的寫照。
于是紀云軒便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也不曾找見。
第二天也是空手而歸。
紀云軒不禁感嘆:“難道就如此罷休?”
第三天紀云軒尋了一圈不見人,便進了家酒館歇腳。
忽然間門口伊伊呀呀的響起了胡琴之聲,有人唱道:“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p> 嗓門拉得長長的,聲音甚是蒼涼。
他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張板桌旁,坐了一個身材瘦長的老者,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拓,顯得是個唱戲討錢的。
有個身穿稠衫的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斷了老子喝酒的興致?!?p> 那老者立時放低了琴聲,口中卻仍是哼著:“金沙灘……雙龍會……一戰(zhàn)敗了……”
紀云軒上到跟前,行了一禮,道:“華山紀云軒,見過莫師伯”
那老者拉著胡琴不停,嘴里也唱著,過了良久,直到一曲終了。
方才停下來,老者抬頭仔細瞧了瞧紀云軒。
聲音沙啞道:“紀師侄,有何事?”
紀云軒道:“家?guī)熡幸陆淮晌仪皝砼c莫師伯傳信。”
老者微微點點頭,道:“跟我來。”
這酒館中人多眼雜,的確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老者提著一把胡琴出了門,看似身形枯槁消瘦,腳步卻十分敏捷。
竄入街上的人群中,不見他如何動作,已是不見了蹤影!
只聽見胡琴聲若有若無,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
紀云軒心道:“當真好快的身手。”
隨即笑了笑,也運起身法竄入人群中。
紀云軒跟著老者穿過三條街,又踏過幾座房頂,便來到一條空無一人的巷子。
紀云軒輕巧的落在地上,呼吸也不見絲毫紊亂。
巷子里空無人,忽然他拔劍往身后一撩。
他轉(zhuǎn)身退開,持劍在手。
那老者手持一柄細薄極窄的長劍朝他胸前攻來。
這一下出招快極,抑且如夢如幻,正是“百變千幻衡山云霧十三式”中的招式。
紀云軒學了孤獨九劍,且又從思過崖上把五岳劍派各派劍法盡皆看來。
他如今的眼力何等厲害,見識何等廣博,這一劍他已瞧出破綻所在。
但他卻不挺劍直擊薄弱處,只因這一劍毫無殺機。
他如一朵白云般飄起,身形再退,而老者這一劍離他胸口不過一尺。
直至他退了七八丈,這一劍也跟著紀云軒刺了七八丈,這一劍勁力稍緩,變化稍歇,紀云軒舉劍上擊。
便是一招白云出岫,他出劍也如青天白云般,了無痕跡。
于如夢如幻的劍影中直擊那柄細薄極窄的長劍。
只聽叮的一聲,這一劍被他擋住。
紀云軒不停歇,出劍如電朝老者攻去。
老者手中出劍也極快,劍影當真分不出清,猶如在云霧中,捉摸不定,于不可能之處便刺出一劍來。
且運劍時伴隨著若隱若現(xiàn)猶如琴音般的聲響。
紀云軒出劍自然不慢,雖未用獨孤九劍,只以華山劍法應付。
但他卻用獨孤九劍料敵機先的劍理,往往后發(fā)先至。
在劍影中,在云霧中,撲捉到老者的出劍角度和方位。
因此他應對自然不難。
雙方斗了三十六招,沒有輸贏。
自然兩人皆沒有出殺招也是緣由了!
那老者把劍收入胡琴中,感嘆一聲道:“以往大多聽說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如今華山又出了個小劍神,岳掌門果真收了個好弟子??!”
紀云軒還劍入鞘,拱手行禮,笑道:“莫師伯,可是確定了我的身份屬實?”
這老者自然便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
先前在酒館紀云軒上前見禮,他自是不可能盡信。
于是方才有了二人一番拼斗。
莫大先生點了點頭,道:“紀師侄,你此番尋我是何要事?”
紀云軒走近些,上到跟前,沉聲說道:“關(guān)于劉師叔金盆洗手之事而來?!?p> 莫大先生聞言,臉上神情索然,過了片刻,道:“難道你一路行來不曾聽聞武林人士說我做掌門氣量狹小衡山容不下他,我與他師兄弟二人早已不睦?”
紀云軒回道:“自然聽過!”
莫大先生道:“如此,他金盆洗手便金盆洗手罷?!?p> 紀云軒笑了笑道:“這些道聽途說往往當不得真,且今日見到莫師伯,自然分辨得出真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劉師叔要隱退江湖金盆洗手自是很好的,來尋莫師伯卻是消息得知,有人要在洗手當天害他全家性命!”
莫大先生聞言一怔,臉色鄭重,問道:“紀師侄,不可胡說,師弟他于江湖上也是俠名久傳,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行事!”
說完他又自顧說道:“難不成是魔教大舉進犯?要知師弟他洗手隱退江湖,我五岳劍派少了個好手,他魔教應該舉手稱快才是?!?p> 莫大先生搖搖頭,沒思索明白,便問道:“紀師侄,可有具體消息知是誰?”
紀云軒心知,此時他無憑無證,即便說了,莫大先生也可能只是將信將疑。
回過頭來他覺著是華山派要從中挑撥離間,或是弄陰謀伎倆,那反倒不美。
便說道:“暫且不知,”
隨后二人便在此巷子里,商議一陣,才各自散去。
此事已定,紀云軒心頭落得清閑,便在衡山城里,轉(zhuǎn)轉(zhuǎn)玩玩,吃吃街頭的美食,尋些巷子深的美酒。
自然快活,之后便在回雁樓中打坐練劍,養(yǎng)精蓄銳!
自是不提!
直到齊聚衡山城的江湖人士,天南海北的到來,越來特多。
離洗手之日還有三天,街上人來人往的盡是江湖漢子,衡山城里的客棧大多數(shù)皆已住滿,
一些酒樓茶館里,皆是江湖武林人士喝酒歇腳的!
回雁樓也是如此。
這天是個尋常的日子,但是又不尋常。
只因回雁樓里來個三個人。
兩個提劍拿刀的漢子,和一個清麗絕俗的尼姑!
有尼姑自是不出奇,奇怪的是尼姑本該和尼姑一塊,怎么會和兩個漢子在一起。
尼姑雖是出家人,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但是也講男女之別。
因此這個場面自然是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