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的余暉染紅了藍天里游蕩的白云。
慕容清新這次去外邦經(jīng)歷了奮勇無比的搏殺,終于救出了母親和國王,他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了,仿佛一切喧囂都逐漸遠離……
天邊耀眼刺目的太陽變成了一顆橙黃色的圓球,向冬日的雪地撒下溫柔的光輝,天空并不陰暗,而是有一種明麗的藍色,遠處的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夕陽與寒冬抗衡著,目光所及之處,冰雪晶瑩剔透的釋放著光彩,與太陽交相輝映。
寒風(fēng)雖然有些蕭瑟,但也阻止不了慕容清新回桃花灣的熱情。
他回想著和晨溪踏雪尋梅的千絲萬縷,點點滴滴……
他騎在馬背上昂首地看著這凄美無比的冬日夕陽,那心靈的震撼,那浪漫,令心靈感動。
馬快步的跑著,把頭抬得很高,有神的雙眼放射的光芒。
馬奔馳在廣闊的雪地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如歷盡千辛,凱旋而歸的將士,又宛如暴風(fēng)雨中勃然奮發(fā)的海燕,它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嘶鳴聲響徹長空……
慕容清新和上官歸遠騎著馬,終于回到了桃花灣。
自從晨溪被皇上帶走了之后,上官菲菲和夫人在桃花灣一直郁郁寡歡,這時候聽見馬的嘶鳴聲,兩個人連忙跑出府邸……
上官菲菲拉著母親的胳膊,高興的說:“母親!是父親和慕容清新回來了!”
“真的是你父親他們回來了!”
“太好了!”
夫人看見上官歸遠和慕容清新,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心情,禁不住熱淚盈眶。
二人從馬上躍了下來,把馬拴在府邸門口的石柱上。
兩個人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長途跋涉,已經(jīng)變得衣衫襤縷。
上官歸遠看到夫人一襲素白長衫,干凈的有些扎眼,上官歸遠疑惑的說:“夫人,我們凱旋而歸,難道你不高興嗎?怎么了?”
夫人哽咽著說:“你們終于回來了,我好擔(dān)心你們啊!”
“這一路上我們確實遇到了很多事情,不過所有的困難都游刃而解,冷月公主也救出來了,我和慕容清新安全回來了,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p> “可是,自從你們走后,府邸就發(fā)生了很大的事情?!?p> 上官歸遠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什么事?”
“自從你們走了之后,皇上派人將晨溪捉走了,把妙儀也捉走了,還把啞巴管家給殺死了……”
慕容清新大驚失色地說:“什么?皇上又把晨溪抓到皇宮里去了?”
夫人哽咽著說:“是啊!皇上派了十幾個侍衛(wèi)來捉晨溪,上官菲菲一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啞巴管家就奮力的救上官菲菲,結(jié)果啞巴管家就被殺死了,晨溪也被抓走了?!?p> 慕容清新此時非常的后悔,上次救晨溪出宮,就不應(yīng)該回桃花灣,因為這桃花灣本來就是冷月公主的秘密基地,皇上對這里了如指掌。
慕容清新自責(zé)的嘆了一口氣說:“唉,都怪我大意了,如果上次回來,我們不回桃花灣就好了,天大地大,我們走到哪里不好呢,唉,想想都后悔呀?!?p> 上官歸遠語重心長地說:“也別太自責(zé)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后面的事我們應(yīng)該從長計議?!?p> 幾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院子里走。
上官歸遠疑惑的問:“皇上抓晨溪,怎么連妙儀也一起抓走了呢?”
夫人說:“好多官兵來抓晨溪,妙儀就說自己是晨溪,希望自己能頂替她,免得他們傷害晨溪,但是官兵分不清她們兩個,到底誰是誰,就把她們兩個都捉走了……”
上官歸遠甚至有些不相信,“這個妙儀,平時就會洗衣做飯,怎么這次這么大膽子?”
“我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么勇敢,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p> 幾個人說著話走到了中堂里,上官歸遠剛坐下,上官菲菲趴在上官歸遠的懷里大哭。
她傷心的說:“我從小都是啞巴管家哄我的,現(xiàn)在他不在了,我好傷心啊?!?p> “啞巴管家在我們這個府邸兢兢業(yè)業(yè)的干了一輩子,為父也很傷心啊?!?p> 上官菲菲自責(zé)的說:“都怪我武功太弱了,根本打不過那些侍衛(wèi),如果我的武功也像慕容清新那么好,啞巴管家就不會死了?!?p> 上官歸遠語重心長地說:“這個皇上年輕氣盛,意氣用事,不懂得收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慢慢就會吃到苦頭的?!?p> “我以后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武功,也要像慕容清新哥哥一樣厲害!”
