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只見數(shù)千把馬刀如同數(shù)千面鏡子一樣熠熠閃光,數(shù)千重騎如洪流般襲來
弗蘭克.洛伊上士和旗手婁·帕爾曼努力坐直了腰,七色堇戰(zhàn)旗在風中搖擺
這一刻,王言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對戰(zhàn)拉里的時候,額頭上的圣光之印再度炙熱起來
遠處,草地上幻化成卵,陷入虛弱,幾近油盡燈枯的咕嘰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一股又一股精純的圣光本源灌注到它的體內
很快,它再一次從卵中蘇醒,并從祥瑞鳳凰進化成了神獸朱雀的形象
與此同時,王言這邊
他周身的圣光氣息愈發(fā)濃郁起來,最后具化成了一套鎧甲,將他整個人都包裹進去
鷲盔翼甲亮銀袍,威風堂堂現(xiàn)人間
時隔萬年,故紙堆中模糊記載的圣騎士,再一次重現(xiàn)人間!
許多年后,當弗蘭克.洛伊上將直面那些不可名狀之物時,當他被無盡的恐懼攫取住靈魂時
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xiàn)出了眼前的畫面
朱雀在王言頭頂盤旋,引吭高歌,王言威嚴地看著前方,此時,他的吟唱聲傳到洛伊的耳邊:
“至高無上的圣光啊,請聆聽我的祈喚,將您的光輝恩澤在英勇的戰(zhàn)士身上!”
“謙恭,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圣光,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護弱者,無違天理!
我發(fā)誓善待弱者,我發(fā)誓勇敢地對抗強暴,我發(fā)誓抗擊一切錯誤,我發(fā)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zhàn)斗
我發(fā)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我發(fā)誓不傷害任何婦人,我發(fā)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fā)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我發(fā)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我發(fā)誓虔誠地信仰圣光,遵循圣光之道
以圣光守護者之名,徘徊于人間的英靈們,歸來!圣言.救贖!”
天邊微微露出了一絲光明,黑暗褪去,黎明到來
下一秒,奇跡發(fā)生了,一團團純凈的白光從死去的少年兵身上浮出,然后漸漸變化成少年兵的形象
只是他們的形象略顯單薄,看上去還沒有完全回歸人間
上士的左眼恢復了光明,旗手的雙手又回來了,他們身上的傷痕在快速愈合
一道道耀眼奪目的光芒從天空中降落在虛幻的英靈們身上,讓他們凝聚成實體
直到這時,王言的【圣言.救贖】才釋放完畢,天空也不再降下光芒
五百少年兵,全員復活回歸人間,再度圍攏在象征著正義的七色堇戰(zhàn)旗下!
聯(lián)軍騎兵漸漸逼近,王言冷漠地看著他們,像是在看一群死人,只見他心念一動
朱雀長唳一聲,從天而降,化作一柄離火長槍,靜靜地懸浮在他面前
他緩緩握住離火槍,向前一指,對著身后的少年兵們說道:“跟我上”
短短三個字,仿佛有莫大的魔力一般,少年兵無一不倍受鼓舞,跟打了雞血一樣
緊緊跟著王言,向聯(lián)軍騎兵發(fā)起第一次沖鋒!
戰(zhàn)爭結果毫無懸念,在聯(lián)軍騎兵看到那堪比神跡一般的場景后,任由羅伯托上校如何威逼利誘
他們還是遵從內心,做出了最現(xiàn)實卻又最愚蠢的決定:臨時改向,這個決定讓他們產生了自開戰(zhàn)以來至今的最大損失
有五分之一的騎兵躲閃不及,被長矛手方陣刺落馬下;還有五分之一的騎兵迂回改向的時候,被自己人從后方踐踏致死
當這數(shù)千騎兵分散開來后,一道紅光閃過,羅伯托上校本能的預感救了他
只見他下意識抽出的馬刀已經斷成兩截,成功地防住了襲向自己的攻擊
但是下一秒,隨著一聲痛苦的馬嘶聲,他感覺自己一下失去了平衡感,墜落在地
一柄冰冷的長槍抵住了他的喉嚨,那長槍的主人冷酷地說道:“你是我的俘虜,事后你可以讓家人來探望你,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爭,你們失敗了,我們勝利了,讓你的部下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不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羅伯托聞言,放眼望去,這數(shù)千騎兵早就喪失了斗志,在改向之后就想逃遁
但是,王言怎么會讓他們如愿,從拉里那里,他學會了【魔能壓制】這個高階魔法
在一定時間內,低于使用者等級的非友軍單位,不被允許的情況下
無法突破使用者制造出的領域結界,在這個領域中,王言可以說是言出法隨
只聽他隨手繪出一道符箓,輕吟道:“祂說,凡順我的,便有通路;凡逆我的,則目有障。圣技.禁錮!”
