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林落正在給灶臺塑形,聽聞腳步聲還以為是林鶴戎回來了。
她不客氣道:“幫我把活好的水泥提進來,我要用。”
來人出去一趟,拎回來一個小桶,問道:“是不是這個?”
聞言,林落抬頭一看。
才發(fā)現(xiàn)來的是宴蘇,而非林鶴戎。
“不錯,就是這個?!?p> 她先是回答,而后又道:
“你站遠些,別弄臟了衣服?!?p> 宴蘇打量幾眼新壘好的灶臺,垂眸低眉:“你與林鶴戎弄了一下午,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不錯。”林落往新灶臺上抹了一點水泥,“沒想到鶴戎年紀輕輕,懂得倒是不少,這灶臺還是他指導(dǎo)我砌起來的?!?p> 術(shù)業(yè)有專攻,如林落。
她在吃喝玩樂、醫(yī)術(shù)上有研究。
于土木工程建設(shè)上卻是一竅不通,若不是有林鶴戎指導(dǎo),新灶臺的搭建不會如此順利。
“鶴戎?”宴蘇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與他已經(jīng)這般相熟了?”
“他很有趣。”林落說罷,就感覺面前落下來一道陰影。
原是宴蘇走近了,他從高處俯視灶臺,嘴角挑起的弧度帶幾分譏諷,“你不會以為林鶴戎那小子真的靠譜吧?”
林落昂頭看他。
“砌灶臺不僅要考慮到高度寬度,還要考慮屋子的傾斜角度?!?p> “你的屋子微傾?!?p> 宴蘇從錦囊中取下一顆香珠放在地上,香珠骨碌碌滾到了右邊邊角。
“所以灶臺的高度許得與屋子的傾斜角度相同,不然……就算用鐵水澆筑出來的灶臺,也極易崩壞?!?p> 說罷,宴蘇輕推灶臺中段一個邊角,已經(jīng)稍稍凝固些的灶臺竟從中崩裂,碎做了兩段。
林落:“……”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深的學問?!绷致淙粲兴迹翱磥砥鲈钆_的活不適合我。”
“砌灶臺本身沒有難度。”宴蘇撩開下擺,在林落身邊蹲下,面帶自信:“最主要的是得有靠譜的指導(dǎo)。”
林落與他對視。
“去哪兒找靠譜的指導(dǎo)?”
宴蘇清了清嗓子。
“我今日有空閑,倒是可以指導(dǎo)你一二?!?p> 林落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p> 林落去清理灶臺殘骸,宴蘇站在她身后,眸光悠遠,如夢似幻,難以捉摸。
挑撥離間,也是帝王必修的心術(shù)之一。
?。?p> ?。鷩?,首都大學。
生物科學研究室。
已經(jīng)十四個月沒有開啟過的會議室再度被重啟,研究室六位先生一同出席了這次會議。
坐在會議桌主位的是一位拄著拐杖、兩鬢斑白但面容年輕得如同只有五十歲的老爺子,他敲了下拐杖,聲音威嚴:“諸位,想必你們都已經(jīng)聽說了,林崇羅先生陷入昏迷已經(jīng)持續(xù)兩天,若再醒不過來……”
“首都第一醫(yī)院請求生物科學的幫助。”
座下眾人面露難色。
“第一醫(yī)院的診斷顯示,偉人體內(nèi)的毒為寒毒,運用現(xiàn)代醫(yī)學的手段難以拔除?!?p> “他們沒有辦法,就將簍子甩到我們頭上不成?”
“的確,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們也沒有辦法?!?p> 老爺子又敲了下拐杖,眾人瞬間安靜。
“辦法,不是還有一個?”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大變。
“難道您是要使用古籍上描述的辦法,讓銀魚為林崇羅先生清血還陽?”
“不可??!雖然我們得到的銀魚與存留下來的標本并無差異,但……但若是有個萬一,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國外虎視眈眈,若我們在此時失去林崇羅先生,就再沒第二個人能否定‘完美基因’計劃的填,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老爺子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yī)了?!?p> ?。?p> 小灣村,喬家。
喬老娘站在門口張望,距離喬生摔門而出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他一直沒有回來!
喬大花掏了掏耳朵,“娘,大哥不是經(jīng)常夜不歸宿?指不定又是去尋他那幫子狐朋狗友鬼混去了,您就別擔心了。”
“我倒是希望他是出去鬼混了,可你大哥出門前都說了,他是要去找那個傻子算賬!”
喬老娘面露憂色,“那個傻子……現(xiàn)在可不好對付!”
“娘,你又在說糊涂話了?!?p> “誰不知道林家的傻子是咱們村最好欺負的人?我叫她舔我的腳,她都得乖乖的舔呢?!?p> 喬大花并不將喬老娘的話放在心上。
比起喬生,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傻子都多久沒來咱家?guī)驮鄹苫盍??娘,你就一點意見都沒有?這樣懶惰的媳婦娶進門,要來何用?”
她不說還好,一說喬老娘就想起自己在林家干活的事兒,她黑臉道:“我是不敢去喊她來了,你若是有本事,就去教訓那傻子一頓,讓她來給娘磕頭認錯。”
“這有何難?你就在家等著?!眴檀蠡ㄗチ俗M是污垢的脖子,“不過我要是將人拉來了,娘你得給我加雞蛋?!?p> “行?!眴汤夏镆ба?,應(yīng)了。
有時候,退一步越想越氣。要能叫林落來給她磕頭認錯,這一個雞蛋,喬老娘舍了。
喬大花志得意滿的離開家門。
“你就等著傻子給你磕頭認錯,端茶倒水吧。”
喬大花一路耷拉到了林落家,見院子的門敞開著,院子里的架子上曬著幾篩子魚跟蝦,她循著香味摸過去,抓起一把干蝦要往嘴里塞。
此時一塊石子突然從外邊飛了進來,打在喬大花手上,痛得她哎喲叫喚。
再一看,林落背著簍子走進來了。
喬大花怒道:“傻子,是你打的我?”
“不錯,是我打的你?!绷致潆p手環(huán)抱放在胸前,“你要奈我何?”
“你!我打死你!”喬大花揚起自己的大巴掌,可還沒出手,就被林落扯住手腕按在了地上,林落坐在她身上,聞到一股子餿味。
她嫌棄的起身,喬大花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爬起來又撲上來。
“娘說得沒錯,你是瘋了,你居然還敢打我!”
林落也不閃躲,伸手在喬大花身上點了幾下,喬大花就癢得滿地打滾,“你做了什么?癢!癢死我了!”
“我什么也沒做啊,這事可跟我沒關(guān)系?!绷致湫χb無辜。
喬大花咒罵道:“傻子,你不得好死!”
“你快去死,快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