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芽走了之后，墨鏡男和黃發(fā)男也走到那個地攤前，黃發(fā)男看了看地攤上的東西，不屑地撇撇嘴，說：“這種東西要賣4000塊？騙小孩的吧?！?p> 墨鏡男道：“你懂？”
“我不懂?！?p> “那你還說。”墨鏡男不屑地“切”了一聲。他抬頭看看店里的商品，這家賣瓷器的小店對著路口，地段比較好，店里賣的東西也比較貴。4000元的建盞茶杯相比較其它的，似乎已經(jīng)是很便宜的商品了，其他還有10多萬的景泰藍花瓶，號稱是元代的青花瓷茶具什么的，價格也都相當(dāng)不菲。
“東西是不值這個價，但是也不至于掉頭就走吧，買不起嗎？”黃發(fā)男看著遠處的蕭雪芽的背影喃喃自語。
墨鏡男道：“二爺說了，不要干涉她的生活?？傊^對不能讓她有所察覺。”
“到底這小丫頭跟二爺什么關(guān)系??？”黃發(fā)男撓著腦袋上的黃毛說。
“二爺說了，這個問題也不許問。否則就滾回M國去?！?p> 黃發(fā)男沉默了。
這時墨鏡男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道：“說曹操，二爺就到了?！?p> 墨鏡男接起電話，本來還很松弛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畢恭畢敬地叫了聲：“二爺？”
“小豪，今天怎么樣？”電話里傳出周雍的聲音。
“跟往常一樣。不過，蕭小姐今天來了一家古玩市場，就在海門寺大街。我們兩個跟著呢。”
“古玩市場？”電話里傳出來別人的聲音，應(yīng)該是周雍身邊的人。墨鏡男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僵硬了，脊背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他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啊，她想要買什么古玩嗎？”周雍的聲音里也透著納悶。
“……”墨鏡男直覺蕭雪芽是個跟古玩不會發(fā)生什么交集的人，但他也不知道蕭雪芽今天為什么要來這里，便說：“這個不太清楚。剛才看她拿了一對杯子，問了問價格以后放下了。不過，她好像是來買花盆的?！?p>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墨鏡男不敢作聲，拿著手機靜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周雍才道：“好好跟著，不要被她發(fā)覺了?！?p> “是，二爺！”墨鏡男畢恭畢敬地回答。
蕭雪芽繼續(xù)往前走，看到一個連店面也沒有的攤位——一輛三輪車，車里墊著稻草，車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碗、茶杯、茶壺、茶碟之類的東西。三輪車旁蹲著一個中年男子，他連個正經(jīng)鋪面都沒有，來來往往的顧客都不屑于停下來。看見蕭雪芽光顧，那個攤主站了起來，但也不上來招呼，只是站在三輪車前，仔細地看著蕭雪芽。
蕭雪芽看了看三輪車上琳瑯滿目的瓷器，問道：“有花盆嗎？”
攤主看了看自己的商品，然后從里面扯出來兩個紙包，剝開外面的包裝紙遞上來。蕭雪芽看著，居然真的是兩個茶杯大小的陶瓷花盆，下面還有托盤，杯身上，一個畫著絲瓜和蜻蜓的圖案，一個畫著小狗和蝴蝶，都十分可愛。
蕭雪芽一看就很喜歡，問：“多少錢？”
攤主伸出兩根指頭，蕭雪芽一時不知道他這兩根指頭是什么意思，她剛才被一些商品的價格驚到了。她眨了眨眼睛，試探著說：“二十？”
攤主點點頭，拿起剛才那張紙，重新把花盆包起來，然后扯下一個塑料袋，準備把這兩個花盆包起來。
蕭雪芽沒有想到這兩個花盆這么便宜。實在是意外的驚喜。
她付了二十塊，接過了攤主遞過來的塑料袋，一直面無表情的攤主這才露出笑容，雙手合十，對著蕭雪芽連連拱手，嘴巴里“啊啊啊”了幾聲。蕭雪芽忽然意識到對方有可能是一個啞巴，他是通過她的嘴型來判斷她想買什么，內(nèi)心不禁一陣惻然。
想了想，她決定繼續(xù)買點什么，又看了看三輪車，然后在車上找了一個馬克杯、兩個飯碗、兩個盤子，問多少錢，居然都是十塊?？磥磉@個聾啞人攤主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線。她有心想要多買點，看到一個比較大一點的花盆，描著藍色的鑲邊，花盆上還畫著活靈活現(xiàn)的鯉魚，想起譚伯又喜歡養(yǎng)花，又喜歡養(yǎng)魚，便指著花盆說要買，那個聾啞攤主看上去更加歡喜了，伸出三根手指，表示這個花盆三十，蕭雪芽也沒有還價，付了這一堆盤盤碗碗的錢。因為這些貨物都沒有包裝，攤主幫她將這些盤子、飯碗和小花盆放到大花盆里面，擺放得井然有序，再用繩子捆扎起來，正好可以拎起來。他手勢十分熟練，一看就是做慣了的，做完了這一切之后，他有些猶豫地看著蕭雪芽，拎了拎那一堆瓷器，好像在問她，“拎得動嗎？”
蕭雪芽看懂了他的意思，舉起自己的兩個胳膊，表示：“我拎得動！”
在身后圍觀的路人中，倒有好幾個人看著她這個動作笑了起來。大概是覺得這樣一個年輕小姑娘，做出這種“大力士”一樣的舉動有點可愛。但這個小姑娘倒也并非夸張，她單手便將那一提盆盆碗碗拎了過來，轉(zhuǎn)身向出口的地方走去。
站在周圍人群中的墨鏡男拉下鼻梁上的墨鏡，看著蕭雪芽的背影，說：“我現(xiàn)在有點相信她是個警察了?！?p> 蕭雪芽買好了花盆，一路拎著回了長春小區(qū)，又去找譚伯。譚伯剛賣好廢品回來，看她拎來這么多瓷器，著實嚇了一跳。
“不是去買小花盆的嗎？”他問蕭雪芽。
“我剛好想起來我們家做飯的餐具不是很夠誒。而且我還缺一個喝水的杯子。另外譚伯，這個送給你。”她解開那捆瓷器，把那個價值三十元的花盆舉起來，送給譚伯。
譚伯拿著那個花盆，有點吃驚，說，“蕭警官這是干什么？你又花錢？我這里不缺花盆，再說我老頭子也不講究這個，你看我這里，隨便找個容器就可以種花。用這么漂亮的花盆，浪費了?！?p> “可是這個花盆上有魚誒?！笔捬┭空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