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你們這個招聘廣告上說，打工的時間可以商議，希望周六周日能加班，我想，是不是我可以來你們這兒打個周末的短，短期工啊。”
儲慧皺了皺眉，問：“怎么剛進(jìn)大學(xué)就出來打工呢？你很缺錢嗎？”
“也不是很缺，但我現(xiàn)在有些東西需要買，多打幾份工，這個，財務(wù)……財務(wù)可以自由，自由一些嘛?！?p> 儲慧被她的語氣逗笑了，說：“看你的樣子，你都會做什么??？”
蕭雪芽扳著指頭數(shù)：“做飯啊，泡茶啊。我會做好多菜呢，還有洗碗、拖地、搞衛(wèi)生，我都行，在家經(jīng)常干?！?p> 儲慧有些詫異地說：“真的嗎？那還真是看不出來呢?！?p> “看不出來什么？”
“你長得白白凈凈的，看上去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真的能做這么多家務(wù)嗎？”
“能做的！我從小做慣了。要不，老板娘，我給你做點什么讓你試試，你再決定要不要聘用我。”
“行啊，那邊就是廚房，食材隨便你用，看你能做什么?！?p> 老板娘居然肯讓她試做菜，看來這次應(yīng)聘有戲，蕭雪芽騰的一下站起來，說：“好的！”
儲慧又叫：“小方！”
“什么事啊慧姐？”小方再度出現(xiàn)，一臉煩躁，看樣子他真的很忙。
儲慧便說：“她是來我們這兒應(yīng)聘廚師的，讓她到廚房做點東西試試手藝?！?p> “應(yīng)聘廚師？”小方似乎很感驚訝，他側(cè)頭打量著蕭雪芽，說：“我說你啊，還是高中生吧？我們這里可是營業(yè)性酒吧?！?p> “成年了成年了！”蕭雪芽點頭如搗蒜，“我今年十八歲，是大一的新生?！?p> “哦哦，那不是才剛開學(xué)嘛，就出來打工？”
“對呀?！?p> “你都會做什么??？”
“什么都會一點。所以老板娘讓我做點東西給她，試一下看我行不行?！?p> “那……跟我來吧?！?p> 蕭雪芽跟著小方進(jìn)了后面的廚房，這廚房也還挺大。有好幾個三開門的冰箱，還有冰柜，其他的煤氣灶、微波爐、烤箱各種烹調(diào)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布局也非常合理。
“哇喔?！笔捬┭靠粗鴱N房叫了一聲。
小方說：“我們這里呢，什么設(shè)施都很全，其實人本來也不缺，就是周末比較忙，我還有個搭檔，姓宋，回老家去了?；劢闳撕芎玫?，就說再招個周末的短期工，還以為招不著，沒想到廣告剛一貼出去，你就來了?！?p> “真的么，那我好幸運(yùn)！”蕭雪芽笑得很開心。
“你會做什么呢？”小方又問。
“我會做一些，嗯，比如說，燜肉啊，蒸魚啊……這種菜，各種各樣的面食啊，炸醬面，意大利面，包餃子，包餛飩，也會，對了還有奶油烤菜……泡茶，我舅舅說我泡的茶特別好喝呢?！?p> “喲，會這么多！看不出你還挺能干的！不過，我們這里是白天賣賣咖啡，晚上是酒吧，現(xiàn)在的人吃西餐的多，你要不做個奶油烤菜吧。”
“好的！”
小方打開冰箱，拿了包在塑料袋里的馬蘇里拉奶酪和各種蔬菜、火腿、雞蛋給她，又找出烤盤來放在一邊，然后就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蕭雪芽取了菜板和菜刀，把胡蘿卜、黃瓜、洋蔥切成小塊，火腿切丁，然后拿了一小塊牛肉，稍微在平頂鍋里煎了煎，然后切成粒，把這些半成品的食材均勻地鋪在烤盤里，然后用擦子擦了許多奶酪絲在上面，灑在食材上面。再把烤盤放在烤箱里。
“你切菜的手勢很熟練嘛。”小方評價。
“我就說了，我會做菜的。”
蕭雪芽看見冰箱里還有茶葉罐，便說：“奶油烤菜吃起來有點膩，我再幫慧姐泡個茶吧。”
“你會煮咖啡嗎？”
“不……太會。我舅舅舅媽不喜歡喝咖啡，就沒有學(xué)?！笔捬┭康讱獠蛔闫饋?。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就泡茶吧。我們也有很多客人會點各種茶來喝的?！毙》节s緊安慰道。
45分鐘后，蕭雪芽端著托盤走進(jìn)大廳，大聲地說：“我做好了！”
燈光昏暗的大廳一角，儲慧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似乎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她好像在思考什么。聽見蕭雪芽的聲音，她才仿佛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蕭雪芽把托盤放在了她的面前，一個大紅色的厚壁烤盤里，烤成金黃色的奶酪冒著熱氣，也散發(fā)著甜美的香氣，旁邊還有一個淡青色的瓷杯，里面是醬紅色的茶水。
“這是奶油烤菜，您試試。”蕭雪芽把一個不銹鋼的長柄調(diào)羹遞給儲慧，又說：“奶油烤菜有些人吃起來會覺得有點膩，所以給您泡了一杯小青柑普洱茶?！?p> 儲慧笑了笑，接過調(diào)羹，舀了一勺，烤奶酪扯出長長的拉絲，鮮香誘人，奶酪下面是火腿丁、牛肉粒、黃瓜片之類的東西，儲慧送進(jìn)嘴里，咀嚼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旁邊緊張兮兮地看著她的蕭雪芽，微微一笑說：“很好吃。”
