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往事
“章老爺好?!?p> 畢竟是自己的事情,方天俸總不能事事躲在趙戰(zhàn)身后。
“我們是方遠(yuǎn)鏢局的,”方天俸抱拳施了一禮,“一個月前負(fù)責(zé)貴府那趟鏢的是我爹,現(xiàn)在鏢已送到,我們特意來關(guān)懷一下?!?p> “你們方遠(yuǎn)鏢局倒是有意思,”章令臻一臉和善的看著兩人,“我跟鏢局打過那么多次交道,倒是只有你們方遠(yuǎn)鏢局的還特意上門來詢問。”
“我對你們鏢局沒什么意見,一個小鏢局能把東西能完整的給我送到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聽你爹說他們一路過來也沒折損人手,可見你爹是個精明的人。”
聽他提起方父,方天俸難掩情緒,“是的,我們方遠(yuǎn)鏢局經(jīng)營了好幾代,負(fù)責(zé)押鏢的都是個中好手,當(dāng)初我爹還特意跟我提過從章老爺這邊收到的牌子?!?p> 章令臻面上訝異。
“牌子?老夫從未給你爹什么牌子?!?p> “可當(dāng)初在淮縣將東西交給我們押運的那人說,說我們沒有牌子便證明貨物沒有收到,逼我們賠償?!?p> “我明白了?!?p> 章令臻看著他們,“兩位今天上門不是想問我對你們鏢局滿不滿意的?!?p> 方天俸心底‘咯噔’一聲。
“兩位今天是來找我討要牌子,好回去交差的對不對?”
心下一松,方天俸勉強笑了一下,“不完全是,實不相瞞,我們回去之后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不好。”
“但是我們找不到當(dāng)初將東西交給我們押運的那人,今天過來,是想問問章老爺知不知道對方的情況?”
眼前的章老爺看起來并不像與此事有關(guān)的樣子。
方家到底是被誰逼成這個樣子的,到現(xiàn)在都是個謎。
“把東西交給你們鏢局的人啊,”章令臻想了半晌,“老夫無可奉告?!?p> 方天俸臉色一變。
趙戰(zhàn)眼疾手快的拽了他一把,“章老爺,我們今日來還想跟你打聽一個人?!?p> “哦?你要打聽誰?”
趙戰(zhàn)與章令臻的視線對上,一字一頓,“章令慎?!?p> 章令臻瞳孔變大。
眼神像是淬了冰一樣的看向趙戰(zhàn),“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故人。”
趙戰(zhàn)的真實樣貌都被胡子擋住看不分明。
章令臻雙手背后,仔細(xì)的盯著趙戰(zhàn)的臉看了半晌,“我不信你?!?p> 他話里都是古怪。
趙戰(zhàn)面上不露分毫,“一個多月前,我在望山鎮(zhèn)上跟他見了面?!?p> 他描述了一下章令慎的長相,“說起來,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位章老爺跟您長的有些相似,只不過他看著要比您年少許多。”
停頓了一下,趙戰(zhàn)嗤笑一聲,“當(dāng)然,可能是因為他這人不被俗世煩擾,將所有的牽絆全都一手?jǐn)財嗟木壒拾?。?p> 章令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倒是信你了?!?p> “實不相瞞,令慎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只不過,我也已經(jīng)有十來年都沒有見過他了?!?p> “你剛剛說你是望山人,想必你爹便是令慎的舊相識,你是趙家后人吧?”
趙戰(zhàn)語氣嘲弄,“章老爺是這么跟你說的嗎?”
“倒也不是,”章令臻連連否認(rèn),“當(dāng)年我們只是聽說他有一同窗姓趙,關(guān)系極好,兩人還一同去游學(xué),若是老夫剛剛說錯了什么,還請公子見諒?!?p> “您沒說錯什么,我叫趙戰(zhàn),確實是趙家人?!?p> “既然章二爺已經(jīng)許多年都沒有回來了,那我便不再多問了,只不過剛剛我方兄問的那件事,若此事不會牽連章家,還請章老爺能告知我們一二。”
趙戰(zhàn)說完,雙手抱拳,深深彎腰。
方天俸見狀跟著行禮,一臉認(rèn)真。
章令臻看著自己面前兩個弓著腰的年輕人長長嘆息了一聲,“老夫只能跟你們,對方姓林,在江南一帶只手遮天?!?p> “若是方公子家的鏢局有什么損失的話,能放下便放下吧?!?p> 方天俸牙關(guān)緊咬。
“我方遠(yuǎn)鏢局一朝傾覆,全府上下如今只余我一人,這口氣,我咽不下,也放不下。”
家散了,愛人也沒了。
只剩他一人在這世上茍活。
“怎會如此?”章令臻驚駭異常,“對方竟然下此狠手?此事確實與我章家無關(guān)。”
章令臻連忙命令下人去后院取東西。
“一個月前,恰逢府上的老人過壽,老夫特意命人從江南尋來了一枚上好成色的翡翠頭面,因這頭面價值高昂,所以老夫委托對方務(wù)必找一個最好的鏢局,將東西完好無損的運過來?!?p> “務(wù)必不能耽誤老夫在壽宴上將東西送出?!?p> “從江南特意運過來的東西,大費周章的先運到淮縣,明顯是繞了路了,”方天俸在腦袋里面過了一遍路線,“他們是早就打算,要害我方家?!?p> “這是老夫當(dāng)時跟那人往來的書信?!?p> 事關(guān)人家闔府上下,章令臻做不到狠心的將人推拒出去。
“這個,是那人當(dāng)時在江南給我采購的契約,上面的印鑒是對方的私章和賣給我頭面的是掌柜印信。”
“凡是老夫知道的,都告訴你了?!?p> 方天俸鄭重的將東西接了過來,認(rèn)真道謝,“多謝章老爺。”
“老爺,老爺,”有丫鬟站在門外氣喘吁吁,“老太太醒了,又哭著喊著找二老爺呢,奴婢實在攔不住,老太太這會兒已經(jīng)到前廳來了?!?p> 章令臻匆匆忙忙走到門邊,“胡鬧!老太太若是磕著碰著,你們要怎么謝罪?”
“臻兒?!?p> 話音剛落,一道孱弱滄桑的婦人聲音傳入耳中。
趙戰(zhàn)本來要走的步子因為這聲音直接頓住,站在廳內(nèi)沒有動彈。
“臻兒,”章老太拄著拐杖,身旁圍了好幾個丫鬟,“我剛剛午睡做了個夢,夢見慎兒回來了?!?p> “你是不是偷偷把你弟弟藏起來了?”
章令臻一臉愁容,“娘,弟弟他沒回來,我現(xiàn)在扶您回去休息?!?p> “你休想哄騙我,”章老太避開他的手看向廳內(nèi),“你這前廳明明藏人了,肯定是你弟弟回來你故意攔著不讓他見我?!?p> 章令臻不敢真的動手去攔,唯恐傷著老太太。
章老太看向趙戰(zhàn),手中的拐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