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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安雪滿山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率賓歸王

月落長安雪滿山 易城春 2927 2022-06-26 09:13:22

  翌日一早,浩浩蕩蕩的軍隊從遠方而來,隊伍前方掛著一面大大的旗,上書一“慕”字。

  慕正風帶著慕家軍從沂城的方向而來,帝都的城門口,明黃色的帷帳已經(jīng)展開,下面站著的梁帝頭戴冕冠琉珠,身著明黃色龍袍,正眺目遠望著那支隊伍。

  左側(cè),站著素色白袍的柳相,以及政務(wù)司下屬各司的司長和副司長。

  眾大臣都想不明白,這梁帝怎么又把這待罪的柳相給叫來了。

  右側(cè),則站著慕上將以及孟將軍,和另外一些副將。

  此番陣仗不可謂不重大,這一大早的也不上朝,就是為了來迎接慕正風入城,雖說此次慕少將軍確實立了功,但實際上大可不必。奈何梁帝都發(fā)話了,還親自帶人來了,他們也只能跟著來了。

  梁帝遠遠地望著軍隊近了,于是便連忙對周圍的侍從說道:“準備準備,朕要下去親自迎接?!?p>  侍從忙領(lǐng)命去了,這讓兩邊站著的大大小小的官員更加一頭霧水,這梁帝到底要干嘛?

  尤其是慕上將,這領(lǐng)兵回來的可是他親兒子,再看那梁帝的臉色,也并無半分不悅,還似乎挺興奮的,可他這心里不踏實??!但現(xiàn)如今也不敢隨便開口問,只好也跟著眾人走下了城墻。

  城門口早就派遣了重兵把守,此刻接到梁帝的命令,便連忙把鑾駕擺到了城門口的正中央,梁帝被前呼后擁地下了城墻,被侍從攙扶著上了鑾駕,眾大臣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靜靜地侍候在一旁。

  望著那支軍隊越來越近,眾人心里也越來越不踏實了??催@架勢,應(yīng)該是有事兒啊!難道朝里又要變天了?眾人下意識抬頭去看,呃,不過,今兒個的太陽還挺好。

  頂著還挺好的太陽,慕正風終于帶著隊伍走到了城門口,他也沒想到梁帝竟會突然來此迎他,那叫一個受寵若驚,于是在距離梁帝的鑾駕還有百步遠的地方,連忙下了馬。

  他這一下馬,其他人哪里還敢騎?于是,浩浩蕩蕩一堆人牽著馬慢慢走來。

  來到了梁帝面前,慕正風躬身行禮,然后又是一個正正的軍禮,算是拜迎。

  梁帝在鑾駕內(nèi),對著慕正風道:“少將軍多禮了,此番辛苦,朕還未謝少將軍?!?p>  慕正風道:“末將幸不辱命,沂城已歸,亂臣已擒,聽候陛下發(fā)落?!?p>  梁帝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們身后,果然看到軍隊中央還有幾個牢車,領(lǐng)頭押著的正是那李將軍,隨后便是那校尉,在之后就是一些副官和副將。

  此外,令人有些意外的是,沂城的城都倒沒在牢車里,甚至還給他單獨安排了一輛馬車。此刻正急急忙忙地從馬車里出來。對此,梁帝倒是不怎么意外。

  沂城是重要的商賈漕運重地,他派去管理沂城的人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只要做到能安分守己便可,他精挑細選之下,才選中了眼前的這個沂城城都。

  此人本事不大,可謂庸碌,但膽子小得不行,且沒什么野心,所以這個人斷斷不敢做出據(jù)城為王這樣的事。

  相反,他沒什么本事,倒容易讓這幫人給欺負了。額,說欺負還是輕的,說不準一個搞不好還會把命丟了,這城都大人現(xiàn)在能活著來見他,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

  果然啊,真正的罪人都還沒說什么呢,這城都大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梁帝鋪了過來,哭訴道:“陛下呀陛下!您可一定得為臣做主??!臣的家宅都被燒了,這兩天是吃不好睡不著啊!陛下……”

  “好了好了,朕都知道,你先起來。”梁帝扶額,連忙打斷他,然后擺了擺手,身旁侍從連忙來到那城都大人面前,將他好生扶好了。

  終于安撫好這位,下面就該說說正事兒了。

  梁帝對慕正風道:“慕將軍,這事兒是你一手處理的,你便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p>  慕正風上前,道:“回陛下,末將已查明,此事起源于一校尉。”

  說到這兒,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梁帝,又看了看柳相,這才接著道:“之前謝翊之失手殺的人,正是那校尉隊伍里的,他們對朝廷心懷怨恨,帶人闖入城都府,說是要個說法,卻是大鬧了一番,還將城都府給燒了。