上官歸遠拍拍她的后背,安撫她說:“看來我們也得離開這個地方,這里不安全了,二皇子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皇上,而且他還知道桃花灣這個地方,況且冷月公主又不是他親姐姐,咱們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p> 夫人這時才注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回來,而沒有慕容寒,夫人擔(dān)心的猜想慕容寒是不是也遭遇到了不測。
她緊張的說:“慕容寒呢?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上官歸遠脫下衣衫襤褸的破衣服,換上了夫人新給準(zhǔn)備的棉衣,“慕容寒和逍遙仙子他兩人回逍遙幫了?!?p> 夫人吃驚的說:“???怎么又多出來一個逍遙仙子呢?他之前不是癡情于冷月公主嗎?”
上官歸遠嘆了一口氣,“慕容寒年輕時癡情于冷月公主,辜負了逍遙仙子,這個逍遙仙子等了慕容寒半輩子了,他們終于見面了,況且是逍遙仙子帶著他的逍遙幫來解救的冷月公主?!?p> 夫人整理著上官歸遠脫下來的舊衣服,“人和人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上官歸遠接著說:“冷月公主和慕容寒兩個人相遇就是一場劫呀,也許他們注定無緣吧,現(xiàn)在慕容寒已經(jīng)放下冷月公主了,冷月公主和國王還有兩個孩子,他們會很幸福的生活的?!?p> “但愿吧?!狈蛉诵睦镏?,冷月公主其實心里也一直裝著慕容寒,但是這畢竟半輩子已經(jīng)過去了,況且自己在那邊已經(jīng)有了家,只好認(rèn)命接受現(xiàn)實。
上官歸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盡快搬離這里!”
夫人疑惑的問:“那我們搬去哪里住呢?”
慕容清新也脫去衣衫襤褸的舊衣服,換好了新的棉衣,“就上凌云山吧,凌云山是我?guī)煾档牡乇P,武林高手云集的地方,而且那里離皇宮很遠,和皇宮也毫無關(guān)系。”
上官歸遠不放心被捉走的晨溪和妙儀,“那晨溪和妙儀怎么辦?”
慕容清新毫不畏懼的說:“我去皇宮把他們兩個救出來?!?p> 上官菲菲依偎在父親身旁,“司南之恒在皇宮,他能救晨溪吧?!?p> 慕容清新竟然有些不相信司南之恒,“司南之恒上次就說去進宮救晨溪,他竟然在皇宮里當(dāng)上了錦衣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大人,他這個人就是看重權(quán)位?!?p> 上官菲菲在一旁為司南之恒辯解:“司南之恒不是那樣的人?!?p> 慕容清新卻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猜想他不會救晨溪的,還是我去再救晨溪吧,這次救完晨溪之后,我就不回桃花灣了,我要回凌云山去找我?guī)煾??!?p> 上官歸遠語重心長的說:“你到皇宮如果遇到什么危險,就飛鴿傳書給我們?!?p> 慕容清新說:“好!?!?p> 上官歸遠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在一旁的上官菲菲聽的十分真切,她心疼的說:“父親這一路的顛簸,你參風(fēng)露宿的,一定吃了不少苦,你肚子咕咕叫,一定是餓了,我去給你們做飯!”
上官歸遠竟然有些驚喜,“我走這一個月,你竟然學(xué)會做飯了,我的女兒真的是長大了!”
上官菲菲可憐兮兮的說:“唉,妙怡和晨溪被捉走了,啞巴管家也去世了,剩下母親一個人她每天都特別的傷心,特別的自責(zé),沒有看護好晨溪何妙儀,沒有保護好啞巴管家,我看母親這樣身心俱疲,所以我就學(xué)著做飯,希望能為母親分擔(dān)一些?!?p> 上官歸遠看著自己的女兒:“我的女兒真的是長大了!知道替母親分擔(dān)責(zé)任了,再也不是那個任性的小丫頭了!”
上官菲菲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夫人接著哽咽著說:“女兒平常就只會一點武功又不是很厲害,這次皇上派了十幾個侍衛(wèi)進來,個個兇神惡煞?!?p> “你們一定嚇壞了吧!”
