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聯(lián)軍潰敗，秦王閱兵
龐煖處于后方，從容指揮著戰(zhàn)斗。
第四次沖鋒被打退之后，他大喝一聲：“投石車準(zhǔn)備！”
將命下達，五量投石車被士兵們推入戰(zhàn)場，調(diào)整角度，方上石塊。
“放！”
下一秒，巨大的石塊混合在箭雨中飛入城內(nèi)。不少秦兵被砸中，城內(nèi)頓時慘叫四起。
喊殺聲和兵器戰(zhàn)馬混合成一股轟天價地的無限巨響，一撥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傾軋著的聲音清晰地注入耳鼓，近在咫尺的一切。
用鮮血和生命鋪墊出來的輝煌，何等殘酷。
這世界上，只有萬物之靈的人類，才有能力組織這么多生命，才有能力毀滅這么多生命，人類是該自豪還是悲哀？
城外喊殺喧天，黑壓壓的騎兵隊縱馬馳騁，利用他們卓絕的箭術(shù)，不斷向城頭射，掩護那潮水一般架著云梯和攻城戰(zhàn)車的人馬向前推進。
秦兵們在城上不停地來回走動。搬運器械的，游走射箭的，持著鉤鐮推拒云梯的，向城下不斷投擲滾木擂石的。在這樣火力密集的攻防中，仍有一撥撥悍不畏死的趙國士兵不斷沖上城頭。在一輪反撲后變成一堆肉醬。
一輛碩大結(jié)實的撞門車在數(shù)十名士卒的扶持下沖向城門，前端露出一丈多長的尖銳頭端撞擊厚重結(jié)實的城門。撞門車上安裝了扇形護頂，石塊砸上去、弓箭射上去都不能傷及下邊的趙軍。
城門之后，數(shù)十個人以血肉之軀堵在城門之上，門栓不斷傳來碎裂聲。
嬴政拔出真龍?zhí)靹?，身體騰空而起，從城內(nèi)飛了出來，如隕石墜地一般落入戰(zhàn)場。
狂暴的氣浪瞬間打亂了敵軍沖鋒的陣型，減弱了他們攻城的勢頭。嬴政回身打出一掌，熾烈的真氣將數(shù)十個正在撞擊城門的趙國士卒震死！
遠處，龐煖看看著沖入戰(zhàn)場的那道身影，他愣了幾秒，而后大喝：“沖鋒，活捉嬴政，賞百萬金，封地千里！”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嬴政居然敢親自出戰(zhàn)，只要活捉嬴政，別說吞并幾座城池，就連整個秦國也會轟然崩塌。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趙軍嘶吼著沖了上來。
嬴政將真氣灌入長劍內(nèi)，使出【天子劍法】。
第一式：火龍九霄起風(fēng)云
戰(zhàn)場立時狂風(fēng)大作，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凝聚而成，火浪瞬間奪去了數(shù)百人的生命。
一招之威，天地失色！
一枝流矢直奔嬴政而來，但卻被他的護體罡氣所擋??；劍氣略過，數(shù)十顆腦袋飛了出去。以【混沌歸元功】駕馭劍法，方圓數(shù)米形成一個殺氣空間。
他沖入敵陣，蕩起一股血浪。劍法也變的兇殘、凌厲，幾乎每劈出一刀便有十?dāng)?shù)顆人頭滾落在地。地面上血水沸騰，血霧彌漫，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保護王上，殺！”
城門大開，蒙恬率領(lǐng)一支騎兵殺將而出。
玄女掃了一眼身旁的攻城原木，右手輕輕一拍，整根原木被翻轉(zhuǎn)過來；她右腳順勢踢出。這數(shù)百斤重的原木，如炮彈一般撞入趙國軍陣，將前陣擊潰。
龐煖?zhǔn)抢蠈?，?jīng)歷過不少次戰(zhàn)斗。但從未見過功力如此深厚之人，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君王。
血浪飛濺，趙軍不斷倒下，嬴政如收割莊稼一般，收割生命。腳下血流成河，但卻沒有一地點粘在他身上。
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兵，所以被冠上“人屠”的名頭——但也并非是他一人殺死的?？囱矍暗馁?，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大軍的進攻，無論勝敗，此戰(zhàn)過后，他今日的事跡將名揚七國。
“放箭，放箭！”龐煖下令。再這么打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眼前的嬴政已經(jīng)脫離了“人”的范疇，簡直就是一個視生命為草芥的殺神。
“嗖！嗖！嗖！”箭矢如疾風(fēng)驟雨一般從空中落下。
嬴政當(dāng)即使出第三式：龍跨千峰伏四方
