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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廠當(dāng)縫尸人那些年

第四十七章 好一個(gè)飯桶

  深更半夜。

  亂葬崗。

  給人送冥鈔擦屁股,這是人會(huì)干的事?

  陽九的心到現(xiàn)在還突突的。

  “這什么味兒啊?”甘思思趕緊后退,不讓那男人靠近自己。

  那男人委屈巴巴地道:“問他?!?p>  亂葬崗這么大,上哪屙不行,非得在他的腦袋前屙?

  他能忍那么久,已經(jīng)是奇跡了。

  陽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誰能想到亂葬崗的老槐樹下,還能藏著一個(gè)活人?

  陽九指指放在旁側(cè)的鐵锨,再指指一座墳頭,道:“挖?!?p>  “是空的,挖啥挖?”那男人道。

  甘思思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那晚我剛好在,看到這人剛下葬,就有一個(gè)怪人將尸體挖走了?!蹦悄腥说浆F(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那怪人的樣子。

  身披黑色斗篷,戴著雪白的鬼面具,身手矯捷,扛著一具尸體在凹凸不平的亂葬崗也是如履平地,瞬息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手,那人絕對是高手?!蹦悄腥嘶叵肽峭淼那樾?,就跟今晚被陽九羞辱一樣,膽小如鼠的他連個(gè)屁都不敢放。

  魏雨燕面露驚懼,顫聲道:“叔叔,是、是狗雜種?!?p>  送喪翁用傀儡術(shù)幻化魏雨燕的相貌,讓魏雨燕嚇?biāo)揽p尸人,在縫尸人被埋到亂葬崗后,他又將尸體挖走,用來修煉傀儡術(shù)。

  為何非得用縫尸人的尸體?

  在陽九的淫威下,那男人不情愿地拿起鐵锨,將陽九指定的墳包挖開,里面只剩下裹尸的草席,沒有尸體。

  又挖開另外兩座墳包,都是如此。

  看那男人累得滿頭大汗,陽九笑問道:“兄弟,怎么稱呼?”

  “范、范仝?!蹦悄腥私Y(jié)結(jié)巴巴地道。

  飯桶?

  這姓的好,名字也好,有特色。

  讓范仝將三個(gè)墳包重新填好,陽九又問道:“這大半夜的,你在亂葬崗作甚?”

  “我我我……”范仝支支吾吾的,半晌都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甘思思拔出手里的桃花劍,冷聲道:“說實(shí)話?!?p>  “有個(gè)小娘子剛埋到亂葬崗,我就想著挖出來,收拾收拾,許能換幾天的飯錢?!狈顿趪樀秒p腿直哆嗦。

  甘思思歪著腦袋,怒道:“能不能說點(diǎn)正常人聽得懂的?”

  “他是盜女尸給人配陰婚的?!标柧沤忉?。

  范仝連連點(diǎn)頭。

  范仝都是在亂葬崗盜挖女尸,哪怕是五六十的老嫗,也能賣出去。

  范仝不怕死尸,最怕活人。

  陽九拍拍范仝的肩膀,勸道:“飯桶啊,這損陰德的事,咱還是得少干?!?p>  “可、可我也沒別的吃飯的本事啊。”范仝也不想做這種事,但為了填飽肚子,又別無選擇。

  陽九道:“這以后要是有誰找你買尸體配陰婚,你就來找我?!?p>  敢情是遇到了同行啊。

  范仝只能賣出去女尸,這男尸真的很難賣出去。

  陽九帶著兩個(gè)美貌的姑娘盜男尸,業(yè)務(wù)水平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大俠,我上哪找你去?”范仝覺得做個(gè)中間人賺差價(jià)也行,總好過半夜三更去刨墳。

  陽九道:“東廠九號(hào)縫尸鋪,陽九。”

  縫尸人?

