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同樣驚訝不已,剛要細問,只見因囚犯吵鬧,招來了幾名獄卒,連忙將玉碗變小,收入袖中。
待要將老鼠尾巴扔了,總覺得它說不定還有大用。
直接收入袖中,血淋淋的,又實在惡心。
只好再召出玉碗,扔了進去,一同變小后,收了起來。
李外傳帶人幫忙,砍斷木柱。
李斯扶著披了他長袍的薛寶釵走出來,道聲謝謝,出了地牢。
李外傳心思活泛,嚴大官人好色如命,能輕易地放過薛姑子,無非是看在這位衣著考究的公子的面子上。
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李斯后面,有的沒的說著討好的話兒。
李斯念他砍牢柱救人時,還算賣力,臨分別前囑咐道:“李兄,最近不要去獅子樓吃酒?!?p> 李外傳聽錯了,連連擺手,“區(qū)區(qū)小事兒,哪里值當?shù)霉诱埼胰オ{子樓吃酒。太破費了,有那閑錢,還不如直接送給我……”
李斯聽他是個貪財?shù)?,得,當我沒說!
一路上,薛寶釵哽哽咽咽,將事情大體復述了一遍。
果然與李斯猜測得大同小異,回到蘅蕪苑,鶯兒與碧兒二女早就翹腳等在大門口。
等飯的空兒,他不斷思量。
武大郎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會是老鼠變的?
或者,就像寶丫頭說的,一個大老鼠怎么可能變成個大活人?
難不成這還是個充斥著妖魔鬼怪的仙俠世界?
否則實在無法解釋!
未能從原主記憶里搜到答案,他只好召出雪玉白碗,那根老鼠尾巴卻不見了。
碗底上,多了個模模糊糊,極為虛幻的人影子。
那眉眼兒,分明就是武大郎!
李斯以意念試著多次與玉碗溝通,未能得到任何回應,那影子反倒?jié)u漸消失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
他哪還顧得上吃飯,趁離宵禁還有段時間,收起玉碗就走。
到了武大郎炊餅店,出乎他意料的是,店門大開,濃煙彌漫中,有通紅的火光透出來。
武二跪坐在烙餅的爐子前,一大捧一大捧地燒著紙錢。
李斯輕咳一聲,走了進去。
武二渾然未覺,仍在低聲念叨。
嫂嫂哎,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殺了嚴東樓,為你報仇。
對了,還有大郎!
這個沒良心的,居然把你大卸八塊,全部燒成了飛灰。
最可氣的是,他竟然還想毒殺我。若不是湊巧遇到了李斯,我這百把斤可就交待了。
嫂嫂,你一定也發(fā)現(xiàn)了大郎的不對勁,所以才先下手為強的吧?
李斯怔住了,這中間,還有這么多波折?
這武大郎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李斯沒見過,當然不知道。
可跟書上說的,那個三腳踢不出個屁的窩囊廢,差別實在太大了!
武二再燒一捧紙錢,驚覺背后有人,呼地站起來,斬骨刀就要砍過來。
“武二,是我!”
武二收回刀,好奇道:“你沒在暢春園過夜?”
李斯搖搖頭,“我是去救人的,可沒那閑勁?!?p> 武二尷尬地笑笑,“公子高義,我還以為公子見了汐浣仙子后,哪還記得什么女菩薩?!?p> “去你的!”李斯輕踹下他,“我能是那見色忘義的人嘛!”
一腳雖未踹到,兩人的關系無形中拉近了些。
武二豎起大拇指,認真地打量著李斯,“看上去是不象。不過,是不是見色忘色就難說了。男人嘛,喜新厭舊,才正常!”
李斯蹲下來,往火堆里投了把紙錢。
這一無心舉動,卻博得武二的極大好感。
嘆口氣道:“其實,我嫂嫂也是個苦命人!”
李斯有意將話題往武大郎身上引,“是啊,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壞人的。況且,她也算不上壞。一個天姿國色的弱女子,偏偏嫁給了你兄長這樣窩囊的人,她又能怎么辦?!?p> “別提他!”武二一腳將旁邊的酒壺踢飛,“他不是我兄長,沒有兄長會害自己弟弟的。”
“怎么呢?”
