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廷達山莊的停車場里停著一輛時髦的酒紅色布加迪,華麗的曲線和敞篷設計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昂貴。
它的主人此時正站在溫察的面前。
“爸爸,要不是茜雅什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會這么糊涂——莫非你是得了老年癡呆?!”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正在開口數落溫察,而令人驚訝與不解的是,一個集團的擁有者、資產身家令人震撼的溫察.李斯考德,居然在這個女孩面前不再硬氣與強勢。
她穿著白色T恤與牛仔熱褲,一頭紅醋栗色短發(fā)顯得麗俏可愛,一雙大眼睛有著屬于這個年紀應有的機敏和嬌蠻。
“艾薇,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艾薇.李斯考德是溫察的女兒。
盡管溫察年近七十,但是每個富豪總是會有一段鮮為人知的風流史,而艾薇顯然就是他在十九年前犯下的錯誤。
因為一些只能出現在體檢單上的原因,艾薇.李斯考德是他唯一的孩子。
女兒繼承了父親的強勢。
“你最近三天兩頭往醫(yī)院跑時我就該發(fā)現的,”
艾薇瞪著溫察的眼睛,“爸爸,你應該挺茜雅什的,去醫(yī)院看看,而不是去找一個……那個什么來著?”
“一個騙子,”
茜雅什站在一旁,冷冷說道。
“一個亞裔騙子?!?p> 茜雅什和艾薇的關系其實不錯,這也是溫察不敢直接在茜雅什面前發(fā)火的原因。
“對,一個亞裔騙子——爸爸,你都已經七十歲,為什么還會相信屋子里會鬧鬼這種事?那分明就是假的!”
“整間屋子的人都看到了,艾薇,”
溫察似乎有點煩躁,“不要用你的見解來分析現實存在的事物,因為那往往會限制住你的思考。”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爸爸!”
女孩冷聲說著,抬腳就要往屋子里走。
“保羅,攔住她——你要去做什么?”
“去揭穿那個騙子!”
“你不能去?!?p> “為什么?”
“我不會讓你打擾到唐的?!?p> “我看你根本就是被他騙得團團轉——讓開,保羅,別逼我揍你,你知道我是練過拳擊的?!?p> “大小姐,請不要讓我為難?!?p> 保羅表面表現出有些畏懼的樣子,實際上他知道,艾薇小姐的拳頭簡直輕飄飄得像是羽毛般軟弱無力。
“艾薇,夠了。”
溫察終于是有些不耐煩,他表現出了上位者應該有的氣勢與態(tài)度,吩咐身邊的保鏢,
“你們幾個看住她,別讓她胡鬧。”
‘溫察先生,也許你該聽聽艾薇小姐的意見?!?p> 茜雅什站了出來,為自己的朋友兼雇主女兒說話。
“都閉嘴!”
溫察或許是實在沒有耐心,眼神陰冷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對你發(fā)火,你已經忘記我的脾氣了,艾薇?!?p> “可是——”
“沒有可是?!?p> 溫察將視線重新投到屋子里。
“我相信唐。”
。
。
。
要推開嗎?
當然。
唐仁推開了門。
這似乎是一間收藏室,唐仁在這里的展示柜中看到了許多說不出名字的東西。
有混合了許多生物形象的巴掌大的石雕,有難以說出具體形象的后現代藝術,還有許多古怪的畫,甚至是書。
唐仁跨步上前,直覺告訴他應該在什么地方停下腳步。
那是一本書。
布滿褶皺的封面是已經發(fā)黑了的,在那些褶皺的縫隙之間泛著令人不安的仿佛是血般似的紅色。
封頁的邊沿因為時間的緣故已經開始卷曲破爛,甚至有了蟲蛀,從那些邊緣就能輕易看出這本書的材質絕對不會是紙張,而是其他什么東西。
“書?”
唐仁想起之前在蒙頓小區(qū)看到的日記,里面也提過一本書,似乎正是那本書造成了蒙頓小區(qū)大案的出現。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唐仁伸出右手。
無論如何,只要用那枚銅板,這間屋子發(fā)生的一切應該就就結束了吧。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
“溫察先生?你不是剛剛已經出去——”
唐仁回頭看,卻發(fā)現身后什么人都沒有。
“錯覺?”
他搖了搖頭,重新將視線放回前方,卻發(fā)現那本書已經不見。
“消失了?”
還沒等他驚訝,唐仁突然就嗅到一股十分濃郁的血腥味,這股味道之濃郁,簡直就好像是在唐仁身邊一樣。
不對勁!
唐仁把手搭上肩膀,發(fā)現那里濕漉漉、熱乎乎的。
血!
唐仁低下頭,發(fā)現身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布滿了一個又一個鮮紅色的腳?。?p> 那些腳印一樣是濕漉漉的,上面的液體還沒有干涸,泛著令人作嘔的光澤,惡心的腥甜鐵銹味道充斥著唐仁的鼻腔!
這些腳印,居然圍了唐仁滿滿一圈!
就好像是有一群人圍住了唐仁,正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那樣!
什么時候的事?
唐仁倒是沒有多驚慌,因為他并沒有自己會死亡這樣的預感。
現在最關鍵的是,書在哪?
那本令銅板反應最為強烈的書,在哪?
右手的顫動并沒有停止,甚至就連震動的強度都沒有變化。
唐仁瞇起雙眼,集中精神讓自己的眼睛繼續(xù)注視那本書消失的地方。
那個娃娃帶給自己的‘靈視’,或許在這里能有一些作用!
漸漸的,他發(fā)現自己能勉強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虛影。
書本還在,只是自己剛剛看不見它。
唐仁伸出手臂,想要抓握住那本書。
然后,他就發(fā)現自己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個血手印。
在他白色的臂袖上格外的明顯。
先是一個,然后是兩個、三個、四個。漸漸的,手印似乎都要抓到他肩膀的位置了。
接著是腳上、身上……
不敢動銅板,所以就想對我本身下手?
預感到繼續(xù)下去會很麻煩的唐仁咬牙,努力伸展自己的手臂,卻發(fā)現自己經過銅板強化過的身子居然有些移動困難!
下一秒,他看到許多身上布滿爛肉與血的‘人’圍在自己身邊。
它們什么都不做,只是或站或蹲,或趴或握。
唯一相同的,就是它們的手,都在死死地抓著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