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軒放眼瞧了瞧,左右荒無人煙,沒有屋舍,道:“咱們怕是得當回不問而取的小偷了?!?p> 岳靈珊笑道:“那可是有趣得緊了,能讓小劍神當回小偷,生平緊見?!?p> 紀云軒尋了塊石頭坐下來,笑道:“怎的不是華山女俠去田里摘西瓜,可是怕被人當場抓住?”
岳靈珊也坐下來,微微喘了幾口氣道:“小師弟,你可真是半點吃不得虧,我啊拿你沒辦法!”
說著又要起身,紀云軒轉頭見她氣喘不止,嬌嫩的臉上出了汗水,顯然趕路疲憊,內功還欠了火候。
紀云軒攔住她,說道:“你且等著,打坐片刻以本門心法調勻內息?!?p> 岳靈珊笑吟吟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小師弟竟然讓著我?!?p> 紀云軒搖了搖頭,不理會她的打趣。
運起螺旋九影的輕功,縱身躍到西瓜地里。
挑了兩個又大又熟透了的西瓜,又飛了回來。
過了半柱香,岳靈珊調息完畢,睜開眼見著兩個西瓜。
不禁問道:“你怎么不吃?”
紀云軒笑道:“一人吃瓜不甜,兩個人吃才甜?!?p> 岳靈珊聞言瞧了眼紀云軒,笑道:“小師弟,你說話何時這么讓人舒心了,你要是對著大師兄也這么說話不挖苦他,他只覺著是還沒睡醒在夢中哩”
她一邊笑著一邊拔出長劍來把西瓜破開,細心把西瓜子挑了出來,切了一塊率先遞給紀云軒先吃。
紀云軒接過幾口吃完,她又切了一塊遞給他。
吃得太快,汁水淌濕了紀云軒胸前的衣襟,她又說道:“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連續(xù)吃了五六塊西瓜,紀云軒解了口渴。
問道:“師姐你怎么不吃?”
岳靈珊笑道:“我又不是你那么急,像是這輩子都沒吃過西瓜似的?!?p> 紀云軒道:“我吃好了,你快吃罷?!?p> 隨后她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西瓜。
岳靈珊問道:“你說帶我去尋好玩的,小師弟這荒山野地要去哪兒?”
紀云軒示意她不要出聲,側耳傾聽。
微微聽見遠處有水流激蕩的聲音傳來。
紀云軒道:“跟我來罷,快到了?!?p> 說著起身往水聲處尋去,岳靈珊依言跟上。
不知走出了多少里山路,天色朦朧,水流聲清晰,又轉過一個山坳,見一條白龍似的瀑布,和華山玉女峰側的瀑布一般。
但瀑布沖擊的轟轟聲里,卻有錚錚錚幾聲,有人在彈琴。
紀云軒心下了然,岳靈珊頓感好奇,問道:“怎的在荒山野嶺之中還有人在彈琴?”
琴聲不斷傳來甚是優(yōu)雅,過得片刻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入琴韻之中。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洞簫更是動人,琴韻和簫聲似在一問一答同時漸漸移近
紀云軒低聲在岳靈珊耳邊說道:“咱們先聽聽再說,先別出聲?!?p> 岳靈珊點了點頭,這會只聽琴音漸漸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
便見在山石后走出三個人影,這時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朧,依稀可見是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兩個男子,矮的是個女子。
兩個男子緩步走到一塊大巖石旁坐了下來,一個撫琴一個吹簫,那女子站在撫琴者的身側。
紀云軒和岳靈珊便躲在一處石壁后,靜靜聽這絕世的音律。
忽聽瑤琴中突然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
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忽然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
紀云軒只聽得熱血感情,忍不住便要拔劍出鞘揮舞長劍,轉頭看去只見岳靈珊似是聽得癡了,呆立不動。
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
霎時間四下里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照,樹影在地搖。
只聽一人緩緩說道:“劉賢弟你我今日畢命于此那也是大數(shù)使然?!?p> 另一個人道:“你我肝膽相照還說這些話干甚么……”
岳靈珊已聽出此人身份,在紀云軒耳邊低聲道:“是劉正風師叔?!?p> 劉正風續(xù)道:“人生莫不有一死,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曲大哥你受傷震動了心脈?”
曲洋道:“正是,嵩山派內功果然厲害,沒料到我背上受了這一擊,內力所及,居然將你的心脈也震斷了。
早知賢弟也是如此,就不施放那一叢黑血神針,不必多傷無辜,幸好針上并沒喂毒?!?p> 聽到黑月神針四字,岳靈珊低聲道:“這二人便是劉師叔和曲洋了,他們二人性情高潔,以音律相交果真情誼深厚!”
紀云軒點點頭,念及自己孑然一身,感嘆道:“人生得此知己,夫復何求?”
岳靈珊轉頭瞧見紀云軒的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似有種難言的孤獨和寂寞!
