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噩夢
李旭飽讀詩書,去了謝家先從孔老夫子說起,一直說到最近的儒學(xué)名家,說的謝家老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恨不能重活一世。
李旭從謝家出來又去拜見晉安王。晉安王一直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就是一位喜歡讀書,愛好琴棋書畫的閑散王爺形象,像李旭這樣的人他自然要禮遇。
李旭恭維了晉安王幾句便開始切入正題,將謝建章逼著發(fā)妻和離的事情罵了個狗血噴頭。
李旭是讀書人,讀書人罵人不帶臟字,也專門罵給讀書人聽。
“王爺,不管怎么樣,我的女兒是絕對不會給別人家做繼室的。”李旭說完這句話,站起身離開了。
晉安王給他倒得茶水他一口都沒喝,算是一點(diǎn)面子都沒給。
“這個姓李的不過是個教書的舉人,打上門來將王爺數(shù)落這么久,王爺怎么就一句話沒有,將其抓起來不行嗎?”謝王妃皺著眉頭對晉安王道。
謝王妃在床榻上的百般招數(shù),柔情小意讓晉安王很受用,可這個女人的見識著實(shí)不怎么樣。
“他說的本身也沒有毛病,你那個侄子的確是被慣壞了,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在外人眼中,都是因?yàn)樗菚x安王妃的侄子才敢這么胡作非為,壞的是我們王府的名聲。”晉安王沒好氣道。
謝王妃見晉安王真生氣了,嘟著嘴,挽住晉安王的手臂撒嬌道,“知道了王爺,我會讓哥哥好好教訓(xùn)建章的……”
“不過那女子不就是個舉人之女,怎么就這么高傲,建章和離也都是為了她,怎么就不能嫁給建章,我們建章哪里配不上她一個小門小戶的商女……”
晉安王瞪了謝王妃一眼。謝王妃這才閉嘴。
晉安王嘆了一口氣。
這些孩子們的婚事都不太順利,周鴻雖然看著還可以,可門第太低,周鴻還沒有父親,那個母親看著也沒讀過什么書,最關(guān)鍵的是安平縣主不喜歡。
“好了王爺,別嘆氣了,妾身陪您逛一逛園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敝x王妃軟聲細(xì)語的勸慰道。
安平縣主一直不喜歡她,現(xiàn)在嫁了這么一個門第如此之低的商戶之家,謝王妃心里解氣得很。
?。?p> “爹,您不要生氣了,氣壞身子可怎么辦?”李旭回來氣壞了,臉漲得通紅。
本來罵人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李旭又是讀書人,不會罵人,也不喜歡罵人,是被逼急了。
張秀蘭也擔(dān)心起來,軟聲道,“讓你去走個樣子,也不是讓你把自己氣成這幅模樣?!?p> “你是讓我做個樣子嘛,你是讓我把他們罵死的。”李旭氣呼呼地對張秀蘭發(fā)脾氣。
張秀蘭雖然脾氣爆,平時也蠻恨許多,可還是很疼自己男人的,軟聲道,“好了,罵完就別生氣,就像我,罵完就解氣了……”
“哪有人跟你一樣。”李旭沒好氣又懟了一句。
張秀蘭皺眉盯著李旭。
“爹爹,見好就收,見坡就下吧!”李玉樓捅了捅李旭提醒道。
李旭也知道形勢對他有利,轉(zhuǎn)而對李玉樓道,“你的婚事的確不能再拖了,這種罵人的事情做一次足矣,再做一次我做不來,二則也沒有效果,只有你嫁人了,他便再不能做這些事情?!?p> “對!”張秀蘭瞬間與李旭達(dá)成了一致意見。
李玉樓看著這夫婦兩個一致針對她這個外人,一種莫名的危機(jī)感隴上心頭,“爹,娘,我要走了……布料還沒有晾曬?!?p> “不急在這一時。”張秀蘭一把抓住李玉樓并將其摁在椅子上。
“我回來的路上又想了幾家,你看看行不行?”李旭看向李玉樓道。
“不行……”李玉樓脫口而出。
屋里一片寂靜,只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隔壁那小子不行?!睆埿闾m看著李玉樓直言道。
“為什么不行,他長得好看,不是好看,是非常好看?!崩钣駱堑馈?p> “男人長那么好看能做什么,除了招蜂引蝶,一無是處。”張秀蘭嗓音提高了一個層級。
“他有學(xué)問,讀書好,這次又拿了解元,秋闈他一定能拿狀元……”李玉樓道。
“那也沒有用,他不善,你跟著他只會受氣,過苦日子?!睆埿闾m語氣篤定,仿佛已經(jīng)將未來看得清清楚楚。
“那也不一定,孟時雨這孩子我看著不錯……”李旭覺得孟時雨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他很欣賞孟時雨的才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你覺得不錯有什么用,當(dāng)年你中舉,在秀州府做文書,你是怎么不干的……”張秀蘭問李旭。
李旭無法回答,因?yàn)橐粋€上峰在案件中要包庇自己的親戚,讓他這個文書寫審理過程,他不能歪曲事實(shí),只好辭職回家,最后進(jìn)了春暉學(xué)院教書。
“何況他這種克死全家的,身上背著多少深仇大恨誰能知道……”張秀蘭道,“一個在痛苦中長大的孩子怎么能給你快樂和開心……”
“你見過他笑嗎?”
“連笑容都沒有的男人,怎么讓你笑,不行!”
李玉樓知道自己的娘是一個想法自成體系的人,一旦形成很難打破。
“反正我不會隨便找個人將自己嫁出去……”李玉樓說完站起來向外走去。
張秀蘭氣得重重將門摔上,在屋里大喊,“你就給謝家那小子做繼室吧,不管你了?!?p> 李玉樓也很生氣,氣謝建章,氣張秀蘭,也氣自己時運(yùn)不濟(jì)。她沒有心思干,連春桃嗑瓜子的聲音都覺得煩,“你去外面嗑瓜子去。”
春桃答應(yīng)一聲,一溜煙退出了房間。
李玉樓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情煩躁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她干脆將被子拿出來將自己整個人包進(jìn)被子里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大,這種情況竟然還能睡著。她在睡夢中與自己對話,卻也不能清醒。
她夢到自己在舉辦婚禮,她穿著大紅的喜服。這邊的意識卻又在告訴她,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的思想在混雜的狀態(tài)下折騰著,她覺得很難受,好想呼喊,卻又喊不出聲音,似乎陷入了沼澤之中。
她被送進(jìn)喜房,沒有拜天地的過程,蓋頭下她看到一只白皙的手,可這只手不是孟時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