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梨的這個態(tài)度讓仲長統(tǒng)見狀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抬眼看向一旁的太子爺,卻依然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悠閑淡然的樣子。
仲長統(tǒng)嘴角抽搐了幾下,他想到皇帝指派下來時候那太監(jiān)宣讀旨意苦口婆心的樣子,對這國公家大小姐的關(guān)心垂青,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又不免有些不放心。
雖然顯而易見這種情況也輪不到他一個打雜的能說什么的,可念著自己那仕途早就到了無官可貶的地步。如果撐再得罪人也頂多再來一次十幾年原地踏步干五品芝麻官,守著這京兆尹府退休回家種地。可要是這葉大小姐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瞧著皇帝那態(tài)度,那恐怕別說去哪里做官了,自己定要去陪葬的。
“太子殿下,這兇手我們追蹤多年,心腸歹毒心思縝密而且手段狠辣。葉大小姐一個女兒家一個人去,這是不是有點不安全啊?要不要我再派些人暗中跟著,隨時保護以防偶然遇到不測?”
傅銘軒搖了搖扇子,老神在在地看著葉梨的方向,最后嘆了一口氣。“不用,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仲大人也可以放心,這京兆尹府一向瑣事頗為繁雜,你先去辦公吧!葉小姐我親自跟看,如果出了什么事,皇上問責也只會找我。”
說完也就收扇徑直出門,朝著葉梨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京城繁華這個概念,因著先前幾次出來都已經(jīng)是傍晚了,葉梨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一個明顯的認知。尤其是這段萬邦來朝的日子,真真應了那句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葉梨站在大街上,感覺有些奇妙。
一方面對這個時代百姓智慧的感嘆,另一方面也就是她現(xiàn)在的苦惱了。
“到底該從哪個地方入手呢?”葉梨喃喃自語道。
“根據(jù)仲長統(tǒng)所說,這件案子跟十五年前有諸多相似之處,而且還偏偏都是發(fā)生在大燕的邦國入京朝拜這種時候。再加上多次暗殺只是為了取人性命,并不是貪財。所以他們目前的思路是這些邦國皇宮貴族的私怨,由于在自己那里不好處理,所以跑來大燕。”
葉梨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最近這場案件的事發(fā)現(xiàn)場。
這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了,算算日子,倒也正是她進宮見皇上的那次。如今細細想來,那次進宮皇上雖然對她依舊態(tài)度溫和,可依舊能隱隱窺出來他其中的心煩意亂。
也是情理之中,一場案子十五年前又再一次卷土重來,還偏偏是發(fā)生在天子腳下的皇城。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藐視大燕的皇威,即使從兇手目前的行動路線判斷他只是為了私人惡怨。
可這樣一個人,他在皇城來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覺的行兇殺人,萬一哪一天要對皇宮動手呢?
這個案子發(fā)生在京城最大的一個酒樓武敬亭里,葉梨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酒樓一切良好,才知道早早就被人壓下了消息。也是因著這層原因在葉梨剛剛打聽的時候,就被這暗中觀察的刑部侍衛(wèi)給盯上了。
葉梨一臉無語,整個人生無可戀地被這群人給銬到了樓上房間。
她算是明白了,算是完全把這回事給搞清楚了。這京兆尹府跟刑部聯(lián)合抓人,可是因為適逢這邦國來朝,所以他們做事極為尷尬。一個是要安穩(wěn)民心,一個是要展示大國底氣,導致行動處處受限。
可這案子,上頭又下了死命令,你又不能不察?
于是就成了現(xiàn)在這種荒唐的局面,天天派人在各處盯著,一旦發(fā)現(xiàn)打聽消息的立刻扣押處理。
盡管進了房間之后,葉梨第一時間就把出門時灼華死死讓她帶著的葉府玉佩掏了出來,可這群人檢查之后只是允許她自由活動,依舊不敢放心。
葉梨心里腹誹不已,天天這么辛苦認真,可是就這樣?怪不得你們抓不到兇手!
在房間苦挨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葉梨終于等到了救命稻草,她懶得抬眼也知道必然是傅銘軒。
“這的確是葉家的大小姐,你們先出去吧,繼續(xù)在自己的崗位好好監(jiān)察?!?p> “是!”
葉梨看著那群人連個道歉也不打算給,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傅銘軒后,就立刻回了原地。
“倒真是盡職盡責,可惜只做無用功,打白工又有什么用呢?”
她撇了撇嘴說道。
“你說的對,可你卻不知道這已經(jīng)是這個部門最勤勞能干的一群了。我大燕一向善待文人,在選拔人才上也是極為用心,可卻過于寬松,導致官員質(zhì)量參差不齊和人數(shù)過多。冗官的局面已經(jīng)成了朝堂上的一大難題,可現(xiàn)在卻無力解決?!?p> 葉梨完全沒想到傅銘軒居然跟自己聊到了這些,這可是朝堂的大事,她不免又想到昨日傅銘軒讓人送來的東西,一時有些為難,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岔開了話題。
“可這也不是這么回事,他們這樣在這里再勤奮敬業(yè)地干上十幾年,就算晝夜不停,可這案子也頂多會成為一個三十年破不了的懸案!”
傅銘軒點了點頭,語氣非常誠懇地說道,“是啊,所以這不我來拜托葉大小姐了嗎?葉大小姐從當初整個京城避之不及的奇葩,如今成了文武雙全的京城第一大名人。我相信,這個案子如果能破只有你,而你也一定能給我驚喜的?!?p>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的葉梨聽完傅銘軒這番話,差點一口水吐出去,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好了,太子爺別在這矯情了,不如早早辦案去。別一不小心,自己親自出馬也落個空白回去丟人。”
說完拿起桌上的玉佩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傅銘軒搖著扇子發(fā)笑不語,可心里對葉梨這個人的好奇那是越來越深了。
酒樓里。因著葉梨二人隱去身份過來探查,所以掌柜一臉不耐煩,“我說官爺,你這案子來來回回都問了我這么多遍了,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況且,我也真是搞不懂,這又沒有傷及無辜,甚至說不準還是懲惡揚善,你們?yōu)槭裁淳褪撬浪蓝⒅环拍兀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