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打不相識
“你在做什么?”西城慈捂著半邊臉,質(zhì)問道。
他是一個(gè)不容易動怒的人。
像這種情況。
別人都打在臉上,至少先還上一拳,在不吃虧地情況下再問為什么吧。
“我在生氣!”
“我是在問為什么打人???”
為什么!
這小子還有臉問為什么!
田小生更惱了!
西城慈明明能夠救人,卻跑來找一個(gè)傳說中的廢物。
簡直是荒謬至極!
“不行,我還得補(bǔ)上一拳!”
田小生剛想跳起來,反而是對方不干了。
西城慈站起來,玩命兒似地?fù)湎蛱镄∩?p> 兩個(gè)年輕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
打得火花四射,打得熱情奔放。
不過很快,一切就安靜下來。
田小生靠在椅子上,臉上、胳膊上已經(jīng)掛了彩。
西城慈躺在地上,他的腿也受了傷。
兩個(gè)人精疲力竭,暫且休戰(zhàn)。
聽到動靜的白團(tuán)長跑進(jìn)來。
它來到田小生身邊,不停地扒著田小生的腿。
田小生很想抱它。
但是他的手腕好像扭到了,一動就疼。
“白團(tuán)長,快進(jìn)去!”
未免殃及白團(tuán)長,田小生喝令道。
白團(tuán)長哼了一聲,乖乖地離開了。
“沒想到你這樣粗魯?shù)娜?,會養(yǎng)這么可愛的狗?!?p> 田小生也不客氣,回道:“我是粗魯,但也比儈子手強(qiáng)!”
“原來你因?yàn)檫@個(gè)?!”西城慈驚道,“我沒有殺人,他們得了瘟疫,是病死的!”
“你能救而不救,比瘟疫更可怕!”
西城慈沉默了。
田小生說對了,西城慈難以反駁。
“怎么不說話?”田小生問道。
“因?yàn)樗麄?,我的家族遭到了死亡威脅。如果救了一群人,而害死另外一群人。這樣做值得嗎?”
田小生氣得眼冒金星,那股怒火又燒起來了。
“你在那里叨叨什么鬼東西???有人死了,救他救好了。有人要欺負(fù)你,揍他就好了。揍不過他,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大就好了。人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些事情,才活在這個(gè)世上嗎?”
西城慈晃動了一下。
這些話是他從來也沒聽過的。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gè)炮仗,忽然就被點(diǎn)燃了。
田小生狼狽地站起來,鄙視地看了西城慈一眼。
“話已至此,我回屋里了。不過我會友情提醒你一下,我是不會給儈子手做飯吃的!”
說完,田小生憤怒地離開了。
一晚上,田小生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是因?yàn)樯砩系膫?p> 沒想到那么害羞靦腆的西城慈,打起架來這么拼命。
真是應(yīng)了那句俗語:“咬人的狗不會叫”。
二是冷靜下來之后,田小生才想起五星好評的事來。
這一單,是不是黃了?
田小生百感交集。
不過田小生不后悔,既然揮了拳頭,就要付出代價(jià)。
即便這個(gè)代價(jià)是他可能永遠(yuǎn)都回不到地球了。
第二天早上,田小生推開門。
驚奇地發(fā)現(xiàn)西城慈就在門外。
他半跪在廊道上,討好似的在逗著白團(tuán)長玩。
白團(tuán)長一副高傲的神態(tài),半推半就地享受這種恭維。
看到田小生,西城慈趕緊站起來。
“你要走了?!碧镄∩戳艘谎鬯砩系男心?,“走好不送!”
挽留的話都到嘴邊了,硬是變成了相反的意思。
他轉(zhuǎn)身要走,西城慈攔住他。
“哥,你先聽我說,就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田小生站住不動,等著下文。
西城慈道:“哥,我昨天想了一夜。你說的都對,我決定救他們,不管我的父母如何反對?!?p> 田小生一陣竊喜,心想這小子總算開竅了。
不過高興過后,他也有點(diǎn)不放心。
“那你的家族呢,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西城慈信心滿滿地說道:“像你說的那樣,我要先解決第一件事,再來解決第二件事。目前最要緊的,是治病救人?!?p> 田小生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這話可不是他說的。
但是他也厚著臉皮接下了。
“看來這一架沒白打,你小子總算開竅了?!?p> 田小生剛像抬起胳膊,疼得他咧了一下嘴,又乖乖地放回去。
西城慈遞上一個(gè)瓷瓶,說道:“這是我秘制的外傷藥,你抹上就好了。對不住,昨天出手太重了?!?p> 田小生挑了一下眉,有點(diǎn)小不爽。
什么叫他出手太重了?
搞得好像自己打輸了一樣。
不過田小生還是面不改色地收下了,說道:“如果你能夠親自幫我擦藥,那么你的歉意會顯得更有誠意一些?!?p> 說完,兩人都笑了。
經(jīng)過這一場架,那一層隔閡反而消失不見了。
田小生的后背上全是紅印子,西城慈細(xì)心地為他涂藥。
田小生知道西城慈醫(yī)術(shù)很高,沒想到這么厲害。
那藥涂在身上,就像是火澆在水上,效果立竿見影。
“這藥叫什么名字?”田小生問道,“抹上就不疼了?!?p> 西城慈道:“這是我新研制的藥,還沒有起名字。我也是第一次用,比我想象中的好?!?p> 田小生抗議道:“你小子吃獨(dú)食,竟然不叫上我?!?p> 西城慈笑道:“哥哥不給弟弟飯吃,弟弟就不給哥哥藥擦,扯平了?!?p> 兩人又笑了起來。
田小生道:“這藥效果這么好,就叫它‘見影’吧。立竿見影,多貼切?!?p> “都聽大哥的?!?p> 田小生聽西城慈的聲音有些異樣,心中猜到了八九分。
一夜長大或許有,但不會這么徹底。
西城慈的內(nèi)心并非鐵板一塊,只不過反對的聲音太小。
他又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難保不會改變注意。
田小生心想,還得再加一把火才行。
他試探性地問道:“如果你的父母不同意,你會怎么說?”
“我父母肯定不會同意,但我會據(jù)理力爭?!蔽鞒谴韧A艘幌?,“就像大哥說的,‘義’有大義和小義,舍小義而成大義,是一件無可指摘的事情?!?p> 田小生汗顏,這話也不是他說的。
幸好田小生的臉皮夠厚,不然還真接不住。
“嗯,你明白就好。”田小生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你......真的不會后悔吧?”
“就像大哥說的,”還是這句開場白,西城慈說道,“每做一件事,就要承擔(dān)后果。大哥打了我一拳,就要承擔(dān)被我打的后果。我已經(jīng)做好承擔(dān)任何后果的準(zhǔn)備了?!?p> 田小生抓狂了,這是哪個(gè)見鬼的說的!
他說的話會下崽兒嗎?
怎么延伸出這么多意思?
而且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們兩個(gè),到底是誰在“雞湯”誰??!
最叫田小生不爽的。
西城慈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處處在凹顯他是“施暴者”,田小生是“被施暴者”的人設(shè)。
到底是鬧哪樣?
為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田小生又習(xí)慣性地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