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書生和小和尚出手對付虎妖的時候,李玄風已悄悄開啟了法眼神通,二人的體內功法運行早已被李玄風看了個通透!
什么,隱私?不存在的。
修行人眼皮子底下的東西,不都是光明正大的嗎?
李玄風并沒有因為看到他們兩位的功法運行而覺得不妥,尤其是在聽了鹿鳴書院與外公的恩怨之后,更加心安理得。
甚至還想將來有機會去看看那個院長的【丹青元嬰】是何種妙用。
打坐調息,李玄風眼前出現(xiàn)了書生和和尚的經脈運行圖:
那書生體內經脈縱橫,仿佛交織成一個偌大的棋盤,功法運行時靈氣化作一枚枚棋子,演化陣勢變化之道;看樣子修得似乎是陣法一類的法門。
儒家“六藝”分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
禮,在世間指的是禮法,在修行上,指的則是【戒律】,可通過律令、法條等方式,或懲戒犯罪,或扶持正義。
樂,在世間指的是聲色,在修行上,指的則是【音律】,可通過音聲相隨,絲竹管弦等樂器,或惑人心神,或攻防魂魄,最為難防。
射,在世間指的是兵器,在修行上,指的則是【神兵】,可鑄造神兵利器,紫電青霜。
御,在世間指的是琴棋書畫,在修行上,指的則是【御器】,可統(tǒng)攝音律和神兵,是儒家修行一脈的主流。
書,在世間指的是書法,在修行上,指的則是【文章】,腹有詩書氣自華,并無具體的修行功法,但一旦寫出錦繡文章,就立刻成就文人膽氣,修成金丹。
數(shù),在世間指的是算數(shù),在修行上,指的則是【推演】,見一葉落而知秋將至,審堂下之陰而知日月之行五行之交替。是儒家六藝最為困難的功法,據(jù)傳八百年前全真圣人接到的那縷東風,則是柳家老祖推演所傳的天機。
結合對大夏王朝的了解,李玄風明白了書生修行的是儒家【御棋】之法,于是按照從書生身上看到的運行圖,推動體內靈氣,可不曾想行功一半,卻見到體內靈氣枯竭,無以為繼。
紫電小龍本來在眉心經書周邊的靈氣池里打盹,此刻也醒了過來,警惕的在眉心周邊轉悠幾圈,然后在李玄風的識海里委屈地發(fā)出一陣龍鳴。
我的溫泉呢?
剛才那么大一個溫泉呢?
眼見靈氣不夠,李玄風才突然想到,自己并未真正修行,目前的靈性全部來源于玉牌化作經書時所留,可此刻已所剩無幾。體內積攢不足,無法繼續(xù)修煉,他也不強求,轉而去研究和尚的功法。
現(xiàn)在沒辦法修煉,不代表以后沒辦法。
那和尚體內經脈渾然一體,猶如初夏透過水面的蓮苞,出淤泥而不染,蓮苞共分三瓣,每瓣似乎有佛光縈繞;看樣子要生出蓮花。
據(jù)傳佛教在世間只有一門修行功法,名曰【九品蓮臺修行之法】,入門需要上師在心田種下一枚【佛蓮心印】。
等到心印化作了蓮子,就代表邁入了練氣期;蓮子生根長出了花苞,就代表邁入了筑基期;當花苞綻放,盛開成蓮花,就代表到了金丹期。
此后修行,步步生蓮,元嬰期為三朵,化神期為六朵,等到修成了九朵,則成就菩薩果位,永恒不滅。
【佛蓮心印】種下之后,依各人緣法悟性不同,此后所長成的蓮子,蓮花不同,成就的神通也不同。
小和尚看相貌可愛無比,言語行事也頗為善良,本以為修的會是渡亡濟生的神通,可看那一手紫金罩頂?shù)姆ㄐg,卻像是個喜歡物理超度的。
寬恕你是佛祖的事情,我的任務是送你去見佛祖。
李玄風突然想到了前世看到的某個劇情,不由失笑出聲。
笑聲戛然而止。
繡虎大王那只貓不見了!
李玄風皺起眉頭。
首先排除它自己逃跑的情況。一來下午斗法的時候,見打不過,那只虎妖充分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做遵從心的決定;另一方面,它已經被打碎了妖丹,就算是自己跑出去山林,最多也只能當一個有點修為的野生老虎,而且還極有可能在被發(fā)現(xiàn)之后被抓走。
畢竟一直修煉成精又沒多少攻擊力的虎妖,在其他修士眼里要么是斬妖除魔試劍的對象,要么則是行走的賞金。大夏王朝對于斬殺妖魔是有懸賞的。
其次排除被縣丞偷走的情況。雖然宴席上縣丞多次像父親李大龍暗示“此獸甚妙,不如贈我”,但李大龍沒有松口,縣丞不可能做出偷雞摸虎的事情來。就算他想偷,也偷不走一只虎妖。
那就只有最后一個可能——
虎妖被其他修行人抓走了!
再首先排除書生和和尚這兩個,李玄風開始仔細回憶今天來參加宴席的賓客。
過電影般將今天來訪的賓客回憶了一番,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奇了怪哉。
等等,今天自己借醉遁回臥房的時候,是涵兒送自己回來的,而隨從蔣文卻不見了!
蔣文親眼見到過繡虎大王的妖身,不可能敢去招惹它,再加上今日虎妖來李府鬧市,是受了枯木禪師的唆使,而且枯木禪師的神通【分神傀儡術】,擅長控制傀儡,猜想至此,幾乎便可以確定是枯木禪師搞的鬼。
李玄風精神一振。
原來是你!
起身正欲出門找枯木禪師算賬,卻想起來自己并不知道枯木禪師在何處。
而且這月黑風高的,自己一人進山,恐有不妥。
于是轉身來到客房,想要叫上書生和小和尚同去。
推開房門,只見到二人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卻并未有鼾聲傳來。
李玄風心里奇怪,黑白二氣浮現(xiàn)眼中,床上不見人影!
那書生,竟是一顆黑色棋子!
那和尚,竟是一塊破布袈裟!
......
......
就在李玄風發(fā)現(xiàn)客房異常的時候,棲靈山某處。
蔣文手里拎著一個灰色口袋,正穿過灌木叢向著山上跑去,只是那手腳行動之間,似乎多有滯澀,仿佛一個木偶,被牽引向前。
而他身后約莫一里的位置,正悄然跟著一個寬衣博帶的書生。
正是徐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