夫人為上官歸遠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跟前,“我們當(dāng)時都嚇壞了,上官菲菲毫不畏懼與他們搏斗,啞巴管家也沖了上去,但是啞巴管家死于非命,上官菲菲心里就好難過,好自責(zé),她說她以后一定要苦練武功,要保護好我們?!?p> 上官歸遠嘆了一口氣說:“唉,沒想到我們出去這些天,家里竟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p> “是啊,世事難料。”
上官歸遠接著說:“上官菲菲從來沒有和別人真正拼殺過,這是她第一次冒死維護你們,之前我一直覺得她刁蠻任性,沒想到她俠肝義膽……”
而此時的皇宮也不平靜。
自從上次太監(jiān)在皇上耳邊提點要注意武將軍,他也對此有些疑惑,他猜想武將軍是不是在秘密謀劃著什么。
他就來到武宣和的宮殿,希望能從武宣和那里得到一點消息。
他推開武宣和的門,看見武宣和獨自一人在作畫。
皇上來到武宣和的身邊,靜靜的看著她作畫。
武宣和抬頭看了一眼皇上,淡漠的說:“皇上,有事兒嗎?”
皇上反問道:“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皇妃繼續(xù)畫畫,似乎對皇上已經(jīng)心灰意冷,不抱有任何希望,淡漠的說道:“皇上忙于政務(wù),從來都是在御書房,今晚突然來到我的房間,我竟有些惶恐?!?p> 皇上為了從她那兒得到一點兒消息,竟然主動討好她,“皇妃畫的真是佳作呀,惟妙惟肖,你看這鴛鴦的眼睛畫特別的靈動?!?p> “我畫的江水孤寂,兩岸墨綠,到處繁花點點,為什么皇上偏偏只看到了這一對鴛鴦?”
“我們兩個不就是鴛鴦嗎?”
武宣和是大家閨秀,有著寵辱不驚的淡定,“皇上從來不來我的房間,我以為我們兩個不是鴛鴦而是冤家呢?”
皇上笑著說:“皇妃說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特別的繁忙,不小心疏忽到你了,看來皇妃是生朕的氣了?”
武宣和平靜的說道:“除夕夜晚,我都一個人,舉杯獨酌,獨自欣賞風(fēng)雪,茫然中又一年歲,皇上究竟是有多繁忙,能將我忘記?!?p> “我……”
皇上似乎找不到編下去的理由,他調(diào)轉(zhuǎn)話題,又指著畫上的小鳥說:“你這個小鳥畫的惟妙惟肖,這么寬闊的江邊有一只小鳥這樣顯得很孤單呀?!?p> 武宣和淡漠的說:“這只小鳥完全有能力飛過這條江,但是因為江那頭的小鳥不見了,所以就沒有了希望,小鳥就不想飛過去了,就只想在江這邊呆著,因為它已經(jīng)沒有了飛過去的理由。”
皇上聽出武宣和是在埋怨自己冷落她,與其繞著彎子說不如直接干脆點。
“愛妃,最近你父親沒過來看你嗎?”
武宣和終于抬頭看著皇上,目光冷淡:“皇上從來都直呼我大名,今日叫愛妃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皇上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吧?!?p> 皇上停頓了一下,“武將軍最近好像在籌劃著什么事情,我擔(dān)心他年紀(jì)太大,怕他老糊涂了,有一些事情會私自做主?!?p> 皇妃繼續(xù)畫著她的畫,都不抬眼看皇上一眼,“啊,原來皇上是來打探父親的消息,自從我嫁入皇宮,父親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所以有什么事情皇上直接去問父親就好了,不必來問我?!?p> “你難道不愛我了嗎?對我說話這么冷淡。”皇上終于按捺不住了。
武宣和板著臉,其實心里很傷心,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我之前以為我們的愛是彼此的,會愛很久很久,可是自從我嫁進皇宮,你就故意冷漠我,我身冷心更冷,孤獨的過了這半年,現(xiàn)在你反過來質(zhì)問我還愛你嗎?”
皇上看著她并沒有說話。
武宣和繼續(xù)說道:“阡陌紅塵,我獨自前行,每日青蘿拂衣,清風(fēng)拂袖,靜靜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靜靜的,這也不負人生的大好時光?!?p> 皇上站在那里,他只是覺得在一個傷心的人面前裝傻,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很傷人的事兒,他不禁暗自自責(zé),她忌諱的人是武將軍,而武宣和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