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一口氣跑回宿舍,手中的飯菜都晃出袋子。啪的關(guān)上門,把飯菜放到桌上,驚魂未定。
坐在電腦旁噼里啪啦打游戲的郝仁撇過頭,取下耳機?!捌ü珊竺嬗欣牵俊彼鄹C深陷,臉色更黑了,頭發(fā)亂糟糟的,滿是褶皺的短袖還穿反了,儼然一個街邊行為藝術(shù)家。
“被老虎打了!”薛濤咬牙切齒,“一只母老虎!”
這讓郝仁來了興致,吃瓜樂趣沒有人會拒絕,盯著他問“哪個女生敢招惹你這么大混世魔王?這倒是新鮮事,快說來聽聽!”
“你確定你真想聽?!”薛濤的表情倒是饒有味道,趴到桌上調(diào)侃道。
“想放屁就快點,磨磨唧唧的!”郝仁吼道。
薛濤搓了錯手心,然后雙手交叉,正襟危坐,一字一句說“這個母老虎嘛......就是......肖.....語!”他故意拉長語氣,想看看郝仁即將突變的表情。
郝仁心頭被電擊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手指敲著鍵盤,整整三天,作息混亂,食欲不振,感覺自己被劈開兩半,又慢慢縫合,每一個毛孔都散發(fā)著不甘、絕望,總之,很不開心。
見他不說話,薛濤又開始叨叨“你說她最近是不是病了,跟換了個人一樣,從一般學(xué)霸變成超級學(xué)霸就算了,人也跟火藥桶一樣!”
郝仁忽然使勁敲了一下鍵盤,好似跟它有仇一樣,目不轉(zhuǎn)睛地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媽的,你才有?。 ?p> 手指在空氣中靜止了兩秒,抬頭問“她為什么打你?”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個人怎么會偶遇。
薛濤指著他說“應(yīng)該是看你幾天沒出現(xiàn),怕你失戀,想不開,買了水果讓我拿給你!搞笑!”
“水果呢?”
“扔了!”
“扔哪里了?”
“一樓垃圾桶?”
.......
這一問一答間,郝仁已經(jīng)坐不住了,眉頭擰成亂八字,忽然站起身,拳頭捏得嘎嘎響,咬著牙,胸膛起伏不斷,甩給薛濤一個憤怒的眼神。
穿著拖鞋奪門而去,大步跳下樓梯,看到垃圾桶如同看見寶貝,欣喜不已,顧不得形象??吹郊t彤彤的,黃燦燦的水果安靜的躺在那里。
兩只大手伸進去,拿起來,滿意地笑了,又火速回到宿舍。薛濤吃驚的樣子不亞于白天遇到鬼。他不敢相信郝仁竟然去翻垃圾桶。
“你......完了完了,一個個都不正常,你受虐狂?。俊?p> 他看著郝仁拿出一個橙子認(rèn)真地吃了起來,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桌上自己帶回來的飯菜,變的那么礙眼,瞬間有了想扔掉的沖動。
不知為何,耳邊響起了剛才母老虎的一句“破玩意也是錢買的”,他坐了下來,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
這一夜,郝仁早早上了床,一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決定第二天正常上課。
次日,他來到教室,這是一節(jié)兩個班一起的大課,前所未有,肖語拉著林汐坐到了靠后的座位,她昨夜失眠了,想偷懶。
果然不到十分鐘,她的火眼金睛也已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慢慢趴了下去,進入夢鄉(xiāng)。
對于副課,老師也不太會來說課堂紀(jì)律,尤其是睡覺這種安靜的形式。肖語夢到郝仁在質(zhì)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蘇林.......
在一陣下課鈴聲中,她被晃醒,脖子痛,胳膊麻,慢慢抬起頭。
“怎么是你?”她急忙揉揉眼睛,被身邊的郝仁得不輕,原來白日夢是真的。
“幾天不見,這么生疏了?”郝仁笑嘻嘻如同往日,似乎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
這讓肖語相當(dāng)欣慰,急忙夸張的回應(yīng)道“哥們,你可不夠意思啊,玩消失???”說完感覺有些不對勁,“林汐呢?坐在我旁邊的明明是她!”
