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虞隨便找了家餐廳,吃了頓熱量不高的簡餐,安撫完自己的五臟廟就回到下榻的酒店。
祝翠西一見到她眼睛就瞪得像銅鈴,昨天虞虞姐說好忙完就回酒店,可她等了很久她都沒回來。
虞虞姐徹夜未歸!
祝翠西幾次張口,想要問點什么,觸及到安初虞略顯冷淡的視線,她沒法將話問出口。
安初虞從行李箱里拽出一件高領毛衣,準備換上,祝翠西突然驚叫了一聲,把她嚇了一跳。
安初虞皺著眉毛轉(zhuǎn)過身來:“祝翠西,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一驚一乍?!?p> 祝翠西雙手捂住嘴,只露出一雙裝滿驚恐的眼睛,她終于鼓起勇氣把心里話問出來:“姐,你昨晚是不是跟男人出去鬼混了?”
安初虞心里咯噔一下:“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弊4湮髦钢弊雍玩i骨上的罪證,“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告訴我這是蚊子咬的?!贝蠖炷睦飦淼奈米??
安初虞抬手摸了下脖子,猜到她說的是什么,表情有一絲不自然,但沒有再嘴硬否認。
祝翠西立馬聯(lián)想到昨天見到的那個男人,長得確實不是一般的帥氣,尤其是那雙不俗的丹鳳眼,很勾人。
“是不是闖進換衣室的那位先生?”祝翠西問。
安初虞背對著她解開衣扣,脫得只剩下一件白色打底衫,再把毛衣套上。
祝翠西跑到她面前,追問:“是不是?。俊?p> 安初虞拽了下衣擺,抬眸看她:“我以前怎么跟你說的,多做事少八卦。”
相處了三四個月,祝翠西還能不知道安初虞是刀子嘴豆腐心嗎?她咧著嘴傻笑:“我就知道我沒猜錯。”
安初虞見糊弄不過去,干脆默認,想到什么,她囑咐一句:“別告訴薔姐?!?p> “什么事不能告訴我?”
安初虞和祝翠西聊得投入,沒注意到沈薔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她冷不丁出聲,兩人都愣住了。
沈薔長發(fā)齊肩,妝容很淡,褚色大衣里是一套干練的西裝。她見她們表情各異,挑了下眉梢,走到安初虞面前,一只手勾上她的肩,湊近她問道:“嗯?瞞著我干什么事了?”
安初虞措不及防,一時沒想好說辭,只能以微笑掩飾過去:“沒什么?!?p> 沈薔瞇了瞇眼,目光轉(zhuǎn)向祝翠西。
祝翠西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左右為難,她是絕對不會出賣虞虞姐的,可是薔姐很嚴苛,她有點害怕薔姐責怪她沒有看住虞虞姐,放任她出去亂來。
沈薔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見祝翠西不說話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正要對安初虞嚴刑逼供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你脖子上是什么?”沈薔眼皮跳了跳。
安初虞大驚,她都換上高領的衣服了,怎么還會被看到!
沈薔不等她回答就自顧自說:“是吻痕?!彼缴嘲l(fā)上,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表情淡淡的,算不上嚴肅,“說吧,到底干什么了?”
安初虞嘆口氣,含混道:“就是你想的那樣?!?p> 沈薔聞言,沒有表現(xiàn)得很意外。
作為眼光毒辣的經(jīng)紀人,自從她接手安初虞,見識過這個女人的野心和實力,很多時候?qū)λ际欠湃螤顟B(tài),不擔心她會做出自毀前程的事情。
沈薔把這次的事歸結為安初虞拍完《黎明乍現(xiàn)》壓力太大,在異國他鄉(xiāng)正好避開了國內(nèi)的媒體,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于是找了個男人荒唐一夜,權當是紓解放松。
安初虞年紀不小了,又一直單身,沈薔能夠理解,只是不得不叮囑她一句:“注意影響,別鬧出亂子?!?p> 安初虞由著經(jīng)紀人誤會,沒有辯解。
祝翠西全程目瞪口呆,內(nèi)心甚至有點愕然,薔姐對虞虞姐真是好得沒話說,連她在國外泡男人都能坦然接受,沒罵她不顧身份形象。
——
下午四點的航班,團隊一行人提前出發(fā)到戴高樂機場。
安初虞沒休息好,精神有些萎靡,坐在候機室里戴著墨鏡打瞌睡。以防回國后被人拍到,她脖子上的痕跡都打了遮瑕掩蓋。
祝翠西知道她沒睡著:“姐,要喝點東西嗎?”
“不喝?!?p> “哦?!?p> “祝翠西,把手機給我?!?p> 安初虞睡不著,干脆坐直了身體。祝翠西一邊在包里翻找手機,一邊絮絮叨叨:“親愛的虞虞姐,以后在外面,你別叫我的大名了,不好聽,你叫我的英文名Tracy好不好?”
