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王熙鳳娥眉微擰，看了賈璉一眼：“好吧，還是你們男子舒服！看這樣子，我還得給二爺你隨時物色新的屋里人。”
“沒錯，記住要才貌雙全還可靠的?！?p> 賈璉笑著回道。
王熙鳳彎著柳葉眉道：“知道啦！”
這時，豐兒走了進(jìn)來：“那邊大太太叫二爺過去呢。”
“看來是為王善保家的事。”
王熙鳳立即說道。
平兒也皺眉看向了賈璉。
賈璉則吩咐說：“派兩個人把給她準(zhǔn)備的銀子抬上。”
說著，賈璉就先往邢夫人這里來。
邢夫人一見賈璉就問：“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我們二爺竟賜了他們死罪？”
賈璉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回頭喚了一聲：“把銀子抬上來！”
邢夫人一聽見“銀子”二字，就吞咽了一下，一時不善的眼神，頓時就從賈璉身上移開，急切地看向了外面。
兩壯婦這時候把一個箱子抬了進(jìn)來。
“打開！”
賈璉吩咐道。
于是，兩壯婦就把箱子打開。
頓時，鋪滿一箱的亮白大銀錠就把邢夫人的魂勾了去。
邢夫人聲音發(fā)顫地看著賈璉：“我的璉兒，你這是？”
“璉兒正要稟報太太，這王善保和他的女人很不是個東西，貪墨公中的銀子，坑害先老爺和府里的琮哥兒不說，就連太太昔日讓他發(fā)賣老爺太太的一件古玩，他都從中截留了五百兩！本來是賣了一千二百兩，非說只賣了七百兩！如今被我們抄沒，他自己招供了出來，如今特地來把這被他截留的五百兩還給太太?！?p> 賈璉回道。
邢夫人這里只把兩眼盯在滿箱的銀錠上出神，沒有搭理他。
賈璉便繼續(xù)問：“不知道太太可記得是否有這么回事，若是沒有，這銀子，璉兒好歸到公中的?！?p> “歸什么公中！”
邢夫人當(dāng)即厲聲說了一句。
接著，邢夫人又說：“誰不知道吳新登是他二房的人，你歸到公中，還嫌二房霸占的家產(chǎn)不夠多？這本就是我的陪嫁變賣的，留在我這里也說的過去。再說，將來還不是留給你們？”
按照大康朝的制度，父母在，后人是不能分家產(chǎn)乃至蓄有私財?shù)?，唯有媳婦的嫁妝是例外，因為是娘家陪嫁，而不算是本家之財。
賈府也是如此。
而邢夫人現(xiàn)在也就只能說是以自己陪嫁變美的錢才能據(jù)為己有。
賈璉倒是同意邢夫人后一句話。
邢夫人沒有生一兒半女，自己在法統(tǒng)上是她的繼承人之一，又是她所代表的大房的唯一嫡子。
所以，邢夫人現(xiàn)在無論再視財如命，將來一旦離開了人世，其所留的錢的確依舊只由著自己分配。
賈璉又問：“之前太太說一直缺個丫鬟使用，才想著用變賣那東西為銀子去買，后來太太竟沒有買，想是錢不夠？如今既然已有這五百兩銀子，要不就此買一個？”
邢夫人當(dāng)即回道：“我現(xiàn)在不缺使喚的了，不必亂花錢！”
“是！”
賈璉回道。
邢夫人又問：“這個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到底貪了多少？”
賈璉回道：“一萬兩千多兩?！?p> 邢夫人聽后頓時站了起來，看著賈璉，半晌不語。
不過，賈璉報的這個數(shù)字只是記在明賬上的，是外面人能通過簡單記賬法查到的數(shù)量。
事實上，王善保的家產(chǎn)遠(yuǎn)不止這些。
賈璉自然不會告訴邢夫人真實數(shù)字。
雖然這個時代不允許后人在父母健在的時候蓄有私產(chǎn)，但管理的家產(chǎn)具體數(shù)目自然沒必要讓人知道的，真要查出來，就也直接推說是王熙鳳的陪嫁。
任何時代有規(guī)則，就有對付規(guī)則的辦法。
