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王的歸來
楚天驕，那個守在閣樓前的男人竟然是楚天驕！
此時的他并沒有化身奧丁，但也不再是楚子航的父親，他的眼里仿佛有金色的波浪在翻涌起伏，在領(lǐng)域中近乎被靜止的雨滴里映出金色的光影。
之前一直有猜測楚天驕的言靈是不遜色于昂熱的“時間零”，現(xiàn)在猜測被證實了，但是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棘手。
言靈·時間零，序列號84，號稱是屬于刺客的言靈，往往能夠在戰(zhàn)局中創(chuàng)造奇跡。
但是現(xiàn)在就連對方也擁有了這樣的奇跡，此時如果不是他們處在昂熱的領(lǐng)域中，也許楚天驕就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們背后，一刀抹了他們的脖子。
“希爾伯特·讓·昂熱?！背祢溚伦智逦亟谐隽税簾岬拿郑昂镁貌灰??！?p> “你還記得我啊?！卑簾岬卣f，“解除領(lǐng)域吧。”
“好?！背祢滭c點頭。
一瞬間，時間恢復流動，雨滴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狂風恢復了奔跑，死侍群尖嘯著從后方包圍上來，只是還沒有發(fā)起沖鋒。
楚天驕站在閣樓的門前，任憑暴雨濕透了他的長發(fā)，他隨意地撥開劉海，懾人的黃金瞳暴露在空氣中。
“你還記得我嗎？爸爸？”楚子航忍不住上前一步，顫聲問道。
楚天驕怔了一下，凝視了楚子航片刻，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許你記得從前的我，但是從前的我與現(xiàn)在的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p> “你現(xiàn)在，是一個死侍了嗎？”昂熱問。
“是的。”楚天驕回答，“死侍的過去從來都不重要。”
“你還記得你的名字么？”
“沒有人和你們說過么？死侍的名字......也從來都不重要?！?p> “確實有人這么說過啊，”昂熱竟似有些悵然，“他叫楚子航，是你的兒子?！?p> “我不記得?！背祢湏u了搖頭，“而且我已經(jīng)不需要過往的一切，無論是親人、愛人、還是朋友?！?p> “真悲哀啊?！卑簾嵴f。
楚天驕沒有回答。
“我們現(xiàn)在能過去了嗎？”芬格爾探頭探腦。
楚天驕舉起了刀。
“看來是不能。”昂熱說，“那我們就只有把他打倒了?！?p>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吟嘯從莊園深處響起，風雨似乎都為之震栗，而死侍群如潮水一般匍匐在地，如同覲見君王。
“他要醒了。”楚天驕說。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睈鹑稣f。
“我留下，你們先去。”楚子航突然說。
“開什么玩笑？”路明非一把拉住楚子航，“你爸爸的言靈可是時間零！你怎么跟他打？”
“聽我說，”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示意他放心，“記得克里斯廷娜嗎，雖然她有了龍的心，但是她依舊沒能完全舍去人類的感情，我相信爸爸也一樣?！?p> 楚子航頓了一下，又說：“我爸爸說過，如果有一天如果他死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只有我。那么現(xiàn)在我們都還活著，我就應(yīng)該帶他回家?！?p> “可是......”路明非還想說什么，但是楚子航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正視著他的眼睛，那嚴肅的目光讓他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把我找回來，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消失了。”楚子航說，“你們先進去，我會帶著爸爸去找你們?！?p> “說的有道理啊，師弟你就放心吧，按你說你師兄不是都很能打嗎？”芬格爾居然大刺刺地扛著刀走過來拍了一下路明非的屁股，“而且還有我和漢高幫忙，我們絕對死不了?！?p> “啥？等會兒，你也要留下來？”路明非有點懵，趕緊問。
“這么多死侍總要有人殿后?！狈腋駹枔]刀一甩，“相信我，上次那么多死侍都沒追死我，這次我就更不會死了?！?p> “我們沒時間了，明非。”昂熱說，他看了楚天驕一眼，“等一下我會短暫開啟時間零，我們沖過去。”
“好吧，師兄你們一定要小心。”路明非用力地點了一下頭，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誰留不留下來的時候，也許莊園深處的龍王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那才是更加恐怖的敵人。
愷撒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一句話也沒有說，兩人交錯而過，楚子航握緊了手里的刀。
“0.2秒，準備?！卑簾崤牧伺耐蟊恚S金瞳的光芒凜冽。
暴雨再次靜止，死侍軍團的聲音也突然消失，天地間再次變得一片寂靜。
楚天驕橫起了刀，對著前方的眾人發(fā)起了沖鋒。
楚子航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的雙刀迎向了自己的父親。
在楚子航的掩護下，路明非迅速跑進閣樓，在跨進門前的最后一步，他回頭看了一眼，楚子航的雙刀死死地攪住了楚天驕的刀鋒。
時間再次恢復，閣樓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閣樓里面沒有燈，黑漆漆的，唯一的亮光就是另一邊的出口，仿佛武陵人誤入桃花源。
但是出口的另一邊絕不是桃源凈土，而是曾經(jīng)的戰(zhàn)場焦土，以及焦土之上復蘇的古龍。
暴雨依舊在下。
愷撒第一個沖出閣樓，下一刻他就頓住了腳步。
閣樓的后方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的一棟別野，在“夏之哀悼”后只剩下了幾處斷壁殘垣，而別野下面就是卡塞爾莊園的酒窖。
此時酒窖已經(jīng)完全塌陷，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中到處都是白色的絲線，好像破碎的繭衣，酒罐的碎片和枯黃的草葉夾雜在泥土之間，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年背對著他們蹲在深坑的中心，白色的絲線從他鮮血淋漓的背后脫落。
一雙枯槁的骨翼在他的背后緩緩張開，新生的血肉在骨骼上生長，細小的鱗片在赤裸的肢體上蔓延。
“你們真的闖了進來，只可惜，你們來晚了。”杰森·約克站在深坑的邊緣，他的身邊跪坐著紅發(fā)的女孩，女孩深深地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臉。
深坑中的少年緩緩地站直了身體，膜翼完全伸展開來，對著天空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咆哮。
狂暴的風雨竟然停了，仿佛連風雨都不敢侵入這間庭院，只是因為天地間的那個少年。
“好久不見。”昂熱低聲說。
刀鋒上光影閃爍，映照出百年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