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體驗著星光入體帶來玄妙感覺,李斯轉(zhuǎn)過了一片山拗。
對于頭頂上這些陰魂不散的雀兒媚,若不是急于救寶丫頭她們,李斯真想找個辦法一股腦兒全捉了來。
即便不為賣錢,炸了吃也是挺香的。
李斯越走越是心驚,這半天下來,至少也得走了七八里,可那條明晃晃的“玉帶”仍然掛在遙不可及的山巔上。
這不會是遇到“鬼打墻”了吧?
只是鬼打墻會讓人原地亂轉(zhuǎn),而眼前看似一片坦途,直通山頂,離目標(biāo)卻感覺越來越遠(yuǎn)。
總共百多米高的荒土坡,幾分鐘就能爬上去,現(xiàn)在走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沒有個盡頭。
還有這莫明出現(xiàn)的反重力光滑山道,看似上山,其實卻毫不費力,稍不注意甚至都要向前跌倒。
一切都是反的!
也就是說,其實懸崖下才是真正的山頂。
這會是白圭那老烏龜故弄玄虛嗎,它如此做,究竟有何目的?
李斯邊想著,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
跟了他一路的那些雀兒媚,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居然在空中繞著大圈兒繼續(xù)飛向山頂。
“大路”是反重力的,旁邊的草叢卻不是。
為了省勁兒,李斯再次踏入路邊草叢。
時近半夜,更深露重。
不一會兒,李斯新?lián)Q的千層底方頭布鞋,還有半截褲腿兒便被露水打濕了。
走著走著,李斯便感覺出了不對勁,這路怎么越來越崎嶇不平起來了?
腳下軟綿綿的,仿佛踩在一團(tuán)棉花上,稍不留神,便要東倒西歪。
李斯踏上大路,借著月光,低頭一看,布鞋破破爛爛得只剩下幾根布條條緊繃在腳面上。
而原本白皙的兩腳,現(xiàn)在腫脹成了紫氣蛤蟆,難怪走起路來會深一腳淺一腳的。
這露水有毒!
李斯取出玉碗,擰掉一只雀兒媚的頭,將血滴在碗里,稍微搖晃后,喝入肚里。
不一會兒,兩腿與腳稍稍恢復(fù)了些知覺,但走起路來,還是有些麻木,感知不到深淺。
一連喝了九只雀兒媚的血,那青紫才完全褪去,腿腳恢復(fù)了原樣。
李斯自然不敢再走草叢,只好沿“大路”費力前行。
終于,來到了那看似深不見底的懸崖邊。
李斯以袖掩鼻,強忍著令人作嘔的尸臭,再次看向崖底。
下面云霧籠罩,什么都看不清。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李斯試探著伸出一只腳,輕輕往下面伸去。
腳懸在半空,并未如想象當(dāng)中的會踩實地面。
這讓李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又猜錯了?
不死心的他,從碗里取出一只雀兒媚,狠狠地拋向懸崖下。
砰~
雀兒媚擊中云霧,血花四濺后,死成了一團(tuán)肉餅。
李斯眉頭展開,果然如此。
這所謂懸崖,其實才是真正的山頂。
不過,只有整個身體踏入進(jìn)去,才能破開這“鬼打墻”迷障。
擎玉碗在手,以備不測,李斯咬咬牙,跳入了“懸崖”。
噗~
李斯只覺自己好似穿破了一層塑料薄膜,雙腳便落在了地面上。
泥土極為松軟,李斯趔趄好幾下,才維持住身體平衡,勉強沒有摔倒。
到處都灰蒙蒙的,沒有月亮,更沒有星星。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腐臭味兒,地上全是灰的白的鳥糞。
李斯端著玉碗,漫無方向地隨便走著。
突然,玉碗輕顫,發(fā)出了一陣急促的口哨聲。
這聲音傳到李斯耳朵里,凝聚成了兩個字:碧兒!
碧兒果然在這里?
口哨聲沒有再響起,玉碗?yún)s自行向左前方掙扎。
碧兒會在那里嗎?
李斯順著指引,快步向前跑去,果然在一座如冰似玉的小山包上看到了她們?nèi)恕?p> “碧兒!”
李斯高興得大叫著跑了過去。
可是,無論他怎么呼喊,碧兒三人就是不為所動。
李斯察覺有異,停下來仔細(xì)打量著那座玉山。
這一細(xì)看,立時嚇了一大跳,這哪是玉,竟然是條山嶺似的巨大骨頭。
突出地面的部分,高高隆起,看上去象個小山包。
骨頭上面,布滿了鬼畫符似的青色銘紋,隱隱有絲絲金光在銘紋中流淌。
李斯以意念將玉碗化為缸形,將其倒扣在頭頂,以手托著,緩步向山頂走去。
這才終于看清,三女盤腿而坐,雖然圓瞪著雙眼,卻根本無神。
一個個眉頭深縮,腮幫緊咬,在耳下鼓起個疙瘩,明顯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碧兒!”
李斯再次大喝一聲,碧兒還是不動。
反倒是薛寶釵輕輕抬了下眼皮。
“寶丫頭,我來救你了!”
薛寶釵眼中終于恢復(fù)一絲生氣,嘴唇蠕動了下。
李斯豎起耳朵,也沒能聽到她的聲音。很快,他便反應(yīng)過來,寶丫頭說的應(yīng)該是“逃”。
有危險!
李斯心生警覺,兩腿跺地,就要竄入雪玉白碗里。
可雙腳居然如生根了一般,不但未能跳起來,兩條小腿突然一緊,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低頭一看,原來是條碗口粗,雪白到幾乎完全透明,尾巴斷去半截的蟒蛇。
雪蟒以身子緊緊盤住李斯的腿,張開血盆大口,就去咬他的腦袋。
李斯連忙將玉碗倒扣下來。
巨大的蛇頭不但不閃避,反而緊貼李斯身體,一同鉆入玉碗。
李斯意念一動,松開那些雀兒媚,以“蛛網(wǎng)”裹向那只巨大蛇頭。
蟒蛇頭被纏個正著,待要掙扎,哪還來得及,早被“蛛網(wǎng)”拉向碗壁,砰一下被絞得四分五裂。
幾千只雀兒媚乍被釋放,驚恐地尖叫著在碗內(nèi)亂成一鍋粥。
李斯來不及察看戰(zhàn)果,連忙一閃身,從玉碗中鉆出來后,瞬間將玉碗變小,收了起來。
驚魂甫定,這才有空看向自己的腿,頓時又是一驚,那條雪白的蟒蛇,不但頭,整個身體也都不見了。
地上半點血跡沒有,蟒蛇憑空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李斯撓撓頭,這怎么可能!
自己的兩腿剛才被勒得格崩格崩作響,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怎么可能會是錯覺。
如果不是錯覺,那條蟒蛇又哪里去了?
就在這時,骨山突然急劇翻動,幾乎把李斯拋向了空中。
他不等站穩(wěn),撒腿跑向碧兒幾人。途中,將玉碗變大,把幾人扣進(jìn)去后,以“蛛網(wǎng)”縛起她們,轉(zhuǎn)身便往山下沖。
可惜,已經(jīng)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