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幻術(shù)
這靈泉,還真有這么神奇,時間一長就溫度變化?
言奚有些好奇,不過,她覺得還沒有到檢驗自己能耐的時候。
估計時辰差不多了,便向岸邊走去,發(fā)現(xiàn)這空愨扔來的衣裳,正是自己的衣裙,不由得又暗暗驚訝了一下。
她迅速更了衣,本來打算離去,忽然想到,何不趁機再看看空愨日常。
這樣想著,她又悄悄在四周游歷,這身子泡過靈泉,竟比昨日更舒服了許多,連適才的傷寒也似乎消失了。
里面像個迷宮,她轉(zhuǎn)了好幾個彎,最后竟走到了那晚她溺水后醒來之處,可是,那晚,她記得這間房,明明是在外面的,怎么今日就跑到了塔里面了。
再隔著窗欞向里面望去,只見那個人,正拿著書策,聚精會神。
明亮的燭光照在他的側(cè)面,宛如一副用刀刻出來的畫。
言奚習慣性地把手指放到唇瓣,憨憨地欣賞起來。
這時,又見他拿出筆,寫了幾個大字:
“厚德載物,國泰民安?!?p> 渾厚豪邁,筆力蒼勁,洋洋灑灑,龍飛鳳舞。
國泰民安?
這又是何意,現(xiàn)在天下多國并立,不過都是偏安一隅的附屬小國,根本無法和大齊抗衡,唯獨大魏國,但也是近年才漲了那么一點實力罷了。
這個男人想什么呢?
正在言奚仔細思量之時那個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打算窺探多久?”
“沒…沒有…我迷路了…”
言奚連忙解釋,再向周圍一看,幾棵楊樹,在風中瑟瑟,天上點點繁星…
這是?外面,她竟然在外面!
他會幻術(shù)?
幻術(shù)?言奚震驚!
別忘了,幻術(shù)只能針對那些沒有多少毅力和功力的普通人。
說白了,就是一種虛假的景象。
而言奚,可是有千年寒力的人。竟然也能被他左右?
還是說自己寒力受損,內(nèi)傷未愈?
她一溜煙離開了,向自己寮房走去。
那個男人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能經(jīng)受住他那一水上陽掌的,這個世間,還沒有幾個人。
這個女人,竟跑得比兔子還快。
言奚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窗,端坐凝神寒力繩倏然飄出,在她身上,像個探測儀一般,齊齊檢查了個遍,最后,落在心臟處…
約兩柱香的時間,寒力繩才跳了出來,她額頭上,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心脈受損,復(fù)原,寒力減一?!?p> 這時,那個暗黃帶著火焰的天書,又在空中燃燒。
又減一?
言奚大叫,這吭爹啊,才這一日,寒力就損失三成。
“有沒有解法?”
言奚對著那個天書求道,今晚,她本來可以躲過這個水掌,可她想著,只有自己柔弱一些,他才會多看她一眼。
誰知這苦肉計,竟又害自己丟了寒力。
“行善積德,加。”
這時,那個天書竟然又冒出一行字。
言奚激動萬分,只要有解法,她做多少善事都行。
千年行善,一朝盡毀。
這絕不是她要的結(jié)果。
這樣想著,她開始謀劃,首先,還是把那些人的骨灰送回去,可是,萬一那些收到骨灰的人,發(fā)現(xiàn)唯獨沒有那個刺客的,會不會害了那人。
最后,她決定一家?guī)б稽c,反正都是灰,管它誰是兒子呢。
第二個問題,離開寺廟。
住持會應(yīng)允嗎?
白天出去也罷了,這要是幾日幾夜都沒有回來,住持會不會把她行蹤回稟皇上,到時候皇上再治沈家一個不敬之罪,這不完蛋了。
這個夜晚,有些難熬呀……
另一處,安泰王府,宮殿雄偉,明燭如晝,里面更是金碧輝煌,一個身穿蟒袍的年輕公子,一把拿起茶毆摔在地上。
“嘭!”
響亮的聲音很是清脆。下面一個穿著紫色官袍的老者,還有一個穿著黑色武服的男子,皆垂手而立,大氣不敢出。
“一群廢物!竟一個都沒有回來?!?p> “王爺,看來對方實力不容小覷,要不?只要他沒有還俗之思,就…”
那個穿著武服的小聲說道。
“廢物!長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p> 安泰王胤天怒斥,眼睛瞪得能冒出火。
“父皇要給他納妃,明擺著視我如無物,不殺殺他的威風,難消這口惡氣。”
“王爺,依老臣之見,倒不如再派人刺探一番,一是查看那些死士的下落,二是查看那個姑娘,或許從其口中,又能得到一些消息。”
那個年長的到底穩(wěn)重許多,在一旁諫言道。
“這?”
安泰王似乎對這個主意有些滿意,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
“你說,這沈家,應(yīng)了這門親事,是不是也有些欠揍?”
“王爺?shù)囊馑际???p> 那個老一點大臣有些猶豫,這王爺?shù)囊馑己苊黠@,就是要收拾沈家。
“這?怕不合適?王爺,您想想,大殿下剛剛被立為新太子,不久就廢了,還不是因為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過失。”
“那又如何?我只是把那個姑娘另嫁他人,父皇賜婚圣旨未出,怕何?”
“嫁?他人?”
兩個大臣均不知何意。露出迷惑的表情。
“你們說,皇上想讓她做靜王妃,而我,把她嫁給一個身份低微的人,這,是不是也算給那個胤愨臭了一把?”
“王爺高明!那個真絕,若他真不問世事,就不會理睬。若他出來阻止,或是暗中干擾,說明有出世之野心,我們自是要嚴加以待的?!?p> 那個武官連連稱贊,那個老臣還是有些猶豫,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似乎一時還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便也沒有話說。
“驗驗?”安泰王胤天陰邪的笑著。
這樣,你先派人查查那沈家的底細,再派人去凈泉寺看看那些死士的下落,這事,一定不能有失!”
“是!”
兩個人都退了下去。
言奚第二日起床很晚,昨夜太消耗心神,這晨時才剛剛睡去,又聽到了僧人們早課的聲音,嗡嗡的吵得睡了個半迷糊。
醒來時分,已經(jīng)過了隅中,陽光輝煌地灑到了床帷上,她才懶懶地睜開雙眸,忽然想起昨夜餓肚子覓食的事,連忙起身,簡單漱口,頭發(fā)也沒有梳,青絲散散地就向膳房走去。
以前,她從來沒有為吃,這么在意過。
可不知為何,在寺廟數(shù)日,她總覺得這寺廟里的膳食,越吃越有食欲,甚至讓人神清氣爽。
不過姑娘天生麗質(zhì),即使不修邊幅,這嫵媚之氣,沒有半分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