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戰(zhàn)略歸戰(zhàn)略,實際歸實際,要如何幫楚子航打響這一槍還是個有難度的問題。雖然在所有人看來楚子航和夏彌之間的關系已經遠遠超越了正常的范疇,距離在一起只差一個正式的名義,但是名義歸名義實際歸實際,這臨門一腳該踢還是得踢。
楚子航不像愷撒,遇到喜歡的妞可以鳴槍跳樓,直接一個照面劈頭拿下,也不像路明非作為一個宅男至少會關注女生的性格愛好,起碼有個能嘗試的切入點,而楚子航面對女人的主要經驗來源還是當年在高天原修道的時候,靠著一股敬業(yè)的精神和面癱帥臉把一群富婆迷得死去活來。
但是對待那些客人的策略肯定不能用在夏彌身上,就連路明非都覺得要是楚子航對緋聞女友說“今晚就這么結束了么?不如早點回去哭一場睡覺吧!”,夏彌不一刀懟死楚子航都算楚子航命大。
按照路明非本來的猜想,以殺胚師兄直來直往的腦回路,遇上喜歡的妞就應該像殺死侍一樣毫不猶豫的一刀暴砍直接拿下——大概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常言道情場如戰(zhàn)場也不是吹著玩的,你看殺胚師兄這不就遇上勁敵了么?
楚子航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換作面對別人他似乎大可以開著Panamera過去,問對方今晚要不要一起吃個飯,他這么問還從沒被拒絕過......但是下意識地他知道面對夏彌這么做絕對不好使,夏彌大概只會翻個白眼說“師兄你就是這么請女孩子吃飯的嗎?一點都不紳士,紳士!懂不懂?”
就連拔刀面對死侍軍團的時候楚子航都沒有慌過,管他敵人是什么,斬斷就行了。但是面對夏彌的時候他卻會不由自主地心亂,大腦會開始不受控制地加載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他又偏偏說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大抵是喜歡夏彌的,但是該怎么恰當?shù)叵驅Ψ奖磉_,卻把一向行事果決的殺胚師兄給卡住了。
如果是面對一個文藝姑娘,一句“今夜月色真美”,對方就明白了;如果面對保守古派的姑娘,一封情書送過去以楚子航的水平還是綽綽有余的;但是面對夏彌這種看似全身都是特點但又不好找出一個下手的特點的女生,以楚子航的水平屬實有點有心無力。
對于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總是這樣,平日里再牛逼哄哄再運籌帷幄,但是一站到喜歡的人面前的時候,智商立刻歸零,完全想不出個合適的戰(zhàn)術。
但是楚子航到底是楚子航,楚子航就不是個怕困難的人,何況還有路明非和愷撒在背后一個勁的攛掇。
“師兄,我說你知不知道師妹的生日是哪天?。俊甭访鞣呛闷娴貑?。
“10月30?!背雍秸f。
“遠了點。”路明非估摸了一下,要是等到那時候楚子航早就假期結束回執(zhí)行部了,看來經典的生日表白是沒戲了,還是得找別的機會。
“要我說不如就今晚,”愷撒一拍木桶,“當斷則斷不斷則亂,楚子航現(xiàn)在就去打電話把夏彌約出來,說請她吃夜宵,然后順理成章的三更半夜送她回寢室,等到寢室樓下拿出一束玫瑰告白,我和路明非給你把風沒問題的?!?p> “可是現(xiàn)在就已經很晚了,這么晚約女生出來是不是不太好?”路明非問。
“怕什么?只要夏彌對楚子航有意思,就算是后半夜她也能出來。”愷撒以意大利人的情感回路敲板,“而且時間不重要,我估計把她約出來問題不大,重要的是約出來后該怎么做?!?p> “怎么做?”路明非興致勃勃地問,而楚子航則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額角。
“來來來,楚子航跟我學,”愷撒也來了興致,探過身來對楚子航招手,“說‘我愛你’?!?p> “我靠,老大你們意大利人都是這么直接的嗎?”路明非被愷撒給震了,楚子航的嘴角在肉眼可見地抽搐。
“直接點怎么了?愛她就是要大聲說出來,來,楚子航跟我學,我知道你沒說過可能不太習慣......”
