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我…這都是假的,他滿口胡言??!他…他,對,對,他是翠蓮的男人,翠蓮又曾是二弟妹帶過來的人,他們合起伙來冤枉我??!母親!”楊氏大亂了分寸,似緊抱著一根救命稻草的說著。
老夫人斜睨了楊氏一眼,“翠蓮?”
楊氏頻頻點頭,“母親,我哪里敢私下收了那些東西,分明就是這個死貨在這誣蔑我!”她轉過頭就沖著徐則大喝:“說!是誰借你的膽子!”
徐則愣神,不料楊氏會反咬他一口,他連看向老夫人:“小人冤枉??!老夫人,這事情,外院守門的人都曉得,小人就是有通天大膽,也不敢在這事上扯謊,求老夫人明察?!?p> 老夫人卻是擺擺手,直接讓徐則下去了。
“母親……”楊氏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的望著老夫人。
心中暗自琢磨,莫不是老夫人不打算查此事了?
正想著,老夫人忽然一個茶盞摔了下來,十足的砸在楊氏的懷里,茶水更是毫無遺漏的灑在了她的衣裳上,手背上。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說的!我雖一把老身骨了,可心還沒瞎!”老夫人渾身發(fā)顫,臉龐上的贅肉也跟著一起顫抖,火冒山丈,一記記冷眼瞪了過去。
沈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驚呼了一聲,身子后退了幾步,她在沈府這么久,還從未見過老夫人動這么大的怒。
她小心的扯了扯沈容的衣袖,一雙水靈的眸子直直看向她。
“不是我?!鄙蛉莸吐暬亓怂痪?,知道沈嵐想問什么。
她現(xiàn)在只是懷疑,是不是楊氏自導自演了這出戲,想將嫁妝的事情嫁禍給娘親身上,畢竟給娘親分權是她提出來的。
且這次若她先不開口反擊,依娘親的性子,只會寥寥解釋幾句,再從自己手里拿出比之更貴重的物件補上。
楊氏低低抽泣起來,一副委屈的模樣:“母親……”她輕聲喊著。
“嵐姐兒,那些物件按理說是你的,祖母就將這事交給你處理,你是要收回,還是要怎么處理,祖母隨你!”老夫人瞧也未瞧楊氏一眼,單單轉神,氣平心和的與沈嵐說。
“我?”沈嵐簡直是受寵若驚。
沈容聽了老夫人這話,又不得不佩服老夫人的手法了,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嵐姐兒,這些年大伯母待你如何,惠姐兒同你一起長大,大伯母捫心自問,沒偏過惠姐兒一點,就是這一件事,大伯母做的不公道,是被豬油蒙了眼睛!”事已如此,楊氏索性承認了,她知道嵐姐兒一向善良,她一臉期盼的望著沈嵐:“惠姐兒若是沒了這些嫁妝,嫁到胡家,哪里還有顏面,嵐姐兒,你同惠姐兒情誼深厚,忍心看她被婆家刁難?大伯母從來未求過你,這次,大伯母就求求你,給惠姐兒一條生路吧?!?p> “大伯母,您別這樣說。”沈嵐忙上前去扶楊氏,“這么些年,您待我如何,我自然是記在心里的,您要這樣,我就該過意不去了?!?p> 沈嵐猶豫了會,就與老夫人說:“祖母,這件事情就算了罷,大伯母養(yǎng)我這么些年,也不是那些物件就可以報答的?!?p>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親近了沈嵐幾分:“是個懂事的孩子?!?p> 又沖著楊氏冷言冷語道:“還愣著作甚,還嫌不夠礙眼!丟失的那些嫁妝,自己去查!還有,惠姐兒出嫁后,府中中饋全交給老二媳婦,你就專心管武哥兒!”
“母親,我…我…”
趙氏的話還沒完,就被老夫人硬生生的截斷了:“你也要氣我?!”趙氏便將后面的話憋了回去。
而這一場嫁妝風波也算告一段落。
回了錦林院,趙氏便拽了沈容一把:“阿容,你可真行,差點將我嚇死,我還以為你要替娘親擔罪過呢?!?p> “娘親又沒罪,我干嘛傻的去擔,嘿嘿?!鄙蛉輼肺男χ袢找皇拢炔还苁钦l的設的局,她們都小勝。
“娘親就是怕你傻兮兮的去擔?!壁w氏輕輕的拍著沈容的肩頭,“你怎么知道那些嫁妝是你爹爹送給嵐兒的東西?!?p> 沈容遞了沈嵐一眼:“我先前問過姐姐,就猜出了一二,沒想到還真是?!?p> “你呀!”趙氏又氣又笑的說著,實在拿她這個閨女沒辦法了。
“母親,還好阿容機靈,不然真的是怎么解釋,都說不清楚了。”沈嵐一把攬住了沈容瘦弱的肩膀,笑說著。
這個趙氏認同的點頭。
沈容被她們一人一句,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過了片刻,沈容與沈嵐才回了內(nèi)院,沈嵐并沒有先回自己的屋里,而是先到了沈容那屋。
兩人坐在西次間的臨窗大炕上,沈嵐將憋了一路的話問出了口:“阿容,我還以為真的是你動了那些嫁妝,那徐則是怎么一回事?”
“我還沒那個閑心,至于徐則,他是翠蓮的男人,我便讓翠蓮下了些功夫,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派上了用場?!鄙蛉萜谄谡f道。
“阿容,先前…我說的話是有些重了?!鄙驆棺约涸谛睦飫e扭了一會,好容易才說出口。
她神情小心翼翼的看向沈容,先前她可沒少與沈容拌過嘴。
“都是自家姐妹,和妹妹還客氣什么?!鄙蛉菔执髿獾耐驆股磉吪擦伺?,暖日的光輝順著窗紙照了進來,她露著一排小白牙,將她臉上洋溢的笑容,照得越發(f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