安初虞笑了一下,攤開手掌,祝翠西把手機放她手里。
微信消息堆積了不少,安初虞大致掃了一眼,不重要的消息就沒回,然后她看到了“新的朋友”那一欄有陌生人發(fā)來的添加好友申請。
很少有人加她的私人微信,工作上的問題一般會聯(lián)系沈薔。
安初虞點開看了一眼,直白的文字讓她立刻就明白對方是誰。
【我是你那記不住臉的便宜丈夫。手鏈落下了,還要嗎?】
安初虞被第一句話逗笑,祝翠西在一旁偷偷觀察她,也不知道她看了什么,笑得這么開懷,手機屏幕好像是微信界面。
祝翠西心慌慌地想,不會是春風一度后虞虞姐跟那個男人還保持聯(lián)系吧?
安初虞摸向手腕,那里戴著的手鏈果然不見了,要不是看到席箏的提醒,她都沒發(fā)現(xiàn)。
但她不打算跟席箏有太多的牽扯,當初都談好了條件,工作生活互不打擾,昨晚只是一個意外。
她需要婚姻來擺脫安致和對她的干涉,至于席箏,他為什么會答應聯(lián)姻,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
安初虞聽到機場內(nèi)的廣播在提醒乘客登機,對席箏的好友申請視而不見,將手機關機遞給祝翠西。
——
飛機進入平流層,機艙內(nèi)逐漸安靜下來,安初虞想要補覺,總也睡不安寧,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席箏的請求。
他的合作關她什么事?
領證前他們的確商量過,如果一方有需要,另一方酌情配合,又沒說一定要配合。歸根結底,是她太有契約精神。
安初虞胡思亂想著,越發(fā)睡不著了。
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安初虞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到達首都國際機場是北京時間上午十點。
此次出國是公開行程,機場有不少粉絲接機,安初虞強撐精神跟他們打招呼,被簇擁著坐上保姆車。
“虞虞,開心一點!不要被不相關的人影響心情哦!我們會永遠陪著你支持你!”有粉絲在人群中大喊。
安初虞沒聽懂,降下車窗跟他們說了謝謝。
保姆車行駛在路上,安初虞疑惑地問祝翠西:“粉絲的話是什么意思?我被誰影響心情了?”
祝翠西拿著平板,義憤填膺道:“你還不知道吧?巴黎時裝秀的視頻被傳到網(wǎng)上,粉絲都在討伐喬綠霏!說她有心機,故意踩裙子暗害你。喬綠霏的粉絲不服氣,說那就是個小意外,咬著不放很沒風度。兩邊的粉絲就撕起來了,已經(jīng)上熱搜了。”
沈薔:“拿給我看看?!?p> 祝翠西把平板遞給她。
沈薔瀏覽著熱搜里的內(nèi)容,兩家粉絲果然吵得不可開交。
“喬綠霏樣樣輸給安初虞,早被安初虞甩了十八條街,聽說走秀都是蹭的,輸不起就開始玩野路子是嗎?”
“T臺那么寬都能踩到裙擺,建議喬綠霏腿不要就捐了吧?!?p> “我是真沒搞懂為什么每次都要拉喬綠霏跟安初虞比,一個不知道演了多少部爛片的,跟潛心鉆研演技、部部電影口碑賣座雙豐收的,有什么好比的?”
“對對對,你安姐拍的電影口碑好票房高,倒是捧一座影后獎杯回來呢!年少成名,至今還沒摸到獎杯,是不是吹出來的名氣?。俊?p> “唉,聽說安初虞拍電影好拼命,上半年還在劇組摔傷了腿,這么敬業(yè)都沒有拿到一個業(yè)界頒發(fā)的榮譽獎項,你們影壇好不公平哦。要不安初虞別混電影圈了,來電視圈走兩步,沒準能分到豬肉?!?p> 喬綠霏的粉絲跟正主一樣會陰陽怪氣,沈薔看了不到三分鐘就氣得扔了平板。
祝翠西問:“需要工作室干預嗎?粉絲的行為鬧大了影響不好,是我們這一方先挑起來的?!?p> “不用,粉絲說的都是事實,喬綠霏可不無辜?!?p> 安初虞困過頭了反倒不那么想睡覺,她一只手撐著臉頰,見沈薔被氣得不輕,覺得有些好笑:“說的很難聽嗎?你怎么氣成這樣?”
她都習慣了網(wǎng)上那些言論。
每次掐架,對家的粉絲都會把各種污言穢語潑過來,還有一些似真非真的爆料,活像她和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反正她平時很忙,不怎么看微博,影響不到她。
她的個人微博有工作室的人員幫忙打理,很少發(fā)日常動態(tài),一般都是代言的廣告宣傳以及配合影片的宣發(fā)。
沈薔看著她,神情很認真:“距離金雞獎的頒獎典禮還有三天,我記得你這次提名了最佳女主角,有信心捧一座獎杯回來嗎?”
“我有信心沒用,得看組委會的意思?!卑渤跤萋柭柤?,兩眼望著車頂,“怎么說呢,我演技不差,運氣卻實在不怎么樣。陪跑好幾次了,再不拿獎,別說粉絲,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干這一行?!?p> 沈薔聽出她在開玩笑,搖頭失笑:“以后在電影的開機儀式上,上香的時候記得要虔誠一點?!?p> 安初虞露出贊同的眼神。
祝翠西從包里拿出安初虞的手機,開了機,下一秒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她趕緊遞給安初虞:“是江導的電話?!?p> 安初虞拿到手機接通,先問候了對方一聲,聽那邊的人講完,臉色突然變得有點難看。
三月棠墨
答案是沒有同意哦,席箏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