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師徒一番敘舊完畢,古洛替紙道人整理被褥,便殺雞燉老參去了。
雞是自家養(yǎng)的老母雞,足有五六年之久,這母雞本是凡雞,但在大山中這兒啄幾顆草籽,那兒吞幾口泥沙,竟然稀里糊涂地吞吃了不少靈材,皮肉筋骨都沾上了靈氣,幾乎堪比土生土長的妖獸了。
菜刀落下,老母雞一命嗚呼,燒水拔毛剁碎,取嬰兒手臂粗細之百年老參一株,切段,一并丟入砂煲中,以文火徐徐燉上三四個時辰。
掀開蓋兒,參香味與雞香味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古洛咕嚕一聲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按捺住來一口濃郁雞湯嘗嘗鮮的饞蟲想法,取湯勺來將雞湯舀上一碗,合上瓦煲蓋兒,小心翼翼地端給紙道人。
“師父,新鮮出爐的雞湯,香噴噴呢,您老人家小心燙嘴?!惫怕逅钠桨朔€(wěn)地端著雞湯,一勺勺地喂與紙道人喝。
紙道人小口小口喝著滾燙的雞湯,心中大為寬慰,卻說:“小洛,你我乃修道之人,應該知道我這病根早早便落下了,非一碗雞湯就能治好的罷?”
“這百年老參靈氣十足,倒不如你喝了,還能增添些許法力,我這糟老頭子,喝了也是浪費罷?!?p> 古洛自然不允,道:“師父您且寬心,這老參雞湯,不過是開胃菜罷了,給您補補身子的,一點都不浪費?!?p> “徒弟一路上諸般奇遇,可是得了許多好處的,師父大可不必擔憂徒弟的修行?!?p> “師父先喝完這雞湯罷,待會我拿這陰珠紫絳草去尋那藥老頭子,讓他給您開爐煉丹?!?p> 紙道人擺擺手道:“莫急,莫急,你且說說,怎地就突破至了三花境?”
古洛面露愧色:“本想先瞞著師父您的,沒想到師父您目光如炬....”
紙道人頓時樂了,笑罵道:“少拍馬屁,小鬼,你師父我雖年老體衰,眼力可還好著呢!”
古洛忙附和道:“是極!是極!”
他細細地將自己一路上如何吞食月華煉氣修行,又如何一覺睡醒便無緣無故地突破至三花境,凝聚了天地人三花中的人花,說與紙道人聽。
紙道人聽罷,面色微凝:“睡......睡一覺便突破了?”
古洛不明所以,點點頭:“是啊,師父這有甚問題嗎?”
紙道人無力地擺擺手,眼神頗為復雜:“無甚問題,不過,此事你可不能與外人說,若不然......”
古洛忙不迭問:“若不然如何?”
紙道人道:“若不然,外人必言爾吹噓?!?p> 古洛恍然:“師父,難道不應該是這般突破的?”
紙道人悠悠嘆氣,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想當年,我突破三花境的時候,閉關一天一夜,花了足足三十枚白靈銖,方險險突破,哪像你這般,喝水睡覺一般容易......”
“此天下是年輕人的矣,吾輩修士,老嘍!”
古洛這才知道,自己非但運道不錯,修道天賦亦是不錯,止不住地笑道:“那都是師父您教導有方,我方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紙道人極為受用,撫須道:“唔,這話我倒是愛聽,寶貝徒兒,你且多說幾句?”
古洛無言以對,一臉嫌棄之意,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夜已深,兩人又閑聊了一宿,便沉沉睡去。
翌日,晨光熹微,古洛早早起床,面朝初陽而煉氣,俗話說得好,紫氣東來,所謂紫氣,乃朝陽初升之時,自帶的一縷精純日華,這日華中正平和,不似中天日華那般過于躁動,最適合煉氣士吞吐煉氣。
眼觀鼻,鼻觀心,古洛進入入定狀態(tài),絲絲紫氣隨著肺腑一起一伏而吞吞吐吐,被其煉化于體內,打熬法力,增進修為。
直至日頭高高升起,日華漸漸躁動,古洛方停止了早課修行。
此時,紙道人亦已醒來,拊掌贊嘆道:“寶貝徒兒,這般早便起來吞食日華,有我年青時煉氣修道的三分拼勁矣!”
古洛早已看透紙道人的心思,揶揄道:“師父,您老人家若是缺人夸了,盡管吩咐,何必黃婆賣瓜自賣自夸呢?”
紙道人嘴角微微抽搐,幽幽嘆氣道:“寶貝徒兒,你我二人,何故相愛相殺呢?”
古洛故作驚詫狀:“這不是師父您老人家吩咐的么?若是生活無趣,那便為生活尋些樂子。”
紙道人張了張嘴,竟不知該說些甚好,只能連連嘆氣道:“到底是翅膀硬嘍......”
古洛笑而不語。
服侍紙道人吃罷早飯,古洛帶上陰珠紫絳草等珍貴藥材,去尋那藥老頭子。
藥老頭子,喚作藥翁,是黑水村中精通黃岐之術的一白發(fā)老叟,江湖中人皆知,大夫是萬萬不能得罪的,藥翁醫(yī)術高明,村中人多仰賴其治病救人,所以尊稱其為藥翁。
然而藥翁雖一身醫(yī)術高明,但為人孤僻脾氣古怪,不喜熱鬧,村中長老與他留了修繕一新的明亮瓦房不要,非要自個兒去那村尾小山坳處,守著個破茅草房,沒日沒夜地搗鼓他的藥草。
古洛自幼聰慧,算是村中最得藥翁喜愛的一人,藥翁心里,已然將古洛當做半個親傳弟子,唔,若是古洛沒拜師紙道人,便必是藥翁的親傳弟子了,唯一的那種,關門的那種。
藥翁與紙道人不和,據(jù)村中流言所傳,兩人乃情敵,曾為爭村中一寡婦,爭風喝醋,乃至于大打出手。
山路難行,崎嶇不平,黑水村依山而建,一路上坑坑洼洼的,雖然經過人工修葺,依舊不甚平穩(wěn),頗為難行。
古洛慢悠悠地走向藥翁的破茅草屋,尚未走近他便樂了,因為他陡然發(fā)現(xiàn),這破茅草屋多了點兒變化。
唔,還是那般的破舊,還是那般的不好看,但茅草屋屋外,多了塊青布幌子,上面是兩個墨跡淋漓的大字——藥廬。
古洛忍俊不禁,這藥老頭子,怎么如今文縐縐的了?先前怎不見他這般作態(tài)?
嗅著愈發(fā)濃郁的藥香,古洛離藥廬愈發(fā)的近,那極為熟悉沙啞如公雞般的嗓門,便遠遠地順著山風飄了過來。
“火再大些!大些!”
“不對!火小些!再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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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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