她只覺心中一揪,正要開口便聽見一聲長笑,一個黑影從旁邊樹林閃出。
此人站在曲洋與劉正風身前手持長劍,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陽手費彬。
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劉正風,曲洋我來送你們上路?!?p> 劉正風站起身來說道:“劉某和曲大哥中了你兩位師兄的掌力,命在旦夕,你還想干甚么?”
費彬哈哈一笑,傲然道:“這不是還有個女娃子,自然是要來趕盡殺絕??!”
岳靈珊適才聽了劉正風與曲洋合奏,琴聲蕭音中無不是磊落坦蕩的氣度,她心中欽佩。
但又顧忌曲洋是魔教之人,有些躊躇不定,問道:“小師弟,咱們該不該出手?”
紀云軒心中早有定計,回道:“師姐,你就待在此處?!?p> 這時只聽劉正風道:“姓費的你也算是名門正派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曲洋和劉正風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去欺侮一個女娃娃是甚么英雄好漢?非非你快走!”
曲非煙道:“我陪爺爺和劉公公死在一塊,決不獨生?!?p> 費彬笑道:“不用麻煩,你們一個也走不掉!”
說著提劍就要動手。
忽然在夜色里有個聲音傳來:“其實是你不用走了!”
費彬大吃一驚,提劍護身,轉身瞧去!
月光下只見一個青年持劍而立。
夜色朦朧他沒看清對方的面貌,喝道:“你是誰?”
紀云軒嘆了口氣,悠悠說道:“我是誰?死人不該提這么多問題?!?p> 費彬眼神一凝,對方來者不善,他不知對方在旁觀察了多久,但一點動靜也無,知是對方內功深厚。
他沉聲道:“在下嵩山派費彬,朋友要與我嵩山派為難,可得仔細想清楚了?”
紀云軒持劍慢慢走進,并不置答。
費彬這時看清來人面貌,心中突突猶如打鼓。
本應以他睚眥必報的心性,先前在紀云軒手中吃虧,是無論無何也要找回場子。
只是念及對方如鬼神般的劍法,費彬并無勝算。
但他又想,在劉府是紀云軒偷襲所至他才失手被擒,如今正正當當拼斗,又有何懼!
費彬心念急轉,但他不動聲色,反而笑呵呵道:“紀師侄,你來得正好,這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外道,該當被誅滅,倘若由我出手未免顯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殺了吧?!?p> 說著伸手向曲非煙指了指,同時腳步往后慢慢移挪。
紀云軒聞言仍不置答,只見他挺劍直刺,轉瞬間已到了費彬身前!
費彬瞪大眼睛,以嵩山劍法中一招萬岳朝宗應對。
紀云軒瞧出他招式中的破綻,一劍斜斜刺他肋下。
費彬只得往后躍開,爭取更多的空間變招封擋。
但他擋這一劍,又能擋住幾劍?
便見紀云軒手中長劍猶如變成了風,攻勢濤濤不絕。
在夜色里,劍光熠熠甚是耀眼,費彬擋了幾劍銳氣大失,眼觀四路只想著抽身而逃。
不論他如何騰挪躲閃,始終架不住紀云軒的劍光。
只被逼得無還手之力,連一聲怒喝叫罵都吐不出來。
他腳下已有鮮血濺出,紀云軒長劍一震,便已穿透了費彬的胸膛。
一劍拔出,紀云軒隨手一抖,劍上鮮血猶如紅珍珠般一顆顆抖落在地!
劉正風,曲洋,曲非煙,岳靈珊四人雖然早已見過紀云軒的劍法。
但再見無不心驚神眩!無不感嘆小小年紀劍術竟已經精進至斯!
這時岳靈珊從石壁后走了出來。
劉正風,曲洋,曲非煙三人一驚,以為又是嵩山派追至。
紀云軒道:“是我?guī)熃?!?p> 岳靈珊上到跟前,瞧了瞧費彬的尸體,才轉向紀云軒說道:“小師弟,你沒受傷罷,這是嵩山派的費師叔,你把他殺了,這……這……”
岳靈珊面色驚慌,只因岳不群以正人君子自持,同時也這么教導弟子。
正邪不兩立的觀念扎根岳靈珊的心中。
她親眼見了嵩山派行事作風,費彬更是連曲非煙十幾歲的女娃娃也能狠下殺手。
心中甚是覺得嵩山派行事半點不符合江湖道義,但見到同是五岳劍派嵩山派的師叔被紀云軒所殺。
岳靈珊雖感到不妥,更擔心要是此事泄露出去,會帶來不小的禍患。
紀云軒瞧出她心中所想,道:“師姐,你覺著這費彬為我五岳劍派嵩山派同盟的師叔,手段狠不狠辣?”
岳靈珊想了半晌,才慢慢開口說道:“自是狠辣?”
紀云軒又問:“刨除他的身份,像不像魔教之人行事?”
岳靈珊遲疑了一會,回道:“像?!?p>
十里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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