  范仝曾經(jīng)也想去做縫尸人,但他看到被砍頭的尸體就手抖,拿著針線怎么都下不去手。

  當(dāng)時(shí)他去的是刑部,自然是沒通過考核。

  縫尸人看似只要是個(gè)人都能干,實(shí)則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

  回到縫尸鋪,陽九讓甘思思和魏雨燕去睡覺。

  他則在鋪?zhàn)永飻[弄紙人。

  送喪翁想要縫尸人的尸體煉制傀儡。

  既如此,那他就多給這老東西做一些縫尸人的尸體。

  魏雨燕想過正常的日子,前提是送喪翁不能繼續(xù)活在世上。

  經(jīng)過一晚上的努力,陽九做了兩個(gè)紙人,點(diǎn)睛后,紙人復(fù)活。

  一個(gè)是陽九。

  一個(gè)是三爺。

  天亮后,陽九拿出一錠金子,找來幾個(gè)東廠差役,請他們幫忙將兩個(gè)紙人裹在草席里,抬到亂葬崗去安葬。

  那錠金字足足有十兩,幾人平分的話,足以抵得上他們半年的俸祿。

  他們每天的差事基本上是晚上送尸體到縫尸鋪,白天去亂葬崗埋尸體。

  陽九只是順帶讓他們埋兩個(gè)紙人,并說那是昨晚死的縫尸人,這活很輕松,卻能掙這么多錢,自然都很開心。

  “叔叔,我又收到狗雜種的信了?!蔽河暄喽⒅鴥蓚€(gè)恐怖的熊貓眼。

  送喪翁再次找上她后,她就沒睡過一個(gè)好覺。

  信里只有一句話:

  你知道不聽話的后果。

  送喪翁本事很大,尤其是在折磨人這方面,經(jīng)驗(yàn)豐富。

  魏雨燕只是想想就覺不寒而栗。

  陽九捏捏她肥嘟嘟的臉蛋,笑道:“狗雜種交給叔對付,你只負(fù)責(zé)健康快樂長大?!?p>  “狗雜種很厲害,我擔(dān)心叔叔打不過他?!蔽河暄喔杏X在這世上,沒人能是送喪翁的對手。

  陽九哈哈笑道:“自會(huì)有人幫我們打。”

  叔叔是不是瘋了?

  魏雨燕覺得有必要讓嬸嬸帶叔叔去藥堂瞧瞧。

  入夜。

  小玄子請陽九進(jìn)閻羅殿。

  陽九打算今晚大干一場。

  時(shí)間寶貴,他直接進(jìn)入黃字二百九十號(hào)房。

  停在寒玉棺里的是具乞丐尸體。

  乞丐生前遭受了暴打,遍體鱗傷,致命傷來自插在額頭的一支箭。

  他的雙手緊緊抓著那支箭,似乎想將羽箭拔出來。

  這尸體三爺此前也嘗試過,包括游偉在內(nèi),但很可惜,三爺也沒辦法拔出短刀和利箭,只能作罷。

  只要多縫一具尸體,就能騰出一副寒玉棺。

  魏忠賢想盡辦法,也弄不來更多的寒玉棺了。

  大魏各地,長安各部,但凡無法縫合的尸體,都會(huì)送來東廠閻羅殿存放。

  這閻羅殿里的尸體,三爺基本上都看過了,每次來縫尸,他選擇的都是最有把握的那些。

  即便如此,有的尸體還是縫上十天半月,才能縫好。

  陽九在東南角點(diǎn)上蠟燭,看到燭火正常,方才開棺。

  他嘗試去拔插在尸體額頭上的利箭,卻是沒有成功。

  尸體的雙手死死摁著,根本拔不出來。

  動(dòng)用陰陽眼,掃視一圈,只見那乞丐的靈魂蜷縮在角落里,一直在抖。

  陽九勸道:“兄弟,你把手拿開,我將傷口縫好,你就不疼了?!?p>  那乞丐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陽九。

  在陽九鼓勵(lì)的注視下,那乞丐緩緩松開了雙手。

  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無論如何用力,就是拔不出這支利箭。

  在他松手的瞬間,陽九便一把拔出了插在尸體上的利箭。

  那乞丐沒有哀嚎,而是難以置信地摸摸額頭。

  箭……消失了?

  ……

  感謝奶鼠媽媽的豬寶寶的打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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