她又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說：“茶也泡得恰到好處。你會做咖啡嗎？”
蕭雪芽眨眨眼睛，露出了有點為難的神情，說：“因為……我家里人都不太喜歡喝咖啡，所以我這個不太會，但是我可以學(xué)。我覺得應(yīng)該也不難吧?！?p> “是不難。那么，你大概什么時間可以過來呢?！?p> “星期五六點以后的晚上，星期六一整天，星期天的白天，但是10點以后我就要回去了，因為我們學(xué)校周日也是11點熄燈關(guān)門?！?p> “那就這樣，你把你的身份證給我復(fù)印一下，我們這里畢竟是酒吧，有些手續(xù)方面是比較麻煩的，要慎重一點?！?p> “是的是的，那是應(yīng)該的?！?p> 蕭雪芽把自己的身份證交給儲慧去復(fù)印，儲慧拿著她的身份證看著，默默無語。蕭雪芽便說：“我是看著長得比較小，但您看，我已經(jīng)成年了哦。”
儲慧笑笑，她的笑容里，莫名有一點悲傷的感覺。
她讓蕭雪芽在原地等著，自己拿著身份證去后面的辦公室復(fù)印。出來以后，將原件交還給蕭雪芽，把一張紙攤在小圓桌上，說：“這是合同。你看一下，沒有問題就簽字。你是學(xué)生打工，只是周末兩天半，要是學(xué)校有事情，可以打電話過來請假，我們都理解的，學(xué)生嘛。工資月結(jié)，你隨時可以終止合同?！?p> 蕭雪芽很開心，立刻掏出筆來刷刷刷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儲慧把合同收起來，問她什么時候可以上班，蕭雪芽說：“今天就可以！”
正好小方出來，聽見這句話，立刻說：“今天好今天好，今天就上班吧?；劢?，老宋回老家，我這兒真忙不過來，一會兒店里就要開門了。咱們這兒已經(jīng)是兵荒馬亂了?！?p> 儲慧說：“好吧，那你就現(xiàn)在開始吧。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周圍的環(huán)境。”
儲慧帶著蕭雪芽在店里走了一圈，店里一半是咖啡店，一半是酒吧，相當(dāng)大，咖啡店那邊大概有十來個咖啡座，酒吧這邊有個樂池，放著幾樣樂器，如果酒吧人多，咖啡座撤了就可以變舞池，做咖啡和做酒的吧臺分別在門口和最后，廚房在后面，就是蕭雪芽剛剛做奶油烤菜的地方。儲慧道：“你應(yīng)聘的是廚師，平時就在這里幫小方的忙。小方其實還兼著做咖啡，所以有時候忙不過來。你要是來得及，跟小方學(xué)學(xué)怎么煮咖啡。”
“好的！慧姐！”
蕭雪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找到這么好的打工機(jī)會，時間上也比較自由。她立刻放下背包，做躍躍欲試狀。
“小方，拜托你了。”
“謝謝慧姐！”小方多了個幫手，也非常高興。他打開一個柜子，找了一條深棗紅的圍裙來給蕭雪芽，這條圍裙胸口有個hello kitty，還挺可愛。小方道：“這條是慧姐買的，我跟老宋都不適合，一直放著沒人穿，給你吧?！?p> “謝謝小方哥?！笔捬┭苛⒖檀┥蠂梗列∨⒋┥蟞ello kitty的圍裙，立刻無敵可愛起來。
“哎喲，這孩子嘴真甜！”小方夸獎。
“我們要做什么呢？”蕭雪芽問。
“你啊，趕緊的，不管是啥，做六份簡餐出來?！?p> “六份？”蕭雪芽怔了怔，說：“有客人來嗎？”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樂隊要回來了，他們吃了飯就要開始演奏了。所以得先準(zhǔn)備好?！?p> “那準(zhǔn)備什么好呢？”
“面吧。面最好做了。”
“好的！我做意大利面可以嗎？”
“隨便你。”
蕭雪芽從柜子里取出了意大利面條，還有罐頭西紅柿、肉醬、雞蛋以及各種蔬菜，她煮了一大鍋水，然后又拿了個小鍋，把肉醬放到里面慢慢加熱，然后開始給西紅柿燙皮，撕皮，切成小塊，再打雞蛋。
小方開始為咖啡店的開店做準(zhǔn)備，他將咖啡豆和罐裝奶油搬出去，搬的過程中，他看了看在案板前埋頭切菜的蕭雪芽，點了點頭，蕭雪芽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小方哥，等我忙完了這里就來幫你搬?！?p>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再說你也搬不動。”
“我搬得動，我力氣可大呢?！笔捬┭空f著，但她這邊開著三個火，也實在是走不開，她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把面條丟到鍋里去煮的功夫，又趕緊拿出來六個盤子。廚房里的各種餐具十分齊備，而且都很別致，她把盤子擺好。接著炒肉醬，炒西紅柿和蛋。
外間，小方在準(zhǔn)備做咖啡的各種原料，儲慧過來說，“怎么樣？小方，這孩子……”
“挺好的。年紀(jì)輕輕，手腳麻利，都不怎么用人教。”
“那就好！”
“慧姐可算是撿到寶了。不過，您不是說不找那種短期工的嗎？”
儲慧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