但一萬多兩的數(shù)字也夠讓邢夫人驚駭?shù)昧恕?p> 要知道，按原著記載，一個莊子每年給賈府帶來的收入也才值五千銀子左右，甚至災(zāi)年時，還不到這個數(shù)。
而一萬多兩的數(shù)字就相當(dāng)于兩個多莊子給賈府帶來的一年收成。
所以，邢夫人現(xiàn)在都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個王善保，倒也的確該死！”
在邢夫人想來，她已經(jīng)算夠會斂財?shù)?，竟然到頭來比不上自己底下管事的奴才會斂財。
邢夫人接著又想到這些銀子中的大部分都要歸入公中，而自己卻只能拿到賈璉給她想辦法截留的五百兩銀子，一時只覺心窩子疼，只強笑著說：“你也算是有良心的，還知道想著我，比你媳婦好些，她是只知道跟在那邊太太身邊轉(zhuǎn)的。”
賈璉知道邢夫人一直對王熙鳳不怎么奉承她，而和王夫人走得更親近不滿。
但賈璉也沒打算因此就附和著邢夫人，只笑著說：“誰不知道太太您才是最體貼我們這些當(dāng)家人的，鳳兒她也是沒有辦法，一來是看老太太面上不得不如此，二來那邊太太是她姑媽，三來這府里的人說到底都是那邊老爺太太的，她要是不和那邊太太親些，這底下人也未必愿意由著她指揮。”
邢夫人有些失望：“你倒是替她開脫起來了。但無論如何，我才是她正經(jīng)婆婆！”
賈璉拱手說：“正因為您才是她正經(jīng)婆婆，還請?zhí)丛诃I兒的面上，多疼她一些，說到底，我們都是大房的人，您多疼她一些，她未必不知道把心往您這邊靠些，將來真要再有什么可以孝敬的機會，就像這次，她自然會跟璉兒一樣，先想著太太您的?！?p> 邢夫人聽后明白了賈璉的意思，也就瞅了他一眼：“這還用你囑咐，當(dāng)婆婆的不知道疼兒媳？”
賈璉因此告退。
邢夫人則在見賈璉走遠(yuǎn)后，才沒再端著，忙走過來，蹲下身，伸出手，細(xì)細(xì)地摸著箱子里的銀錠，滿是笑意，仿佛年輕了十歲，但接著又因為想到大部分都?xì)w到了公中被二房的人控制住了，也就又咬牙切齒起來。
“太太，老太太那邊醒了?！?p> 這時候，邢夫人的丫鬟在外面稟道。
“知道了?！?p> 邢夫人回了一句，就只得出來，準(zhǔn)備到那邊去。
按照規(guī)矩，媳婦是要時刻侍候在婆婆身邊的，只是因為王熙鳳擔(dān)了管家的職責(zé)，而不用常來這邊服侍邢夫人，而邢夫人娘家又不怎么有勢力，自然沒有這種婆婆的待遇，反倒不得不和王熙鳳、王夫人一起天天去賈母身邊站崗。
賈璉在離開邢夫人這里后就賈赦后院，逛了起來。
他自然不是閑逛。
第一個目的，是去看看賈琮，順便了解一下王信和他女人現(xiàn)在把賈赦院管得如何。
第二個目的，則是準(zhǔn)備尋找看看諾大的賈赦院還可不可以做些什么事。
“二爺！”
但就在賈璉在賈赦后院花園閑逛時，秋桐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在向他作揖之余，頻送秋波。
賈璉點頭，正要走開，又見嫣紅出來向他見禮，暗送秋波。
“二爺！”
“二爺！”
“二爺！”
……
賈璉有種自己成了唐僧，誤入妖精洞的感覺。
這些人自然都是賈赦留下的年輕侍妾，不少比他這個兒子年紀(jì)都小。
但偏偏現(xiàn)在因為賈琮年紀(jì)尚小，且住在別院，而賈璉是賈赦唯一成年子嗣，又是嫡子，且年輕帥氣，還是當(dāng)朝狀元郎，自然也就引得許多不甘坐守空閨的姨娘們想多親近親近。
賈璉現(xiàn)在還不想讓自己因為縱欲而亡，只能先躲著這些姨娘，而疾步離開了這里。
“二爺，不要走！”
“二爺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