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蓄意詆毀
“多謝三爺。”杜顯彰脫口而出,低頭看到寧仙兒正抬頭望他,“寧姑娘,為何不習(xí)武?”
寧仙兒嘟起嘴,偏了偏頭,杜顯彰會(huì)意,“三爺疼愛,不舍得你吃苦?!?p> 寧葉誠專注于趙霽和邱老哥,一時(shí)竟未聽到。
寧仙兒搖頭,“是我娘不許,說女兒家,若做了俠女,恐無人敢娶?!?p> 杜顯彰輕笑,“也不盡然?!?p> “就是,日后我要招婿,也要選個(gè)像爹這樣的?!睂幭蓛郝市猿隹诤螅庞X得似有不妥,小臉上頓時(shí)現(xiàn)了緋色。
杜顯彰藏住臉上的笑意,“有道理。”
知道說錯(cuò)了話,寧仙兒開始轉(zhuǎn)換話題,“這人就是今夜席間,大家所說的邱老哥嗎?”
杜顯彰點(diǎn)頭,輕聲為她解釋,“因?yàn)槁犝f今日留了活口,就使計(jì)入了縣衙,想趁夜?fàn)I救?!?p> 或是滅口,但他不想小丫頭恐慌。
“但還是被你和長公子識(shí)破,不是嗎?”寧仙兒的夸贊讓杜顯彰有些啞然,這事趙霽為主,他只算援手而已。
“是初晴有意喝醉,好讓他大膽行事?!倍棚@彰解釋著,“幸好,像他這樣身手的,只他一人?!?p> 言下之意,若是今日白天遇見他,恐怕難以善了。
寧仙兒聽明白后,突然開始掰手指頭,“抓我的有四個(gè)人,伏擊的有二十人,再加上他,如果按二十八星宿,就還有三人。要是三十六天罡,就還有十一人。”
杜顯彰沒有立刻回答,在確定這人的來處后,他早已心亂如麻,才會(huì)和寧仙兒攀談,好盡快找回平靜。
詔獄確實(shí)有此一說,沒想到寧仙兒小小年紀(jì),居然有這樣的見識(shí)。
寧葉誠終于接話,“抓你的四人,應(yīng)該與他們不同路?!?p> “不同路?”寧仙兒不解,“我們家何時(shí)得罪了這么多人?!”
寧葉誠失笑,“與你無關(guān),應(yīng)該都是爹惹來的。”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若說剛才那樣好的機(jī)會(huì),邱老哥卻不急于取他和寧仙兒的性命,只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打算離開。
“天亮后盡快回城,看有沒有收到討要贖金的信?!比羰怯?,或許能看出些端倪。
寧仙兒一經(jīng)提醒,又開始擔(dān)心娘親,“爹,娘不會(huì)有事吧?”
寧葉誠依舊將她拉至身后,“不會(huì)。他們之所以能綁了你,是因?yàn)榈鶑奈捶纻?。?p> 寧仙兒輕拍了胸口,“娘最不喜歡驚擾了?!?p> 院中依舊纏斗的趙霽和邱老哥,已經(jīng)能明顯看出,趙霽并不急于取勝,而是有意試探對(duì)方的深淺。
而邱老哥,已經(jīng)十分心焦,招式突然變換,似乎有同歸于盡之心。
近處的院墻上,又閃下一人,是肆月,生生要擋在趙霽身前。
趙霽無奈搖頭,推了他一把,三個(gè)人也由此分開。
邱老哥轉(zhuǎn)身,又多出了三人,壹月、貳月和叁月。
五個(gè)人形成陣式,將他圍在中間,就算寧仙兒都能看出,這下他恐怕難以逃脫。
“先鋒使,既有賊人,如何不叫醒我!”盛將軍在院外說話,緊接著有人翻墻而入,打開了院門。
盛將軍看了眼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邱老哥,眼神中閃過一絲疼惜,“點(diǎn)亮火把,看看這人是誰?!”
兵士們魚貫而入,原本只有月色照明的小院,頓時(shí)燈火通明。
盛將軍舉著火把,確認(rèn)之后,“這是?”
趙霽輕笑接話,“盛將軍,你忘了傍晚之事莫?”
盛將軍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他,怪不得呢。他這是?做賊了嗎?”
“劫獄,刺殺朝廷命官。”趙霽看著邱老哥,“無論哪樣,都足夠誅滅。任誰也保不了你!”
“來人,將人拿下!”盛將軍剛揮完手,趙霽已經(jīng)舉手制止,“這事,我要親審。盛將軍,可想觀審?”
“茲事體大,先鋒使,不如將他押往京中,由圣上發(fā)落?!笔④娐曇粲行┘鼻?。
趙霽卻依舊不緊不慢說著,“自然是要押往京城由圣上發(fā)落。不過之前,我要審出他的同伙?!?p> 寧仙兒心中也極其希望趙霽占上風(fēng),要是真把這人押往京城,那自己家的事,不又沒了線索。
盛將軍接道:“這樣的人,哪里審得出來。萬一尋了死,一個(gè)活口都沒有,怕日后不好向圣上交代。”
趙霽依舊固執(zhí),“我自習(xí)劍,就不喜歡刀尖染血,這事圣上知道。他的同伙傷了我的人,豈可輕易放過?”
盛將軍似有些無奈,“先鋒使,這又何必呢!”
邱老哥突然一聲狂笑,以手指趙霽,“長公子,你們父子同如蛇蝎,知事已不成,便想借機(jī)殺人滅口,永除后患?!?p> “我邱明在此立誓,就算做鬼,也要同眾多死于你們父子之手的兄弟,拉你們崇王府下地獄受罰!”
盛將軍眼神閃爍,高聲問道:“此話何意?!”
“何意?!”邱明又是一陣狂笑,“何意,你問我何意?好,我告訴你。”
“我是崇王府的死士,那些死去的兄弟都是?!?p> “盧氏事敗,崇王自知你們前來,是為尋他罪證,就想趁機(jī)除去我們這些,被他誆騙,為他拋家舍業(yè),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后再做個(gè),日日稱病的崇王爺!”
“而長公子,就由坐穩(wěn)他的世子位,依舊做個(gè)與世無爭,只寄情于山水的雅人詩客!”
邱明雙目含淚,之后更是涕淚雙流,像極了死前憣然醒悟,悔不當(dāng)初的模樣。
“可惜了我眾多的兄弟,皆死不瞑目?!焙輩柕乜粗w霽,“若非被你所騙,以我們的兄弟的身手,豈會(huì)輕易死于你手!”
“今日也是,你誆我來救兄弟,卻只想要我性命!”
“我悔啊!悔?。』诎?!”
說到最后,聲音已近嘶啞,肆月他們?cè)缦雱?dòng)手,卻都被趙霽用眼神喝止。
“繼續(xù)說,演得還不夠像!”趙霽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思緒,他不是杜顯彰,他并不能肯定這人是否真是父王的人,若真的是,那必定不是如他所說。
恐怕大家皆中了人的算計(jì),被人當(dāng)了刀斧。
“就算到了圣上面前,我依舊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