武二恨恨地說開了。
原來,因為嚴知府宴客,武二作為閑雜人等被放了假,只好回到店里。
哥倆個唉聲嘆氣了半天后,武大郎拿出半壺喝剩下的酒,勸道:“如今那賤人沒了,你可以開戒了?!?p> 武二一開始是拒絕的,后來因嫂嫂新喪,心中畢竟難受,又拗不過兄長,就接過來喝了幾口。
然后就中毒了,碰巧李斯經(jīng)過,救了他一命。
李斯看了看那酒壺,一下就明白了。
這酒,早上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武大郎喝過的。
既然武大郎沒事兒,說明那時候尚是無毒的。
而武二喝了后,偏偏就出事,這毒是誰下的,答案自然非常明顯。
李斯再添一沓紙錢,“你不覺得,大郎今天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武二拿紙錢的手怔住了,“公子也這么覺得?大郎以前連殺雞都不敢的,今早上卻拿刀將我嫂嫂……”
他一連說了七八處武大郎與以前截然不同的地方。
李斯突然想起,“還記得嗎?你嫂嫂死后,他與你說的第一句話,要你節(jié)哀順便,可他才是苦主哎?!?p> 武二呼地站了起來,一腳將酒壺踏癟,“原來他并不是我哥!我就說我哥不可能害我!”
……
與武二攀談許久,沒能等到武大郎。
武二另有要事,李斯只好選擇先回家。
在炊餅店門口道別,李斯望著武二懷揣斬骨刀匆匆南去的背影。
都這個時辰了,他能有什么重要事,居然把自己這個救命恩人都涼在一邊?
正思量間,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撲倒在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臭小賊,狗強盜,賠我的酸梅湯!”
李斯不愿與她糾纏,只好道:“你且起來說話,不就是錢嘛,我賠你就是。”
“真的?”王婆仰著頭,兩胳膊卻摟得更緊了。
李斯從袖里摸出張,晚上換衣服時,寶丫頭專門放進去的銀票,“爺還差你這點錢不成?看清了沒,五百兩一張的大通銀票!”
王婆伸手去奪。
李斯早高高舉起,“你先松手再說?!?p> 王婆站起來,踮起腳就要去搶,卻哪里夠得著。
李斯將銀票滑入袖中,摸出那錠被黃泥巴沾在一起的銀子,“說吧,你那酸梅湯值多少錢?雖然不是爺弄撒的,爺也不差這點兒錢。”
“一……不,三兩銀子?!?p> 原主與李斯對這方世界的物價都沒有概念,饑腸轆轆的李斯急于回家吃飯,也不在意,“好,好,三兩便三兩。”
說著,將那錠銀子遞給王婆,“快去剪了來,把剩余的銀子還我!”
王婆答應著,小跑入茶水店,翻出落了層黑灰的剪子與戥子,待要去剪銀子,心中貪念突生。
這公子哥兒一看就是有錢人,我那酸梅湯,頂多值個三五十錢,我問他要了三兩,他眼都不眨的就答應了。
他可是還有五百兩。
這夜深人靜的,何不……
她剪子一歪,將胸前衣襟剪碎,一把扯開,露出癟塌塌的荒丘兩座,“官人……”
正等著拿回剩余銀子的李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又鬧的哪出?
王婆早撲了過來。
李斯一閃身,腳下一勾,摔了她個狗搶屎。
撲通~
王婆摔倒在地,全身連連抽搐。
李斯上前踢了一腳,“滾起來,也不看看你那惡心樣,也想勾引……”
說到這里,他驟然明白過來,她這是見財眼開,想訛人來的!
再踢一腳,“起來!”
王婆還是抽搐不止。
李斯慌了,連忙將她翻了過來,只見她胸口心臟處,插了一把剪子,直沒分叉處。
死了?
次哦,這可是黃泥巴落褲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