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龍冶
“鳳初月,你當(dāng)真是豁出去了。”
鳳戰(zhàn)不覺微微作色道。
他沒想到鳳初月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宣揚出去,僅限于鳳家上下知道,他還可以下禁口令。
但是現(xiàn)在,場中如此多之眾,怎么可能禁得住?
相信不日便能傳遍整個大陸。
“鳳家,保不住你了。”
鳳戰(zhàn)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所有人都將知道鳳初月的血肉能修煉,所以,從現(xiàn)在這一刻起,她將會成為整個大陸武者的敵人。
她就像獵物一般,所有人都會想著獵殺她,從而助自己突破。
“不勞大伯費心?!?p> 鳳初月卻是懶懶一笑,朝著他伸出了手,“把八級寶器拿出來吧?!?p> 那輕松的模樣,又仿佛是一個單純得到獎勵的小孩子。
不知世事險惡。
鳳戰(zhàn)額上青筋直跳,扭頭對著鳳震南凜冽視去,“老四,這便是你教養(yǎng)出的女兒?!?p> “從今日開始,我倒要看看,你這女兒,還能活多久。”
“來人,把八級寶器取來?!?p> 不一會兒,果然便有下人捧著一個以紅布罩住的托盤。
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紅布扯去,露出了里面八級寶器的全部模樣。
無數(shù)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去,結(jié)果所有人都有點懵。
托盤上面擺著的那枚掉了好幾根羽翎的破箭,算是怎么回事?
這便是八級寶器?
確定不是戰(zhàn)場上用剩下的破玩意兒?
就在人們質(zhì)疑時。
鳳初月卻是伸手,直接將那箭矢拿了過來,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結(jié)果異樣地輕,哪怕是一根頭發(fā)絲,也是比它重的。
與眾不同。
有趣。
轉(zhuǎn)身,鳳初月把箭矢輕捷收入袖口,然后轉(zhuǎn)身就跑到她父親鳳震南那邊去了。
日光慢慢地盛烈起來。
風(fēng)也跟著疾大起來了。
隱約地就看到那紅滟滟的衣袖里,仿佛是被風(fēng)吹得鼓鼓囊囊,扭曲變形,但眨眼間也就恢復(fù)原樣。
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爹,收拾一番,我要走了?!?p> 滕子濯看著,那一抹倩麗無邊的身影。
眼睛便仿佛隨著她而去,卻沒看到旁邊鳳玉瑤露出怨毒的眼神。
父女倆回去。
一路上鳳震南一張臉皺成了一團。
鳳戰(zhàn)的話,他無法不考慮。
以后他的月兒將會成為眾矢之地。
今日發(fā)生太多事情,需要一一查點才行。
“月兒,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從加持橋上安然下來?”
鳳震南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
“爹,你有沒有想過加持橋,其實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說實話,起初她也覺得自己必然走不出橋,連出府的希望都破滅了。
但是,當(dāng)她登上橋時,便確定了自己可以。
“哦,為何?”
鳳震南還是不解。
而鳳初月不想隱瞞他。
她伸出纖白的小手,握緊鳳震南的一只大掌,然后微微施力。
“嗯?!?p> 五十斤力量,有點疼。
鳳震南點頭,臉上露出不以為意之色,但下一刻,他卻大吃一驚:“你,你沒有……”
“是?!?p> 父女二人長久地對視著,心照不宣。
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只是鳳震南心里不知道是應(yīng)該高興還是應(yīng)該擔(dān)心。
她的女兒,力量是純粹的力,而非玄氣所產(chǎn)生的力。
是以,加持橋?qū)λ龥]有任何作用。
因為當(dāng)初鳳家先祖制作加持橋時,使用的是玄力,注定了只對擁有玄力者起作用。
而且玄力越強盛者,其反彈作用便愈大。
可以說,整個紫宵大陸都被玄氣包裹著,哪怕是剛剛出生的小孩兒,也是自身帶著玄力,有的人雖然沒有修為,其力量也是天生地大,因為有玄力的存在。
可是他的女兒沒有。
怎么回事?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同一時刻,鳳戰(zhàn)將兩名心腹找了來,對他們一番低低吩咐:
“你們暗中跟著六小姐,坐收漁人之利。”
說著把一個錦囊交給他們。
鳳戰(zhàn)負手而立,眉心卻是擰成一團。
今日一事,他本意是想試試鳳初月究竟有多大實力,但是沒料到的是,實力無邊無際。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鳳初月肯定是用了詭詐之術(shù)。
騙過了所有的人。
不過只要鳳初月出了鳳府,就一定不可能活著回來,這世界覬覦她的人,太多了。
所以他派人出去,也要分一杯羹。
鬼王森林的入口前面,是一片小樹林。
一般人都不會來這里。
此處有幻霧,容易令武者迷失。
鳳初月到達之后,卻是感到身體里面血液一陣澎湃。
不知為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她,讓她朝著這小樹林里面走進去。
來時,父親交待過,不可進這小樹林。
但是當(dāng)鳳初月靠近時,忽地身形瞬間便吸了進去。
眼前一片花哨,待停下來時,她低頭看去,就見腳下倒著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
不僅如此,他的身子還壓著她的腳,偏偏她想把自己腳抽出來,卻怎么都做不到。
莫非是這個男人把她“吸”進來的?