霎時間,羅伯托上校便看見數(shù)千騎兵猶如雕像一般,被遲滯在原地,動彈不得
看見這只有超凡者才能做到的神奇一幕,他終于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趴在王言的腳下,卑微地請求投降
這場戰(zhàn)役到此終于告一段落,溫蒂森領大獲全勝,雖然五百少年兵全部體驗過一次死亡的感覺
但是因禍得福,他們不僅直接從初上戰(zhàn)場的新兵,一下子躍升成經驗豐富的老兵
還得到了圣光的認可,從此將免疫部分疾病與毒素,提高對暗系魔法的耐性,體能大幅度提升,堪比低階超凡者
而南疆南部八家領主則是血本無歸,不僅白白葬送了一批家族血脈
他們一手打造的野戰(zhàn)精銳——重裝騎兵
共三千五百八十三人,全部被安吉爾家族第二領主,基德子爵閣下盡數(shù)俘虜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有人包括王言心里都很明白,南部領主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就眼下來說,他們畢竟是勝利了,所以,少年兵們一路喜氣洋洋地押送著這批特殊的俘虜
將他們押送進城堡關閉起來后,城堡的地牢都被塞爆了,不得已
老侍衛(wèi)長塞巴斯蒂安親自指揮,執(zhí)罰者從旁協(xié)助,將多余的俘虜關進了空曠的禮堂中
正當所有人認為一切結束,開始三三兩兩地順著城堡墻壁,或躺或坐,進行休整時
“啪!”一記有力的耳光甩在了王言的臉頰上,他沉默地看著給他耳光的阿麗莎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尷尬地走開了,自覺地給他們騰出了私人空間,以防自己聽到不該聽的東西
“為什么?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阿麗莎罕見的憤怒了,她生氣地質問著王言
“沒錯,我沒有想到,我們的計劃被拉里打亂了,他成功的用領主們的死亡換來了一場戰(zhàn)爭…”
“你還在騙我!被拉里殺死的絕對是冒牌貨!不然那群流著貴族血脈的騎兵怎么可能如此賣命?!”
“如果死的是真正的領主,那群混血騎兵早就一哄而散,回去爭奪各自應得的領地了!”
“所以,我們本來可以避免這場戰(zhàn)爭,等到南部領主裝不下去了,再出面指責他們,請求陛下仲裁”
“到時候,迫于民間中小貴族的輿論壓力,這些大貴族領主將不得不向皇帝陛下請罪”
“而陛下肯定會袒護我們,更何況本身就是他們理虧,想要用欺詐的手段,強行侵吞溫蒂森領”
“所以我們不費吹灰之力,既可以獲得道義上的支持,又可以增強皇室的威望,”
“還可以安穩(wěn)地復興家族的榮光,更可以遏制大貴族膨脹的野心,一石四鳥?!?p>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避免與聯(lián)軍作戰(zhàn),等待幕后之人跳出水面,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那么現(xiàn)在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明明知道,拉里殺的是冒牌貨,我們有更好的對策的情況下”
“你還是頑固地要以身作餌,不惜身陷絕境,甚至是死境,不是奧多拉告訴我”
“我根本不知道,原來除了聯(lián)軍騎兵,還有拉里那個家族敗類也在試圖殺你”
“只不過聯(lián)軍騎兵想消滅你的肉體,他是想消滅你的靈魂罷了”
“在你的計劃中,少年兵大概是你唯一沒有想到的變量吧?你沒想到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溫蒂森新軍”
“他們跟著你不過短短幾天,就將你視為信仰,真的接受了你灌輸給他們的所謂的騎士道,”
“并愿意用生命去踐行騎士道,遵守你編寫的《作戰(zhàn)紀律手冊》”
“以你這個軍銜最高的長官為中心,組成陣型勇敢地迎戰(zhàn)聯(lián)軍騎兵”
“假如你只是凡人,而不是什么圣光守護者,假如你沒能挺過聯(lián)軍的攻擊,假如你沒能挺過拉里的攻擊”
“而且在這個世界上,你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證明你存在過的痕跡”
“那么你要做什么,才能對得起他們傾盡所有的付出?”
“你又要做什么,才能對得起將全身心都寄托在你身上的我?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一覺醒來,周圍人告訴我,這個世界上”
“從來沒有過什么圣光守護者,沒有過什么基德子爵,沒有過杰弗里茨.基德.安吉爾”
“這個世界上能證明你存在過的痕跡,全都消失不見了”
“那么,我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說服我自己”
“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在我最害怕的時候,在我最迷茫的時候”
“不是你拯救了我,陪伴了我,引導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臆想!”
“那么你當初就不要接受我的授爵?。〔灰獖Z走我的初吻!不要…許下那么真實的成婚誓言啊!”
說到動情處,阿麗莎.安吉爾已經聲音嘶啞,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帶著哭腔控訴道:
“如果不曾見識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你未曾救贖過我,我本可以忍受孤獨”
“……說到底,你就只是一個自私鬼,自大狂和不在乎我的愚蠢的豬玀罷了!”
流火照夜明
主角也是跟你我一樣的凡人,他也會迷茫,下章開始,主角會開始自己的游歷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