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姐姐……”
沈少廉的聲音在發(fā)抖,他的手更在抖。
他不知道林瓔珞傷得重不重,但是他卻明白,若沒有林瓔珞,他必死無疑。
“哪里逃!”
李銳厲喝一聲,身形如風(fēng),快速朝著答應(yīng)內(nèi)沖去。他曾是老朱身邊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身手自然是相當(dāng)不俗,而且最擅長的就是預(yù)警追蹤。
可惜,跟在沈少廉身邊后,李銳有些忘了自己的職責(zé)。再加上,他們已經(jīng)到了大明地界,站在宋國公馮勝的大營之外,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在這時候?qū)ι蛏倭涑隼浼?p> 李銳追了出去,郝命帶人緊追在后。
沈少廉則是很快回過神來,將林瓔珞抱起,沖進(jìn)大營。
“宋國公,給我一間單獨(dú)的營帳!”
“去我的營帳吧!”
馮勝當(dāng)即在前面引路,給沈少廉帶路。
林瓔珞是在心口之上中箭的,箭矢穿透了林瓔珞的身體,三棱箭簇,給林櫻落的身上造成了極為嚴(yán)重的創(chuàng)傷。
“軍醫(yī)!”
馮勝在沈少廉將林瓔珞送入帥帳后,便召集軍中的大夫。
可惜,沈少廉將這些判定林瓔珞無救的大夫全都轟了出去,而后讓金善姬和金美姬姐妹做自己的助手,給林瓔珞手術(shù)。
沒有酒精消毒,就用高濃度的白酒加熱,沒有麻藥,也不需要麻藥了,林瓔珞已經(jīng)暈死過去。
為了防止手術(shù)過程中林瓔珞因?yàn)樘弁磥y動,沈少廉只能將她綁了起來。
切斷箭桿,將箭矢取出,沈少廉速度飛快地出刀,鋒利的匕首權(quán)當(dāng)手術(shù)刀。
美中不足的是,沒有縫合針線,只能用繡花針線代替。而這些東西,還是金善姬姐妹隨車所帶,不然的話,一時半刻真的不好找。
足足兩個時辰后,沈少廉才走出馮勝的帥帳。
李銳和郝命等人已經(jīng)回轉(zhuǎn),那個對沈少廉射出冷箭的刺客已經(jīng)被活捉,卸了下巴,防止他咬舌自盡。
“沈大人,老夫有愧??!”
被擒拿的刺客,赫然是馮勝的親兵護(hù)衛(wèi)。
這一結(jié)果,讓馮勝這位宋國公真正是無地自容。
沈少廉微微搖頭,道:“與國公爺沒有關(guān)系的!”
遷怒馮勝?沈少廉還不至于這么愚蠢。況且,他現(xiàn)在算什么?雖然是欽差之身份,但跟馮勝相比,還是差太遠(yuǎn)。
馮勝,乃是開國功勛。盡管后來是被老朱干掉的,但現(xiàn)在,馮勝在老朱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他沈少廉能比的。
而且,如今藍(lán)玉都還沒被處理掉呢,怎么也輪不到宋國公。
甚至于可能歷史會徹底被改寫,馮勝不會被老朱干掉。
“給他接上下巴吧,若是他想咬舌自盡,就讓他死。然后找到他的親族,便可!”
沈少廉看著被卸掉下巴,不能言語的刺客,淡淡地開口。
李銳當(dāng)即上前,給刺客接上了下吧。
“禍不及家人,沈少廉,你不是人!”
刺客可以說話,立刻沖著沈少廉咆哮出聲。
沈少廉呵呵一笑,道:“禍不及家人啊,對,可是你的箭,傷了我的女人!”
“那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撲上來,她也不會受傷,我的目標(biāo)是你!”
刺客厲聲開口,并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
沈少廉哼哼兩聲,道:“這樣啊,似乎也說得過去。但是,你傷了本官的女人,本官就是要報復(fù),怎么樣,你奈我何?”
“恨我?想吃了我?”
“本官就在這里!”
沈少廉目光冷冷地瞅著這人,“從你決定刺殺本官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你是在拿你滿門老小的命做賭。本官死了,你也逃了,或者你能飛黃騰達(dá)。也或者,你依舊會被滅口,自然的,你的親人也是個死!”
“反之,本官沒死,你也沒逃掉,你會是一個死。而你的家人,是生還是死,卻在你的一念之間!”
“說,是誰讓你來的,本官留你一門性命!”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刺客冷笑,“不告訴你,我的家人未必會死。但若是告訴你,我的家人一定會死!”
“未必和一定,你覺得我不會選擇嗎?”
刺客得意地大笑。
這就是好人和壞人的區(qū)別!
壞人做事,肆無忌憚,沒有任何的底線。而好人,則是要受到道德和律法的制約,行事必須遵循章法,不然,就得面臨各種的麻煩!
所以,好人和壞人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占得上風(fēng)的一般都是壞人。
“宋國公,按照軍法,他該不該死?”
沈少廉忽然扭頭,看向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馮勝。
馮勝點(diǎn)頭,道:“該死!”
“那么,郝哥,讓他享受一下咱們錦衣衛(wèi)的手段吧。不需要知道任何的答案,像他這種小卒子,也不可能知道背后的主事人是誰。瓔珞姐姐什么時候醒來,他什么時候可以去死!”
我不要答案,我只要你的命!
這就是沈少廉表達(dá)出來的意思。
“哦,對了,行刑的時候,就在這里吧!如果有人想要來參觀,記得收費(fèi)!”
“放心吧,哥哥不會讓他死的太輕松!”
郝命上前,一拳將這人的下巴砸落。
馮勝站在一旁,有心想要求個情,讓沈少廉給那刺客一個痛快,卻是開不了口。這人是他的親兵,跟隨他許久。兩人之間的感情,雖不深,但也不淺。
可是,馮勝看得出來,現(xiàn)在的沈少廉根本就是要發(fā)狂的。就算他是宋國公,是這大營的主帥,若是這個時候惹沈少廉不快,也別想安生。
尚方劍出,如朕親臨。
在沈少廉離開那營帳沒多久,里面就傳來了低沉而怪異的哀嚎,那是刺客在被折磨。
哀嚎不斷,白天黑夜,無時無刻,哪怕是聲音嘶啞了,依舊在慘叫個不聽。這刺客昔日的同袍,不少人都去看了,而后找到馮勝求情,希望能給他一個痛快。
馮勝默默地坐著,看著自己的親兵護(hù)衛(wèi)們,道:“若是換了你們是欽差大人,你們會接受求情嗎?”
一眾親兵都沉默了下來,若是他們的女人遇到這種事情,還是為了救他們,他們也是會發(fā)瘋的。而且,他們會比沈少廉更瘋狂!
“國公爺,可是,馮九終究是我們曾經(jīng)的兄弟啊!”
有人跪了下來。
“他錯了,走錯了路,一刀砍了他的頭也就是了,何必這么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