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了。
陳苡是第一個出考場的學生。
當時攝像機、話筒對著她的時候,陳苡有些懵。記者追問著:
“同學,今年英語作文的題目是什么?”
“你覺得難不難?”
“你那么早出來是不是因為不會做?”……
一堆問題冒出,陳苡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回答哪一個。正打算找借口敷衍時,余光瞄到了不遠處的周璟池。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陳苡身上,嘴角噙笑,眼神里的光柔和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陳苡下意識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攝影師捕捉到這個細節(jié),立即將其記錄了下來。
“同學,可以說一下你為什么那么早就交卷嗎?”
記者的問題再度襲來,陳苡頓了下,啟唇,看著某個方向,緩緩說道:
“因為,校門口有我一直牽掛的人?!?p> 周璟池看著某個小女孩朝他奔來,笑意逐漸漫上,雙手微張,等著小女孩奔到他的懷里。
陳苡緊緊抱住周璟池的腰,話語中滿滿全是雀躍:“你來啦!”
“說好來接你,我怎么可能會食言呢?!?p> 陳苡的笑意愈是放肆,握住周璟池的手,周璟池也順勢接過她的包,兩人并肩,走在一起。
“考試怎么樣?”
“嗯…就像往常那樣唄…”
“我覺得都挺簡單的?!?p> 其實對于陳苡來說,正常發(fā)揮就是最好的結果。
“那就好?!敝墉Z池揉了揉陳苡的頭,“我相信你一定會考到你想去的學校?!?p> “那你呢?”
陳苡歪過頭,“我之前說的話你有沒有好好地考慮過?”
“有?!?p> 周璟池毫不猶豫點頭,眼眸深處滑過了一絲希冀。
“復讀的機構我已經找了幾家,你到時可以去了解了解。我希望,一年后,可以在大學的校園里和你并肩一起散步……”
陳苡將未來描述得讓人無比期待,周璟池握緊了她的手,聽著她的話迷了神。
“阿池!”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陳苡見周璟池走了神,捏了捏他的手心。
周璟池拉回思緒,點頭說:“在聽?!?p> “那我剛剛說什么了!”
“你說,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p> “瞎說,我都沒有說過這句話!”……
打打鬧鬧,兩人不亦樂乎。
“一一?阿池?”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陳苡當即身體一顫,不敢轉頭。周璟池先是轉了身,半低頭喊了聲:
“小姨?!?p> 許秀娟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周璟池和陳苡十指相扣的手上,隨即又發(fā)覺了兩人的驚慌失措,瞬間了然。
“你們怎么會在這?”許秀娟假裝沒看到般詢問,“一一,考試怎么樣?。俊?p> 陳苡猛吸了一口氣,假裝淡定地轉過身,怯生生地喊了聲:“媽?!?p> “考得怎么樣???”
許秀娟目光越是和善,陳苡就越是害怕。
陳苡扯上笑容,回答道:“還行,正常發(fā)揮。”
“今天那么巧遇到,不如就直接一起吃飯吧。阿池,不許推托。走,跟小姨回家……”
許秀娟說了好些話,陳苡都沒太留意,只知道自己已經難逃一頓責罵,心里開始在找各種理由來應對許秀娟。
直到走進家門,許秀娟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陳苡心里無比緊張,忍不住偷偷發(fā)顫。周璟池察覺,偷偷握住陳苡的手。
“嗯咳——”
猛然間,許秀娟咳嗽了一下,隨即轉身。陳苡和周璟池嚇得連忙松開了手。
“你們都餓了吧?”許秀娟親切地問。
陳苡和周璟池不約而同地點頭。
“那你們等下,我去做飯。阿池,今天晚上就留下了一起吃飯吧?!?p> “啊、好?!?p> 周璟池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陳苡見許秀娟的身影不停在廚房里忙碌,心里的不安感愈發(fā)強烈。她低眸,湊近對周璟池說:“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p> “要不還是我去吧?!敝墉Z池拉住陳苡的手,“我也有點不安。”
陳苡欲想再說些什么,卻剛好聽見許秀娟喊道:“一一,過來幫一下我?!?p> 陳苡和周璟池相視一眼。
唯唯諾諾般站在許秀娟身邊,陳苡呼吸都不敢加重,默默地在幫忙洗菜。
就在陳苡覺得快要松口氣的時候,許秀娟冷不丁開口問道:“一一,你和阿池、是不是在一起?”
直奔主題,陳苡也不好否認了,默默地“嗯”了一聲。
“唉?!甭牭交卮穑S秀娟嘆了一口氣。
陳苡瞬間被嚇壞了,以為許秀娟反對他們在一起。剛想找話語來解釋,便聽見許秀娟接著說道:
“心疼阿池這個孩子了?!?p> “???”
陳苡的腦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脫口而出:“為什么要心疼阿池?”
“因為你又要去禍害人家了?!?p> 親媽實名吐槽,陳苡無力反駁。
許秀娟知道陳苡今晚一直在惴惴不安,她穩(wěn)了下心情,問陳苡:“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反對你們在一起?”
陳苡不假思索地點頭。
“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的確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你們不是親生表兄妹,但也算是名義上的親戚,旁人若知曉難免會多嘴議論?!?p> “但后來想想,阿池這個孩子太苦了,而且總喜歡什么事都往自己心里埋。若以后是和你在一起,你也可以多為他分擔一些?!?p> “畢竟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心里多少都會放心一些?!?p> 許秀娟語重心長般說完這些,認真地為兩個孩子考慮了未來。
“媽,你放心吧。不用理會別人會怎么說,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周璟池這個人,這就足夠了?!?p> 許秀娟抬眸對上陳苡認真的眼神,點了頭。
——
熱氣騰騰的飯菜被端上了桌。
正巧這時,陳初也進了家門。
“喲,姐夫,你在這???”
這聲“姐夫”喊得可謂是清澈響亮,羞紅了陳苡和周璟池的臉。
周璟池打著哈哈:“對啊,來你家蹭個飯?!?p> “歡迎歡迎?!?p> 陳初大搖大擺地走近廚房,當看到許秀娟在廚房時,瞬間慌張,轉身想找陳苡。誰知陳苡一直跟在他身后。
“沒事,媽已經知道了?!?p> “知道啦?”陳初這才松口氣,“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阿池哥為姐夫啦!”
童言無忌,讓在場的陳苡和周璟池兩人的臉在一瞬間轉作緋紅,羞意透上心來。
一家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
——
外面夜色昏暗,可萬家燈火,有一盞燈總會讓為你亮。
而這盞燈,終讓周璟池找到。
陳苡,如同這盞燈,
讓他終其一生,都想珍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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