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只關(guān)心孩子嗎
李氏呆呆地看著曲曉嫵,似乎這個問題到現(xiàn)在才在她的腦海里成形,她十分笨拙地眨巴了一下干澀的眼睛,茫然地看著曲曉嫵。
“我只有你和希兒了,我……我不想你們死??伞墒琴R家……”
“不用可是了,既然不希望我有事,那就聽我的話,這件事別和任何人說,就和平常一樣,我會解決的?!?p> 曲曉嫵算是明白了,依李氏對賀家的恐懼和依賴不知道要糾結(jié)多久,她干脆直接拿主意了,李氏這樣的人,你就不適合讓她自己拿主意。
果然,她這么一說,李氏反而安定下來,過了一會兒,甚至還想起來問她:“嫵娘,劉太夫知道你沒懷孕,他……他不會說出去吧?”
曲曉嫵:“放心,不會,你也不用緊張,就像平時那樣過日子就行。”
李氏還是憂心重重:“我……我明白?!?p> 曲曉嫵見她漸漸安靜了下來,說:“我去趟李王屯兒,晚上可能回來得比較晚,你就不用等我吃飯了?!?p> 曲曉嫵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有什么東西從她袖中掉落,她也沒注意到,等她出門沒多久,李氏才看到掉落在門口的那張紙。
她撿起來,上面的字她認(rèn)得并不全,但有些她是認(rèn)識的,是藥名。
記得剛和大夫好像說給她開副藥,讓她好好養(yǎng)胃,要不——
她去給她抓藥,先熬好,等晚上回來就能喝了。
李氏拿著劉老醫(yī)開的藥,領(lǐng)著莊希去鎮(zhèn)上的藥鋪,現(xiàn)在還是下午,晚上之前應(yīng)該是可以回來的。
自從來到?jīng)錾酱?,李氏很少出門,她只認(rèn)識出鎮(zhèn)的一條路,那條路剛好路過通入賀家別莊小路。
走過那條岔路口時,她本能地加快腳步,只低著頭,往前沖,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可她怕什么,偏又來什么,剛走過岔路,就聽到少女溫雅的聲音:“小伯母,你這是要出門?”
李氏前行的腳步僵住,往前走也不是,往回看又似不敢,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
賀嫣幾步便走了過來,她笑看著李氏,似還有幾分親近似的:“小伯母,我回來就沒有看到您,問過祖母,才知道您到了涼山村,我還想著明兒去老宅看看您呢,這段時日不見,怪想您的?!?p> 李氏的頭壓是更低,拉著莊希的手越來越緊,莊希吃痛,拉了拉她:“大姨?”
她這才猛然回頭,慌亂地抬起頭,看到賀嫣和姜玫兒站在前面不遠(yuǎn)處,姜玫兒只是白了她一眼,懶得再看,倒是賀嫣笑盈盈的樣了,顯得十分親近。
可她反而更害怕賀嫣這樣的笑容,再加上知道曲曉嫵假懷孕之事,心虛驚怕不已,直接避開了賀嫣的目光,退了一步:“嫣……嫣小姐,我……還……還有事,先走了?!?p> 說完,拉起莊希,倉遑而逃。
看著她的背影,好像后面有兩只妖怪在追她似的。
姜玫兒看了撇嘴:“真沒用,二舅舅當(dāng)初還真是不長眼,納了這么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廢物?!?p> 賀嫣卻沒理會姜玫兒的鄙夷,她的注意力被李氏剛剛跑走時不小心從身上提下來的東西吸引。
她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折得四四方方的紙片,好奇地打開來,當(dāng)看清上面寫的東西時,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李氏她有病嗎?”
姜玫兒扁嘴:“她一直不就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p> 說著,朝著她手中的紙上看去,忍不住惡意地猜測:“上面寫的什么?不會是曲曉嫵那賤人給男人寫的情書吧?”
賀嫣卻笑了起來:“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倒是聽說李氏身體不太好,但那時我聽說憂思過度造成的心病,倒沒聽說她的胃不好。”
她將手中的紙重新折了回去,拉起姜玫兒的手:“表姐,走,我們?nèi)グ堰@個東西還給李氏?!?p> 李氏走到一半發(fā)現(xiàn)藥方?jīng)]了,趕緊回來找,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迎面而來的賀嫣和姜玫兒,她匆忙的腳步開始變得躊躇,最終還是被賀嫣迎了上來。
“小伯母,剛剛從你身上掉下張低來,我……”
賀嫣一邊說一邊把紙拿出來,李氏的瞳孔晃了晃,驚恐之色溢于言表,那一瞬間,她幾乎忘了對賀家人本能的懼怕,猛地一把搶回了那張紙,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說了句:“這……這是我吃的藥?!?p> 賀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得更加溫柔:“小伯母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廉嫂子現(xiàn)在有孕在身,還得靠你多多照料。”
說話的時候,她緊緊地盯著李氏臉上的神情,甚至將她臉上肌肉的顫動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別說她那雙根本不會掩藏的眼睛里無處可藏的心虛慌亂。
賀嫣滿意了,她放過了李氏,看著她牽著莊希,幾乎是落慌而逃地跑遠(yuǎn)。
姜玫兒不知道她心里打著什么主意,不禁好奇問她:“表妹,你怎么還現(xiàn)巴巴地把東西給她送來,你看看,連個謝字都沒有?!?p> 賀嫣笑道:“她已給送我一份大禮了?!?p> 姜玫兒:“什么禮?我怎么沒看到?”
賀嫣:“回去吧,回去我跟你說?!?p> 這件事不能光她一個人知道,又不能太多人知道,而且還需要稍稍證實一下。
……
鄉(xiāng)野村間的落日黃昏,總是多了一抹恬淡的安寧,工人們都回家吃飯了,曲曉嫵站在自己第一間養(yǎng)殖場前,準(zhǔn)備再從空間里搬出些材料。
可就在這時她被人從身后拉住了。
回過頭,她迎著夕陽,看不清來人的臉,但從大致輪廓,她還是能認(rèn)出是誰。
之前的氣還沒消,她甩開他的手,魏延莊卻不放。
“曲曉嫵,你是孕婦,你能不能有些自覺???”
曲曉嫵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夕陽下這雙眼睛更加的明艷,臉蛋被映得紅通通的,整張臉仿佛是一朵艷到極至的紅牡丹,可這紅艷的牡丹地像是蒙了一層極冷的白霜,紅映著白,那艷麗便成了清冷,仿佛是火與冰在同一物體上的極至碰撞。
魏延莊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會記得此時此刻看到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心上用力地鐫刻下了這一幕。
曲曉嫵看著怔怔發(fā)呆的魏延莊,又低頭看看肚子,內(nèi)心復(fù)雜無比:這張臉?biāo)钦娴耐ο矚g的,要是真有孩子,應(yīng)該也會長得相似的一張臉吧?
這個想法一過,她心里突然產(chǎn)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再強(qiáng)叉一次?反正應(yīng)該他反抗不了吧?
她心里正盤算著再次犯)罪的可能性,就聽到魏延莊放緩了語氣:“你……你別跟我賭氣,懷著孕,總生氣,對孩子不好。”
聽到他的放在,曲曉嫵又是一陣火:“你只關(guān)心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