劍身涌出無數(shù)劍氣，如旋風(fēng)一般，破風(fēng)裂石，萬股劍氣蜂涌而出，形成劍氣空間，將箭雨攪的粉碎。
就在此時，玄女只身殺入敵陣。雖然是女人，但她的功法卻剛猛異常，招式大開大合，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火紅色的真氣。
【渾天寶鑒】第二層：玫霞蕩
緊接著，火紅色的真氣凝集為一朵火蓮；火蓮流動著異彩，璀璨奪目的花朵能有海碗大小，霞光陣陣，瑞氣千條，散發(fā)出萬千道光芒，如同炎炎烈日。
蓮花起舞
“斬！”
隨著玄女的輕喝，火蓮散開，從四面八方向前旋斬而去，如刀雨、似劍網(wǎng)；無數(shù)趙國士卒身首異處——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
沖鋒陷陣他們或許不怕，但眼前的兩人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讓不少人膽寒起來，不敢再上前。
龐煖又急又氣，大吼道：“蒼天無眼，這近在咫尺的勝利，老夫卻要慘敗嗎？”
正在此時，趙軍身后殺聲大起，大片秦軍鐵騎如泰山壓頂般從來路山地殺來。漫山遍野的黑色騎士趕來支援！
“秦軍輕兵，鳴金撤退！”龐煖一聲驚呼，趙軍飛騎呼嘯而去。
“老匹夫休走，王翦來也！”
“龍將軍命末將趕來支援！”
已經(jīng)響徹隆隆戰(zhàn)鼓與山崩地裂般的殺聲，數(shù)股援兵趕來支援；趙國騎兵已成甕中之鱉！王翦長劍一舉一聲喊殺，秦軍鐵騎便沖入戰(zhàn)場與趙軍飛騎廝殺在了一起。兩支騎兵都是天下聞名的精銳之師，在起伏無定的山塬間展開生死大搏殺，當(dāng)真是懾人心魄！
“援兵到了，我們殺??！”
同一時間，蕞城中的士兵傾巢而出，以四面合圍之勢，徹底將龐煖率領(lǐng)的部隊圍困在中間。
“天要亡我??！”龐煖喊了一句，沖著手下的士兵喊道：“我們殺出去！”
突然，一支狼牙箭疾飛而至，“砰”的一聲洞穿了他的咽喉。在場眾人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都張皇失措地向外面望去。只見玄女手持硬弓，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數(shù)百米之外，嬴政就站在她的旁邊。
“撲通！”地一聲，龐煖從馬背上栽了下來。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今日會死在一個女人手上。一圈大將圍著龐煖，外面便是紅壓壓層層兵士，人人渾身顫抖全無聲息。
廝殺聲驟然停止，一位老將就此落幕。
“不殺降兵！”嬴政舉劍高喊聲。
“不殺降兵！不殺降兵！不殺降兵！”三軍將士齊聲喊道。
主帥一死，聯(lián)軍軍心大亂，無意再戰(zhàn)，紛紛放下兵器。
從古至今，“殺降不祥”都是深深烙印在天下人心頭的一則軍諺。
雖然不是律法，卻是比律法更為深入人心的天道、人道。自從大地生人，三皇五帝開始，人世便有了殺伐征戰(zhàn)，為了土地、牛羊、財貨、女人、權(quán)力，人們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做你死我活的相互殘殺。
然則，不管如何征戰(zhàn)殺伐，有一點卻始終都是不變的，這便是不殺已經(jīng)放棄任何抵抗的戰(zhàn)俘。
戰(zhàn)勝一方讓戰(zhàn)俘做奴隸做苦役，以種種方式虐待戰(zhàn)俘，人們固然也會譴責(zé)也會聲討，然則僅此而已。弱肉強食是人間永恒的法則，人們對戰(zhàn)勝者總是懷著敬畏之心，便也在道義上給予了更多的寬容。不過，人世間的事也總是有極限的，一旦你跨越了這道極限，即便強力不能將你立即摧毀，那驟然齊心的天道、人道也會將你永遠埋葬！
諸多的人間極限之中，“戰(zhàn)場不殺降”，便是最為醒目的一條。
自春秋以來，兵爭無計其數(shù)。進入戰(zhàn)國，更是大戰(zhàn)連綿。然則也是這春秋戰(zhàn)國之世，反戰(zhàn)非兵之論也隨之大起，天下對殺伐征戰(zhàn)的聲討竟形成了史無前例的大潮。
當(dāng)年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兵，完全屬于形勢所迫。畢竟，吃喝拉撒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若是放回去，那無疑是在給今后的戰(zhàn)爭中，設(shè)置絆腳石。
不過，現(xiàn)在的嬴政勢頭正盛，完全有能力接納這幾萬人，只要將他們編入龍右所統(tǒng)帥的軍中，就不怕他們嘩變。
......