“不行不行,太尬了,我都有點架不住?!甭访鞣俏婺槪绻欠腋駹栆ヅ萱さ脑掃@招大抵好使——不過芬格爾沒下限的招多了去了,也不知道靠哪招泡到的EVA,根本輪不到愷撒來教他。但是與其讓楚子航眼泛桃花情深款款地從嘴里吐出“我愛你”三個字,路明非寧可去相信芬格爾的節(jié)操。
“那你說怎么辦?技術層面上難度太高的楚子航一時半會兒駕馭不了,只能從最簡單的入門?!睈鹑雎柤纭?p> “不不不,老大你搞錯了一個問題,我覺得技術層面的問題不是重點,只要師兄能邁出那一步?!甭访鞣橇⒄瞥傻杜谑中?,“只要小龍女對師兄有意思,那不就是師兄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你準備怎么辦?”愷撒問。
“不如現(xiàn)在就去把師妹約出來,不對,還得師兄你自己約?!甭访鞣寝D頭看向楚子航,“雖然顯得刻意了點,不過要的就是這個刻意的感覺?!?p> “那她不出來怎么辦?”楚子航問。
“不可能?!甭访鞣切赜谐芍?,他在卡塞爾學院聽到的小道消息多了去了,何況還有繪梨衣在夏彌身邊幫他收集情報,他篤定只要楚子航下手,拿下小龍女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不過為了防止師兄喝水的時候嗆到,路明非決定還是幫忙幫到底。
“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夏彌肯定喜歡。”路明非說。
夏彌的手機滴滴響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晚上十一點,她和繪梨衣正并肩走在回寢室的路上。
繪梨衣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夏彌哼哼著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繪梨衣好像看見她漂亮的大眼睛亮了一下。
“沒事沒事,小孩子不要多管。”夏彌故作鎮(zhèn)定地收起手機,對繪梨衣擺了擺手,“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這離寢室沒多遠了,你先自己回去吧?!?p> 在繪梨衣奇怪的目光中,夏彌解開辮子,長發(fā)在晚風中甩開,散發(fā)出一股雨后樹葉的清香。
“我先走啦!”夏彌一步三蹦地跑掉了,留下繪梨衣在原地一臉疑惑。
卡塞爾學院的校門口,暗藍色的Panamera引擎轟鳴,距離Panamera車尾大約一百米的陰影里還停著一輛布加迪威龍,兩個男人在黑暗中竊竊私語。
“老大你說小龍女能不能來?”
“你問我干什么?不是你說她肯定會來的么?”
“我只是理論推測,你說要是小龍女今晚吃壞了肚子怎么辦?”
“就是說你對楚子航沒信心對吧?”
“老大你怎么看?”
“雖然楚子航那張臉臭了點,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對楚子航有信心?!?p> “哦?這波老大在大氣層?”
“不,你看楚子航都在那等半天了,顯然夏彌沒拒絕啊?!?p> “有道理。”
“噓,來了來了?!?p> 輕盈的身影在校門口出現(xiàn),夜色下這個距離根本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路明非和愷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
“老大我們離得這么遠她聽不到的吧。”
“小聲點,要有儀式感?!?p> 夏彌拉開了Panamera副駕的車門鉆了進去,Panamera沿著盤旋的山路加速,車尾燈在夜色中留下蜿蜒的痕跡。
“出發(fā)!”布加迪威龍點火啟動,路明非一腳油門緊跟而上。
“師兄今晚不是去和路師兄他們泡澡了嗎?怎么突然想起來約我出來......師兄你大晚上戴著墨鏡不覺得黑么?”Panamera里,夏彌把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肩上,側過臉一臉壞笑地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戴著墨鏡的側臉堅若金剛,藏在墨鏡下的眼神飄忽了一瞬,隨后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我和路明非他倆好久不見了,愷撒約我們出去泡澡我就去了。戴墨鏡倒是不黑,我視力還夠用?!?p> 其實楚子航還有一點點近視,但是戴著墨鏡可以產生一種冷酷的氣質幫他鎮(zhèn)定下來,然后他開始回想路明非和愷撒教他怎么尋找話題。
“我......”
“嘿,我看見路邊有個小龜!”還不等楚子航吐完第一個字,夏彌的視線突然被窗外吸引。
“呃,這里的環(huán)境比較貼近野生,山里還有熊的?!背雍接行擂蔚卣f。
“喔,有多大的熊?話說這里吃熊掌犯法嗎?”
“多大的熊我也沒見過,而且非法獵殺肯定是違法犯罪的......”楚子航無奈地說。
“看來還是只能吃豬肘子,師兄你不知道學校的豬肘子又做出了新花樣,真不知道廚師為什么這么喜歡做豬肘子,都要把我給吃膩了?!毕膹浲铝送律囝^。
“那我待會兒可以帶你去山下吃夜宵。”楚子航訥訥地說。
“那倒不用,今晚我吃的是鵝肝和羊排,話說師兄你也會約女生去吃夜宵的嗎?”
楚子航又語塞了,他發(fā)現(xiàn)路明非和愷撒完全低估了夏彌的腦回路,他根本就沒有一個引導話題的機會,全程都被夏彌牽著鼻子走。
“師兄你在執(zhí)行部這一年過得還好嗎?你都沒怎么聯(lián)系過我?!毕膹涬p手墊在腦后靠在座椅上,側著眼睛看楚子航。
“還好,我剛入職事情比較多,經常出一些任務。”楚子航心想總算有一個能讓他說兩句的話題,“我住的地方離奧斯陸市政廳不遠,我去年還順路去看了諾貝爾和平獎的頒獎?!?p> “我聽說奧斯陸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城市之一?”夏彌問。
“是,要是你想去的話畢業(yè)后我?guī)闳??!背雍秸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