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石和喬巧送藍爵到大門口,藍爵的手扶住大門站住,慢慢地轉身。
“喬石,有個問題,你家門把手的銅扣上的雕刻很別致?!?p> “哦,有么?”喬石不在意的跟著藍爵指著的地方看。
“你看,這些字是凹進去的,可是看上去更像凸出來的?!?p> 藍爵很好奇的指著那些壽字。
喬石“哦”了一聲,平淡的伸手去摸大門。
“這也不稀奇,我外公是這方面的老手,你剛才看到的那個茶幾,也是我外公自己做的,卯榫結構的呢。
院里的設計也是呢,石子都是外公親手鋪的,更奇特的是,他還給自己做了一間化學實驗室呢?!?p> “實驗室?”
藍爵更是想了解喬石的外公了。
“外公在里面做過很多的實驗,這有些黃銅也是外公從一些物質中提煉出來的,很有硬度呢?!眴淌c頭說。
藍爵很好奇,一個老人怎么會做這么多稀奇的事。
“嗯,這大門上的字不會也是他老人家題的吧。”藍爵用的是肯定語法。
“嗯,原來我家屋里也有外公題的字,媽媽喜歡我就都放進媽媽那里了?!眴淌f的是那幅“蜀道難”。
“對了哥哥,我還記得這大門原來不是這樣的,不會也是外公換的吧?”喬巧說。
喬石想也沒想的又點了下頭。
“嗯,換了十幾年了,還是你走以后,媽媽說弄一個你畫中的大門,等你回來就一定不會走錯。
這些還是那個暑假,我沒有去夏令營,和外公一起干的,媽媽突然回來了,她長發(fā)飄飄的樣子,站在陽光下可美了?!眴淌f道。
提起喬葉馨,喬巧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藍爵想要伸手再去摸那些壽字,聽到這舉起來的手停在那。
喬石因為他的動作也愣在那看,藍爵的臉色很難看出是不是驚喜。
“喬石,你說的夏令營哪一年?”藍爵問。
喬石想了一下,很肯定的說:“應該是我初三的時候,中考后,我那時想上外公家附近的學校,媽媽說要是考上重點的,得需要在家提前預習?!?p> “你是為了考上重點的高中學習,才沒去夏令營?”藍爵說。
“我其實也沒學習著,都和外公學化學實驗了……”喬石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頭說。
“那你還記得是哪天嗎?”藍爵打斷他,語氣里急哼哼的問道。
喬石搖搖頭,蹙緊眉頭想。
藍爵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又問:“你們是什么時候干活的?上午還是下午能記得清楚嗎?”
喬石鄭重地點頭,他記得和媽媽每一次見面的時間。
“應該是接近中午了,好像媽媽還給我和外公帶來些吃的,什么瑪格麗的冰鎮(zhèn)草莓慕斯……”
“瑪格麗……慕斯……”藍爵說了兩遍,臉色都變了。
難道,那天真的是喬葉馨?
……
喬巧緊張的都把手扣進了自己虎口里,她知道藍爵問這些是在干什么。
“哥哥,你要記準了……”她聲音有些抖了。
“嗯,媽媽當時還說,快吃吧,里面還有冰淇淋呢?!眴淌隙ǖ卣f。
“哥……,那天是幾號你不記得,對吧,所以,媽媽也有可能和那天的自燃車沒有關系呢?”喬巧的話仿佛是問喬石,實際上是說給藍爵聽的。
喬石這才明白,自己好像又給媽媽身上填了嫌疑。
他傻傻的看喬巧,又呆呆的望著藍爵,知道自己收不回來剛才的那些話了。
藍爵倒是不驚奇喬巧的機靈,他更佩服這個女孩思維敏捷。
王安和徐海洋坐在客廳里。
“叔叔,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王安問徐海洋。
“嗯?沒有,安安啊,當年我在最困難的時候,是你爸爸幫了我,雖然我還是沒有留住自己最愛的人,但是我陪在她身邊度過了她最后的時光?!毙旌Q舐卣f。
他很滿意王安此時的樣子,什么事都問他,他可以選擇怎樣的回答。
王安就是他的一個作品,他可以讓這個作品怎樣發(fā)揮就怎樣發(fā)揮,怎樣消失就怎樣消失。
王安啊,你可是我最好的作品啊。
他在心里感慨。
“我很感激你爸爸給了我這份工作,在很短的時間里相信我,把家里大小適宜交給我?!毙旌Q蠖似鹕磉叺募t酒杯,瀟灑的向空中舉了一下。
他忘說了自己是怎么卑躬屈膝的,唯命是從的。
“叔叔,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好多事我都沒有明白,我怎么沒有了爸爸媽媽,怎么沒有了那段記憶?”王安說。
“那些事我都告訴了你,你出事啦,腦袋里的血塊面積太大,失去了很多的記憶。這不讓你回來找當初認識的人,就是為了讓你盡快的回想起來,好接受你家的事業(yè)啊。”徐海洋說。
“叔叔,那些事我都不想管,以后我也不想管,有你管著不是更好嗎?”王安討好著一臉疑問的說。
對于王安的討好,徐海洋都會接收的。
“我可以替你管著,可你得需要更好的休養(yǎng),養(yǎng)好了身體準備接手的?!彼訙厝岬恼f。
王安低下頭,她的手使勁的攪在一起。
徐海洋“嘿嘿”的笑了,他把一沓檢查報告遞給了王安。
“這是你回來之前檢查的,我給你帶過來,你看看吧,幾個數據又高了?!?p> 這些都是王安身體定期的檢查報告。
一份心臟,一份肝臟。
這一回又多了一份大腦電波檢查,王安的心沉下了。
委頓在那的王安不敢面對他遞過來的東西,水汪汪的眼睛驚恐的盯住那些薄紙。
神色如同看到一條吐著鮮紅舌信的毒蛇,纏繞在徐海洋手上又滑落到她眼前。
暴突得眼睛里是豎著的一條墨綠眼仁,正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她。
王安的淚水流到嘴里,咸咸的熱熱的。
她從淚水里看到徐海洋的影子,搖晃著,她知道那是在狂笑。
她不敢抬頭,只聽著徐海洋幽幽地說:“安安啊,你還要多回想媽媽,學她用記賬的方式會更好的。”
王安知道,叔叔是說自己可能是放在秦小希那個藍色日記本。
“叔叔,我要是能找回來媽媽的那個日記本,就給你好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是……叔叔,我想活在一個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可以嗎?”王安慢慢抬起一點頭試探地問。
徐海洋沒說話,依舊站的高高的溫和的望著王安。
房間里霎時寂靜的無聲,就連空調里的電機也感到外面的寒冷,冰點是它控制不了的,機器不敢發(fā)出轟鳴聲音來。
直到王安再次低下頭,妥協(xié)乖巧的接過去那些報告,在徐海洋注視下緊張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