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蘿卜大棒
此時天已大亮,林天自然也沒有閑著,他正在安排災(zāi)民的救濟(jì)事宜。
說起這件事,他還得感謝老趙的慷慨,近千的災(zāi)民,想要救濟(jì)的話這錢財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有了萬兩黃金傍身,倒是讓他應(yīng)付的得心應(yīng)手。
災(zāi)民們眼含熱淚的看著眼前的林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們都是河?xùn)|郡的人,這次發(fā)了大水,他們辛苦種下去的莊稼全部被水淹沒,房子被水沖塌,徹底把他們逼到了絕路上。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啃樹皮、食草根,一路向咸陽而來,想著此處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可他們盤桓在咸陽城周圍已有數(shù)日,周圍富庶一些的莊子都走遍了,但任誰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把他們轟趕出去,唯獨到了這兒,莊子的主人不但沒有驅(qū)趕他們,反而還給他們熱粥吃。
雖然這兒的莊子比較破敗,但主人家卻出手十分大方,施舍的粟米粥要比他們在家吃的還要好、還要多,而且還從咸陽城請來郎中給他們看病,他們嘴笨,不會說什么感謝的話,只能不住的跪伏在地上磕頭。
看著眼前的這副場景,林天的臉色十分平靜,正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如今他給這些災(zāi)民飯吃,所以這些人并沒有鬧事,但他不可能一直養(yǎng)著這些人,如果他不舍粥了,誰也不知道這些災(zāi)民會做出什么事來。
而且聚集在莊子外面的災(zāi)民數(shù)量不少,難免有人會覺得此等不勞而獲的救濟(jì)是他們應(yīng)得的,如果放任不管,到時候定會釀出災(zāi)禍。
整個莊子除了他,留下來的多是些老弱病殘,而面對近千的災(zāi)民,一個不好就會出大問題。
想到這兒,林天走到一旁的高處,盡可能讓更多的災(zāi)民能看到他,然后大聲說道:“諸位,我乃林天,正是這座莊子的主人,一句話,我舍粥也只是暫時為之,不可能一直舍下去。”
“現(xiàn)在給你們兩個選擇,愿意留在莊子上種地的,到我這兒登記造冊,簽訂契約,我會分給你們土地耕種,如果不愿意,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我自然也不會說什么?!?p> 林天雙手背在身后,神色默然的看著這些難民。
聽到他的話之后,有些難民臉上露出一絲糾結(jié)的神色,但更多人則是自覺的在林天面前排起長隊,這是昨天經(jīng)歷混亂之后林天立下的規(guī)矩,想要喝粥的人就必須排隊領(lǐng)取,而且必須讓老弱婦孺排在前面,否則渣都喝不上。
他們打心底里感激林天慷慨舍粥,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反正他們祖輩都是跟土地打交道的黔首,在哪兒種地都是種,經(jīng)歷了一場大災(zāi),他們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活下去。
如今他們祖輩生活的地方被大水沖毀,莊稼顆粒無收,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人群中走出一個頭發(fā)些許花白、拄著木棍的人,看到他顫顫巍巍的身影,大部分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只聽他喘著粗氣說道:“栗山村的人聽著,主家活命之恩,我等無以為報,小老兒忝為栗山村族老,就替大家做一回主,栗山村的所有人從今天開始,就是林家莊的人了,如果有二心,逐出族譜。”
最后的這句話說的很重,剛才有些猶豫的人,聽到這話也立刻打消了心思。
雖然大秦一統(tǒng)之后,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加強(qiáng)了許多,但自古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在最底層,依舊還是由家族主事,族老的話有時候甚至比圣旨還要管用。
“主家,以后我等就是您的莊民了,還望善待?!?p> 族老的這句話帶著懇求的意味,說罷,顫顫巍巍的跪伏在地上,身后的栗山村村民見狀,也紛紛跪了下去。
烏泱泱的一片,林天大致掃了一眼,除了最后面的近二百人,其他人竟然全部都是栗山村的。
林天沒有管跪在地上的眾人,反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后面站著的那些人身上:“如果你們不愿意留在莊子上,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不不不,主家,我們愿意。”
“那這就是你們的態(tài)度?”
林天的語氣之中多了一絲不容置疑,對這些人,該仁義的時候他會仁義,但該立威的時候他也絕不含糊,胡蘿卜加大棒的道理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
他剛剛說罷,剩下的那些人也跪伏在地上,看到這個結(jié)果,林天滿意的點頭,隨即用手一指跪在他眼前的栗山村族老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會寫字?”
“主家,小老兒丑夫,會寫字?!?p> “聽著,將這些人的名字、男女、年歲,家中幾口人一一造冊,送到我這兒來?!?p> “是,主家。”
看到丑夫拱手答應(yīng),林天轉(zhuǎn)身徑直離開。
如今這些人雖說愿意留在莊子里,但是如何把戶籍落在這兒還是一個大問題,大秦戶籍制度很完善,對于人口流動管理很嚴(yán)格,所以他還是很發(fā)愁的。
莊子想要發(fā)展,人口是不可或缺的,這也是他把這些人留下來的原因,雖說擔(dān)了些風(fēng)險,但對于他來說,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如此。
就在他正考慮如何才能把那些災(zāi)民的戶籍落到林家莊的時候,身后響起了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不知先生因為何事煩憂?可否說與我聽聽?”
看到兩人,林天心頭的煩惱頓時一掃而空,雙眼放著金光,趕忙走上前道:“哎呀,這是什么風(fēng)把老趙你給吹來了?真是讓我好生想念啊。”
說罷,直接上手拉著嬴政的袖子就往屋里拽。
林天的這個動作看的王賁眼皮狂跳,他還從沒見過有人敢對著始皇帝如此放肆,不過看著始皇帝滿臉堆笑的模樣,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自顧自跟在兩人身后,朝著林天的府宅走去。
“來來來,快坐?!绷痔煺f道。
“坐在何處?”嬴政茫然的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間里面的擺設(shè)和他們上次來的時候變化很大,而且也沒有坐塌。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說了,這叫椅子,坐在這上面就成?!绷痔熘钢媲暗囊巫诱f道。
自從那天陪著老趙跪坐了一次之后,他就對這種跪坐的方式深惡痛絕,簡直就是活受罪,所以把椅子的模樣畫出來,吩咐老張去找木匠做了幾把。
嬴政看著形狀怪異的椅子,沒有客氣便直接坐了上去,別說,還真要比跪坐舒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