鳳初月用盡所有力氣,勉強抽出自己一只腳,踢到男人光潔如玉般的身軀上。
千斤之力,若是普通人,被踢飛出去不說,還有可能在飛向空中的過程,變成一灘肉泥。
咚
可是這男人竟然紋絲未動。
更奇異的是,鳳初月被壓住的另一只腳,怎么都抽不出來。
既能承受她的千斤之力,也能壓制著她走不了。
“怎么回事?!?p> 鳳初月嘴里吐出四個字。
這個光腚男人,看來是賴上她了。
不過,她對這個男人也沒什么太大的敵意,畢竟她被他壓著的另一只腳,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
只是抽不出來而已。
“你什么問題,需要我?guī)兔???p> 鳳初月只好蹲下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雪白如玉的俊臉。
濃眉,高鼻,薄唇,下巴有點尖尖地。
往下看,體形均勻完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有點瘦。
視線沒什么障礙地將他全身過了一遍,即使是面對腿間,鳳初月也沒有任何壓力。
至多不過點頭,心里吐出一句:倒是個人中龍鳳。
男子的臉有些發(fā)白,像是失血過多似的。
“如果你不醒來,我是不是走不了?”
鳳初月看了一眼自己被壓著的腳。
可惜無人回答。
看來要先弄醒他。
查看了他的脈向,鳳初月想了想,先在空間里面配制了一點藥。
沒辦法煎制,只能擰成汁液給男人喂下去。
只是就這般等了半天,沒有絲毫動靜。
看起來需要煎制才行?
鳳初月很舍不得,卻也不由地取出一點空間里面存放不多的血肉,打算生火給他煎藥。
誰知,血肉取出來之后,瞬間便化成一灘血水。
這是怎么回事?
鳳初月嘆為觀止。
可當(dāng)她看到這道血凹,自動形成一股細細的血流,一點點朝著光腚男人而去時,臉色驟變。
血滲入男人的身體,眨眼間,消失不見。
而男人蒼白的臉色,也似乎有一點兒血色。
這家伙,莫非是吸血鬼?
鳳初月歷經(jīng)末世,自然是知道變異之后的喪尸啃食人的血肉。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同于喪尸,但他能把她的血肉變成血,然后精密地吸收進去。
咚
突然她的一只腳被“放”了出來。
鳳初月當(dāng)場差點摔倒。
總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而且她似乎感到他快要醒來了。
即使是鳳震南,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沒有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實在太詭異了。
惹不起。
她腳底抹油,飛快而走。
誰知在即將跑出小樹林時,突然前面一個身形高大,但光著身子的俊美男人堵在出口。
他雙手抱胸,薄薄的唇畔邊勾動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旁若無人地掃看這邊。
鳳初月裝沒看見,朝另一邊走。
結(jié)果,他就堵在另一邊。
她繞過去再走,他就直直地堵住她要走的路。
“這位兄臺,請問你是哪位?要去何處?要不你先走?”
鳳初月裝不認(rèn)識,好脾氣地微笑。
惹不起的人,她不招惹。
她奉行著以牙還牙的行事準(zhǔn)則。
但若是打不過,她可以當(dāng)神仙供著,待打得過之后,再一舉斬殺。
她就這么慫。
沒辦法,為了保命而已,也不是一定要硬下去啊。
她是女人,有時候軟一點,才像女人嘛。
“你去哪,本帝便去哪?!?p> 男人有一雙好看的鳳眸,定定看過來時,干凈,耀眼。
只是他身上連一張遮羞布也無,可他卻一點尷尬都沒有。
尤其是他這副樣子,對面的紅衣女子也是不曾有半分尷尬。
兩人冥冥中,似乎都是同一類人。
這更令男人對面前的女子感興趣。
而這并不是唯一的條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救醒了他。
如果他一直在這小樹林里呆下去,他會慢慢地消融,變成一具枯骨,或許等上數(shù)百年之后,某一個人會以眼下這種方式,以血喂養(yǎng)于他,他可能再復(fù)活過來。
但為時已晚。
龍冶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紅衣女人。
因為不是什么人的血,都能救醒他。
這個紅衣女人,命中注定應(yīng)該是他的人。
因為他們的身體里面流淌著同一種血液。
煙染風(fēng)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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