郝仁不去回答她的問題,抿了抿嘴,開口道“下課了啊,”手摳著桌邊,
突然用非常認(rèn)真的語氣說“我想跟你談?wù)劊 ?p> 肖語心想這小子又要鬧哪一出,但出于禮貌,還是微笑著說:“沒問題,講啊!”
他十指交叉,正過身子,盯著教室最前方,緩緩道“你相信一見鐘情嘛?”
“當(dāng)然”肖語不假思索,腦中浮現(xiàn)的是自己初見蘇林畫面,“人世間最深刻的便是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郝仁聽罷,心中明白,肖語或許芳心暗許,對象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是自己。淡淡說了一句“相見爭如不見!”
“是啊,有情何似無情!”
兩人如同經(jīng)歷世間滄桑的成年人,心如明鏡,點到為止。
郝仁長舒一口氣,扭過頭對她說“但是友情的保鮮度更長,你說對嗎?”
聽到此話,肖語更加確定眼前的郝仁似乎是緩過來了,誰的青春不經(jīng)歷幾場痛苦呢?她微笑道“友誼萬歲!”兩人相視一笑。
此后的好多天,郝仁依舊沒心沒肺的出現(xiàn)在教室后門,和秦宣瞎聊著,再或者拉著秦宣和肖語聊些學(xué)習(xí)的事情,儼然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直到有一天晚飯后,郝仁找到她,一臉開心,告訴她蘇林和田欣好像分手了。
聽到這消息,肖語沒有想象中的興奮,自從上次在醫(yī)務(wù)室相別,就不想去打擾蘇林了,沒有跟蹤,只想好好打算自己的生活。
郝仁茫然道“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你喜歡他,現(xiàn)在就去追他啊,我可以幫你的!”
兩人在籃球場上,坐在地上,肖語仍舊不說話,這可急壞了郝仁,嚷嚷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他又喋喋不休地說了一些關(guān)于田欣的情況。她家雖在深州市,但是父母下崗職工,開了一個小賣部維持生計。但所有人在學(xué)校看到的都是她如同公主一般的形象。
這些信息倒是讓肖語沒想到,她自言自語道“小姑娘,虛榮心夠厲害,道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問題。只是不知道蘇林是否清楚!”
“我這些天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因為她想要一個新款的彩屏手機,而蘇林不想給他買!兩人就分手了!”
肖語倒是想起來之前是偷聽到他們談?wù)撌謾C的事情,難道這個問題嚴(yán)重到要分手的地步?不應(yīng)該啊。蘇林可是和她談了好幾年的戀愛呢!
郝仁繼續(xù)道“她一直都跟同學(xué)們說她家住別墅,父母是外企高管,讓大家都很羨慕呢!但是沒有人去過她家!”
“那看來蘇林也是不知道的!不過你千萬別告訴他?!毙ふZ猜想,這背后大概有什么故事,刻意隱瞞必有故事。
“放心,我不會那么多嘴的,反正他們分手了,只是你怎么想的,不得不說,蘇林那絕對是優(yōu)秀”郝仁用大笑來堵住自己失落的心。
肖語這才明白原來這幾天郝仁是為自己去打聽這個事情了,即使拒絕了他,可他從未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心里有一絲愧疚和感動。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郝仁,謝謝你,不過蘇林和田欣沒那么容易結(jié)束的,相信我,走著瞧吧?!?p> 郝仁也跟著起來,追問她為何,她只是笑而不答。轉(zhuǎn)而問道“我有個想法,或許我們能一起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哦?”郝仁來了興趣。
肖語說“我想學(xué)校后面的小學(xué)旁邊開一個英語培訓(xùn)班!我跟林汐也說過了,她也贊同,就是我們沒有那么多錢!”
郝仁不愧是家里經(jīng)商,瞬間就明白了,急忙說“那你算是找對人了,我零花錢還是不少的,這倒是沒問題。我們得先租個房子,裝修也要的,置辦桌椅板凳等等,對了,還要做廣告,發(fā)傳單!”
肖語滿意地點點頭,強調(diào)說“如果你沒有問題,咱們?nèi)嘶仡^好好合計一下,得做個詳細(xì)的計劃!”
郝仁再次表達(dá)了自己的決心,已經(jīng)開始暢想第一桶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