  隨后,此事鬧大,守城的將軍李益,不僅不阻攔,反順水推舟,將城門閉了,據(jù)城自守。此外,末將在搜查李定北侯府時,還找到了一疊賬本,上面記錄了他們據(jù)城這些時日采運貨物所謀得的暴利?!?p>  說著,一旁副官就拿著賬本上前,遞到了梁帝侍從手上。

  梁帝隨手翻看了幾頁,面色倏的陰沉下去,他重重地合了賬本。

  此刻眾人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梁帝這樣大張旗鼓地出城,想必是早已知曉了此事,這是要當場處置了李益,免得入了朝廷,再過一番程序會夜長夢多。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梁帝竟然說道:“此事暫且不提,容后再論?!?p>  什么?!這事兒還不算大事兒?還要“容后再論”,那梁帝這出城到底要干嘛呀?

  這是此刻縈繞在眾人心頭最大的一個疑問。

  慕正風也怔了怔,但也不敢多說,只是接著道:“是。那……除此以外,就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了?!?p>  梁帝卻突然問了一句:“那那個校尉呢?有沒有查清楚他鬧事的為了什么。就只是什么義氣,真的只是要討回公道嗎?”

  眾大臣更糊涂了,這梁帝放著主謀領(lǐng)將不管,倒是關(guān)心起一個小小的校尉來了?這是怎么了?慕正風一愣,也不知為何梁帝會這么問,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末將,不知……”

  梁帝聞言倒也沒怪罪,只是接著說道:“那就讓他自己說說吧,看看究竟是為了什么,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梁帝說得很平淡,但語氣中則是隱忍的怒意。

  那校尉被拖拽著跪下,勉力抬起頭看著鑾駕,忽然想起了那張讓他鬧開的字條,心更是砰砰跳得不停。

  “朕在問你話呢,為何不答?”梁帝問道。

  那校尉終于回神兒來,支支吾吾了半晌,實在不敢說實話。

  本打算就這么糊弄過去,反正那字條他也給毀了,誰也不知不是?于是打定主意,死不認賬。

  卻忽然見身邊跪著的另一人突然道:“陛、陛下!我……我知道這事兒!是……是有人指示我們辦的。哦,對、對了,這兒還有那人給的信!”

  校尉大驚,他不是已經(jīng)給毀了嗎?怎么會還有一份?!但現(xiàn)在可容不得他多想,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想了又想,還是沒轍!

  梁帝方才看那厚厚的賬本也只是掃了幾眼,沒想到拿著這小小的字條倒是翻來覆去地看。時間靜止了一般,無比安靜。

  終于,梁帝揚起手中的字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看向了柳相,說道:“朕看這筆墨,倒像極了愛卿你啊!”

  原來是這樣?。×旱墼谶@兒等著呢!他今天真正要辦的,竟然是柳相!

  柳相一愣,下意識地道:“臣沒有寫過這個,定是有人誣陷!”

  梁帝收斂了笑意,道:“愛卿急什么?朕只是說這字兒像你,可沒說這是你寫的呀,還誣陷?愛卿這么著急撇清關(guān)系呢?”

  柳相一聽,哪里還敢再說什么,只好悻悻地閉了嘴。梁帝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校尉,問道:“朕給你個機會,你說,這是誰寫的?”

  那校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相,只見柳相此刻正緊繃著臉,微不可查地對他搖了搖頭。

  “回、回陛下,卑職……卑職……卑職從前是東陽王的守衛(wèi),自然……自然是聽王爺?shù)摹!蹦切N窘恿肆嗟陌凳荆绱嘶氐馈?p>  一時間,城門口再次沉寂了下來。此刻,躲開眾人站在城頭上的赫連歡,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當初,她問蕭琮,是否是為了救她才回來的,那時候,蕭琮沒有說話,她以為不是,她以為那只是蕭琮覺得時候到了,順便趕來救她而已。

  但直到那校尉說出“東陽王”那三個字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他的計劃里,這個時候回來絕非是最好的時機。最好的時機應(yīng)該是等這所有的一切塵埃落定了,他再回來。

  此時,他原來的部下指認說是奉了舊主之命,實在合情合理,說不定還要被扣上詐死欺君,暗里圖謀不軌的帽子。

  若他那日不來,他此刻在眾人眼里還只是一個死人,校尉的這套謊言就會不攻自破,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發(fā)號施令?

  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既然蕭琮沒死,給人傳個消息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赫連歡有些不安,如今,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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