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梁晉做完一場手術以后,他秘書小江來跟他說:“梁老先生來了?!?p> 梁晉皺了皺眉,說:“他來干嘛?”
回到自己辦公室,果然看見他爺爺已經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小晉?!?p> “爺爺你怎么來了?”
“爺爺問你件事情,你們醫(yī)院有沒有收治一個叫做蕭雪芽的小女孩。”
梁晉怔了怔?!笆菭敔斦J識的人?”
“算是吧。你快說有沒有這樣的人?!绷喝拾驳恼Z氣很著急。
“有?!?p> “她怎么啦?”
“被人用玻璃瓶砸在腦袋上。”
“這么嚴重?”梁仁安驚愕不已,“那么小的孩子怎么遇到這樣的事情?”
“您不知道嗎?”梁晉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的祖父。
“知道什么?”
“她是警察,確切地說,只是學警,還不是正式警察,但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被犯罪分子用玻璃瓶正面擊打到頭部了?!?p> 梁仁安有些驚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已經給她動過手術了,破裂的地方也都縫好了,在醫(yī)院里住一陣子應該就會好了?!?p> “還有別的什么腦損傷嗎,顱內出血呢?腦骨骨折呢?腦震蕩呢?有沒有這些問題?”
“她很幸運,這些癥狀都沒有?!?p> “你檢查得夠不夠徹底?。俊?p> 對于梁仁安的質疑,梁晉只是“切”了一聲,都不屑回答。
“那……PTSD,創(chuàng)傷后遺癥有沒有呢?”
“她雖然年紀輕,但是個性卻是讓人意外的堅強——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跡象?!?p> 梁仁安松了一口氣,卻又沉默不語了,好半天,他才嘆了口氣,說:“那么漂亮的小女孩,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父母應該很傷心吧?”
梁仁安的話讓梁晉怔了怔,他想了想,說:“她……好像沒有父母。”
“咦?”
梁晉道:“從她被送到我們醫(yī)院來以后,并沒有所謂的父母出面,來和我們醫(yī)院聯(lián)系,都是她在學校的老師來負責簽字,親戚方面,只有外甥、舅舅舅媽這樣的人出現(xiàn)啊。據(jù)她親戚說,那孩子是沒有父母的?!?p> 梁仁安聽著,越發(fā)不安了,說:“怎么她家里是這么個情況嗎?可真是讓人不放心啊?!?p> “是??!”梁晉不知不覺地附和祖父的感慨。
“小晉,你幫我安排一下,我想去探望一下那個小姑娘?!?p> 梁晉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是醫(yī)院的創(chuàng)始人,想去哪里還要安排嗎?”
蕭雪芽睜開眼睛,意外地看到床邊有一個滿面慈和的老人,微笑著看著她,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因為這個穿著西裝,戴著禮帽的老者,明明是靜夜思的梁老先生。
她正好處在頭痛發(fā)作的過程中,傷口疼痛欲裂,她都沒有力氣表示驚訝了,“梁爺爺……”。
“還認識梁爺爺呢,真好!”老人笑了起來。
“好孩子,聽說你受傷了,爺爺很擔心哦。所以特地來看看你?!绷豪舷壬焓郑朊念^發(fā),但是,看到那女孩子滿頭滿臉纏繞的紗布,老人家又收回了手。想了想,梁老先生對她說:“你不用擔心,這里的醫(yī)院院長醫(yī)術很高明的,一定能把小雪的傷都治好,也不會給這么漂亮的臉蛋留下任何疤痕,小雪只需要放心養(yǎng)病就好了?!?p> “嚯,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夸我的醫(yī)術高明呢?!绷簳x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穿著白大褂的梁晉走進病房,蕭雪芽看看他,又看看梁老先生,頗感疑惑,但是卻說不出話來,似乎讀懂了她的疑惑,梁老先生說:“他是我孫子,也是這家醫(yī)院的院長,你有什么要求,就跟他說,他都可以滿足你哦?!?p> 梁老先生親切慈和的語氣讓蕭雪芽很感動,她鼻子一酸,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了。
“梁爺爺,梁爺爺……”她叫著,“我好痛啊?!?p> “別哭別哭!你臉上還有傷口,如果眼淚流過去的話,小心會感染的哦。”梁老先生說道。
蕭雪芽“嗯”了一聲,使勁把眼淚憋回去。
梁晉見狀說:“她還真聽你的話呢。”
“小雪一直都很乖!”
蕭雪芽額頭上的外傷需要每天換藥,雖然換藥的事情一般是由是護士來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梁晉每天都堅持來幫助蕭雪芽換藥。而周圍的人都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
梁晉先把病床搖起來,讓蕭雪芽半坐在床上,然后親自動手,拆掉她頭上的紗布,紗布拆掉以后。梁安仁連連嘆氣,少女頭上的頭發(fā)已經剪掉了一大叢,頭上縱橫交錯的傷口看了讓人觸目驚心。梁仁安看了看,那細若蠶絲的縫線和細密的針腳,幾乎看不出來,梁仁安點了點頭說:“你小子還算聰明,用了整容外科縫合線,要是破壞了小雪這么漂亮的臉,你就是千古罪人了?!?p> 梁晉嗤之以鼻,但是他用鑷子夾著蘸有消毒藥水的紗布給蕭雪芽清洗傷口,手勢比平時更加輕緩,盡管如此,蕭雪芽的身體還是顫抖起來,她用力地抓緊了蓋在身上的床單。梁仁安拍拍她的手背說:“乖,不怕,這小子手很穩(wěn)的?!?p> 梁晉仔細地清洗了傷口,然后重新給她包上紗布。
“爺爺我的樣子很難看吧。爺爺你都不怕嗎?”
“嗯?誰都沒有小雪漂亮哦。”梁仁安笑嘻嘻地說。
“我可能會留下疤痕,但頭發(fā)長出來蓋住它就不會太嚇人了?!?p> “不會的?!?p> “爺爺怎么知道?!?p> “爺爺以前也是醫(yī)生啊。”
“爺爺也是醫(yī)生???”蕭雪芽大感驚訝,說:“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p> “我以為爺爺是個作家呢。因為爺爺在咖啡館里,就是只有看書而已啊。”
梁晉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子,說:“原來你經常不在家,是去泡咖啡館了嗎?”
“誒,因為小雪泡的咖啡特別好喝啊。”
“咖啡?”梁晉有些奇怪。
“這個孩子是在靜夜思老板那里打工的孩子啦,我們也是在那里認識的忘年交啊?!绷喝拾舱f道。
“什么忘年交,我都不認識梁老先生呢?!?p> “我們現(xiàn)在不就認識了,我知道你叫小雪,是個在警校上學的大學生,我呢,是個退休老醫(yī)生,曾經……在這里工作過。小雪要好好養(yǎng)傷。我還等著你好起來,給我們煮好喝的咖啡啊。”
梁晉冷冷地說:“這樣啊,那恐怕要等上一陣子了。話說,你很缺咖啡喝嗎?”
“你這小子還是這么討人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