龐煖戰(zhàn)死的消息很快傳至聯(lián)軍當(dāng)中，各方勢力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只得撤退。
勝利的消息傳入咸陽，秦國大臣瞠目結(jié)舌。
此次出兵可謂舉國同心。秦人昂昂擁戴，將士赳赳請戰(zhàn)，朝堂謀劃無一人持論相左，見之戰(zhàn)場更是所向披靡山東六國大有土崩瓦解之勢。九玄皇后“斬首”龐煖的消息更是傳為一段佳話。
十月十三，嬴政率領(lǐng)部隊回返咸陽。咸陽北門，旌桿林立，旗幡飄揚，鼓樂之聲震天動地。
街道兩旁，百姓們跪倒在地迎接。
王駕徐徐進城，只見王上、王后各自騎著一匹寶馬，身后跟著此次征戰(zhàn)的將領(lǐng)；再往后則是十幾萬大軍。
劉伯溫飛馬而至，翻身下馬，躬身施禮：“臣率咸陽大秦臣民，躬迎王上、王后班師奏凱，得勝還朝！王上萬年無期，王后長生無極！”
后面，十幾萬大軍齊齊跪倒，與全城百姓高喊道：“王上萬年無期，王后長生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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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八年，二月
太陽堪堪爬上東方遠山，瘦硬的秋風(fēng)蕩起了輕塵，渭水兩岸橘紅的土霧彌天而起，蒼蒼茫?；\罩了山水城池，田疇林木，行人車馬。
咸陽的四門箭樓巍巍拔起，拱衛(wèi)著中央王城的殿宇樓閣，在紅光紫霧中直是天上街市。
連綿屋脊上高聳的龜麟雀蛇神獸仙禽，高高俯望著碌碌塵寰，在漫天漂浮的紅塵中若隱若現(xiàn)。河山紅顏，天地眩暈，怪異得教人心跳。
無論上天如何作色，曙光一顯，咸陽還是立即蘇醒了過來。最后一陣雞鳴尚未消散，城內(nèi)大道已是車馬轔轔市人匆匆。官吏們乘車走馬，匆匆趕赴官署。
日出而作的農(nóng)夫、百工們荷工出戶，奔向了作坊，奔向了市中，奔向了城外郊野的農(nóng)田。
長街兩側(cè)的官署會社作坊商鋪酒肆民宅，也業(yè)已早早打開了大門，各色人等無分主仆，都在灑掃庭除奔走鋪排，操持著種種活計，開始了新的一日。
秦國軍營。
嬴政腰挎長劍，看著七國地圖。
蕞城之戰(zhàn)，龐煖戰(zhàn)死，五國聯(lián)軍大敗而歸；五萬多趙軍投降，現(xiàn)已收入龍右麾下。
而在聯(lián)軍撤退的過程中，早已潛伏在各個要道的羅網(wǎng)成員點燃引線，將后撤的部隊炸了一個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這一戰(zhàn)，不僅打出了秦人的威風(fēng)。更是讓七國知道，秦王后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
就在此時，趙高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道：“王上，三軍將士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請王上移駕?！?p> 嬴政略微點頭，登上了前往演武場的馬車。
穿過一道山坳，眼前豁然開朗，大軍方陣已經(jīng)集結(jié)在此地，都是從軍中抽調(diào)出來的部分精英。
王翦、蒙恬、龍右大步迎來，將嬴政帶到了方陣中央的金鼓將臺之下。
按三人的意思，請他登戰(zhàn)車閱兵，嬴政欣然點頭。
“百戰(zhàn)穿甲兵，十萬！”王翦高聲喝道。也算是對嬴政稟報；谷地左邊突然豎起一片雪亮的長戈，萬馬蕭蕭齊鳴，銀色鐵甲爍爍生光。
“黑龍軍，二十萬！”
龍右大旗掠過，東面山塬長矛如林，南面山塬刀盾高舉；士兵們的鎧甲全是黑色。
“黃金火騎兵兩萬！”蒙恬一聲令下，谷地右邊戰(zhàn)馬嘶鳴，士兵們身穿火紅色的鎧甲。雖然人少，但他們的裝備卻是最好的，人手一匹戰(zhàn)馬、一柄秦刀，堪稱精銳中的精銳。
“連弩方陣，五萬！”
西面山坡一陣整齊的號子梆子聲，萬千長箭如暴風(fēng)驟雨般掠過山谷飛過山頭，直向山后呼嘯而去。
“大型攻城器械營，五萬！”
隨著一陣隆隆沉雷碾過，一輛輛大型云梯、尖刀雪亮的塞門刀車、裝有合抱粗鐵柱的撞城車、可發(fā)射胳膊粗火油箭的特制大型弩機......
“火器營，一萬！”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軍陣散開；六門火炮被推了上來，而【火器營】的士卒，裝備的全是燧發(fā)火槍，腰上掛著火藥和鐵砂。
嬴政獨自乘坐戰(zhàn)車，穿過層層軍陣，身體中的血液也不免沸騰。
他拔出天劍，高聲道：“秦軍之老弱孤幼，均已還鄉(xiāng)；朝廷之功臣元老，均已告退；新軍將士，盡皆少壯；朝廷官吏，盡皆盛年；秦國大命何在，便在我等少壯肩上！天下一統(tǒng)，終戰(zhàn)息亂，需我等血灑疆場！千秋青史，重建華夏文明，需我等惕厲奮發(fā)！”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誓不休戰(zhàn)！”
嬴政話音落下，全軍將士皆齊聲高呼，海嘯般的誓言如滾滾雷聲激蕩，在山谷久久地沸騰著……
六面王旗高懸于木桿之上，嬴政接過趙高遞來的弓箭。
彎弓、搭箭，嬴政將其對準(zhǔn)了韓國的王旗，一道流光劃過，箭矢正中靶心——這就是他第一個要滅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