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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前傳

(一百零九)

忠誠前傳 一只大黃狗. 1912 2024-04-23 20:57:45

  只是,你沒有料到,你會犯這樣的一個錯誤,一個微小的,卻足以致命的錯誤。

  或許是因為強烈的痛處令你的感知大大下降,也或許是因為你不曾考慮過此番的情形。反正,直到腳下傳來一陣空虛之時,你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卻已經(jīng)為時已晚。

  不知何時,原本應(yīng)該接替右后肢作為著力點的右前腳掌并沒有出現(xiàn),此刻,成為著力點與地面想接觸的卻是那個依舊有著大片的麻木與強烈痛楚的右后腿??蔀楹螘绱?,按理來說,對于每一個腳掌的交替,你都應(yīng)該會有所察覺,如今右后肢的悄然浮現(xiàn),你不可能會沒有絲毫的覺察,那又怎會.......

  對此,你縱然無法知曉全部,卻也可以猜出個大概——定然是因為右后肢部分麻木的消退,令你的身軀再次奪回了對其的掌控之權(quán),而你卻沒有覺察到這一點,盡管你知曉,接下來,應(yīng)用右前腳掌來接替原本的右后肢,但在本能的驅(qū)使下,你卻詭異地伸出了你的那只右后腿,而恰因為是本能,你才沒能在第一時間覺察到絲毫的異樣,直至......

  后悔,自責(zé),氣憤等諸多情緒在瞬間從你的心底涌起,卻又在瞬間煙消云散。并非是你不想,而是你不敢,因為你清楚,在你落下右后肢的那一刻意味著什么;因為你清楚,你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或許便是生與死的較量......

  劇烈的痛處,在那右后肢觸地的一瞬,便涌遍全身,冷汗剎那間浸濕了你的后背,身軀開始了不自主地顫抖,身形也隱隱有了潰散之勢。你知道,你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你必須做出應(yīng)對。

  沒有半分的猶豫,你當(dāng)即強忍著劇痛,將精力集中于你那只右前肢上,硬生生地止住了其向前邁出的趨勢,隨即又快速收回,欲要替換掉如今正與地面相觸的右后肢作為新的著力點,以此來穩(wěn)住身形。只可惜,你還是高估了你自己,你以為你的右后肢就算再不堪,如今作為一個著力點,哪怕強撐數(shù)秒應(yīng)該也不成問題,可真當(dāng)如此之時,你卻絕望的發(fā)現(xiàn),哪怕僅是一秒,它,都無法撐住。

  僅僅只是止住右前腳掌前伸趨勢的這一瞬,從右后肢上傳來的痛處就近乎要讓你昏厥。好不容易保持住一絲的清明,又在一陣又一陣如潮水般向你涌來的劇痛的摧殘下,幾近崩毀。若非你有著驚人的意志,或許此刻,你便已然神志崩毀,徹底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罷了。

  原本稍有好轉(zhuǎn)的麻木,在其觸地后僅是片刻,便被打回了原形,無盡的麻木再次將你的右后腿吞噬,令其墜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中。但更要命的是,與右后肢的失聯(lián)將意味著你會失去唯一的著力點,而失去唯一著力點的后果便是——你將徹底失去平衡,摔翻在地,而若是如此,你將......

  你瞳孔驟縮,縱然眼眸依舊平靜,卻也難掩你內(nèi)心中的那一抹失措,你的身軀在那一刻,不住地震顫著,大腦似乎也有些略微的僵滯,好像在害怕什么,你是害怕摔倒嗎?不,你是害怕你這一摔后將再也無法站起,你怕的是你這一摔會讓你先前所做的一切都......

  你不能倒下,絕對不能。那一刻,你在心中瘋狂地咆哮著,想盡幾乎是一切的辦法,只為了能讓那只早已陷入到一片黑暗與麻木中的右后腿多撐一會,再多撐一會......只可惜,事與愿違。無論你怎么努力,無論你怎么做,哪怕是拼盡一切,那只右后腿卻如若與你徹底斷絕了一般,連一絲的力都無法產(chǎn)生。你在心中怒吼著,咆哮著,可依舊什么都改變不了......

  感受著逐漸下沉的身軀,你的心拔涼拔涼。那一刻,你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力之感。為什么,為什么你付出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到頭來卻是被如此輕易地摧毀殆盡。委屈、不甘、埋怨、痛苦......種種情緒如若決堤般的洪水,徹底將你吞沒其中,平靜不復(fù)存在,淚水已然打濕了面龐,不住地滴落著。

  那一刻,你幾乎放棄了所有,只想仰天怒吼,發(fā)泄掉心中所積蓄的一切。只是,那嘯聲到了嘴邊,卻又被你硬生生地止住了,因為你的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了那道凄涼、狼狽、孤寂的背影;那道明知前路已斷,卻依舊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前行的背影;那道身中數(shù)槍,卻仍舊挺立、以笑面之的背影;那道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卻還要拼盡一切,戰(zhàn)到最后一刻的背影;那道......

  它為了你,為了你們而死都可以做到無怨無悔,都可以拼戰(zhàn)到最后一刻,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怨天尤人,又有什么資格在面此情形就輕言放棄......

  你低垂頭顱,輕勾嘴角,如若自嘲般輕笑道:“你還真是個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哈,哈哈,哈哈哈......”根根青筋在你剩余的三肢中暴起,身軀也在瘋狂地震顫著,眼球凸起,充斥著血絲;嘴角鼓動,鮮血橫流;眼眸兇煞,面目猙獰......那一刻,你如若癲狂。

  痛嗎,或許吧,反正你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會怎么樣......那一瞬,你幾乎舍棄了一切,唯有留下一念——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為了它們;為了主人;為了你自己;更為了它,大公狼黑三。為什么?哼,因為你連死都不配!

  雙眸中隱隱有血霧騰起,視線似乎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你不知道,你的意識還會堅持多久,但至少,你會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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