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的小傻瓜
“我沒事?!毖赞蓳]揮手。
“小姐,我背你進屋,拿跌打的藥膏給你好好抹抹,再靜躺幾日,要不就留下后遺癥了。”
青畫根本不做理會,直接就扛起小姐來。
言奚本想推開,可這丫頭,跟牛勁一般,再加上她腦子有些暈眩,就被青畫三兩步背向了閨房。
“不要燃燭?!彼÷暥摰?。
“放心。”
青畫知道小姐意思,走到房間,迅速將小姐輕放到床上。
又拿了藥粉藥膏過來,借著一點微弱的月光。輕聲問道:
“小姐,哪里痛?哪里受傷了?”
“我…不痛?!?p> 言奚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渾身處在一片深淵之中,周圍都結(jié)了厚厚的冰塊,骨骼和血肉被凍得四分五裂。
“不痛?”
也許是適應了黑夜,青畫這才看到,小姐嘴角,有血跡,眼角,有淚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給小姐腰上,腿上,都抹起了些治療損傷的藥膏。一邊說道:
“小姐你怕是受內(nèi)傷了,都是我沒用,也沒有要到那個惡人的名姓,還害小姐受了傷?!?p> 青畫邊抹邊愧疚。
“我累了,你下去吧,一點小傷,無礙的?!?p> 言奚安慰道,青畫才愁眉苦臉地走開了。
言奚躺在床上,心里如波濤般洶涌,適才,空言說的是師父,是的,師父,空言的師父,可不就是空愨。
那也就是說,空愨要殺她。
可昨夜,空愨并沒有殺她,又是為何?
還有這個空言,費力巴基地威逼要挾青畫,就是為了找到她的下落?
昨晚她不是還出現(xiàn)在清慎寺嗎?
只有一種可能,空愨要殺的人,是沈府六姑娘,而沈府六姑娘,空言空愨都不知道是她。
包括她的名姓,對方似乎也沒有怎么注意過。
可是,為何要殺她呢?
沈府六姑娘?
關(guān)鍵是空愨,身為一個出家人,心地仁善,雖然冷了些,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只有一種可能,跟這個納妃有關(guān)。
可是,空言空語口中的那個殿下又是誰?
言奚腦袋像炸開一般,這所有問題的答案,只有等到回凈泉寺,才能得知了。
想到這,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也沒有跟青畫道別,便離開了。
她借著一點寒力,躲過門口的門夫視線,艱難地一瘸一拐地向客棧走去。
建康大街白日里熱鬧非凡,可到了夜里子時,安靜得沒有一點點聲音,涼風吹到地面,幾片樹葉被吹動翻轉(zhuǎn),瑟瑟作響。
言奚腿部受傷,只能在一旁大樹上,拽下一根粗粗的樹枝,當成拐杖,蹣跚著走向客棧走去。
直到被幾個黑影團團圍住。
她抬起頭,借著月色,和對方打著的紅紅燈籠,看到了幾個穿著捕快服飾的男子。
“哪里的女子,何故夜半還在街上游蕩?”
為首的一個審問道。
“官爺,我…家里人忽然害疾,適才出去買藥,摔了一下,就走的慢了些?!?p> 言奚估計今日觸霉頭了,剛剛只顧著疼痛,也沒有注意,這里,正是建康正街仁和門。
“是嗎?藥呢?”
“藥?沒了,適才從一個坑里跌落,藥便灑了?!?p> 言奚剛剛經(jīng)過一個路口,看到一個大坑,似乎是白日里壯丁正在建造的池苑,要不是她運氣好,估計,現(xiàn)在又摔落一次了。
所以,她連忙借此做做文章。
那為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言奚,窈窕婀娜的手段,即使夜晚,即使住著拐杖,也無法掩蓋這傾國傾城的美姿,這雙眸子,透著水般的清澈,這聲音,也是比鳥鳴還要婉轉(zhuǎn)入耳。
頭發(fā)略略散亂,衣服略略凌亂,又多了幾分風情。
他忽然在想,若把這個女人,送給哪個殿下,豈不是大功一件,反正幾個殿下,都是好色之徒。
這,是不是賺了一筆?
“有證明身份的帖子嗎?”
“沒…沒帶?!?p> 言奚暗暗叫苦,如今這大齊京城,把身份證明查的極嚴,自己還半夜三更在外面,真是忽略了這一點。
“那就跟我們離開一趟吧。”
對方懶洋洋地說道。
“這…我還得再去抓些藥,要不…”
“不行,法令有定,但凡流民,若無外人擔保,都必須去衙門審核!”
為首的一點也不松口,其它幾個亦露出看受傷小動物的愜意。
不發(fā)威,還當姐是病貓?
言奚假裝愁眉,手指輕輕轉(zhuǎn)動,胳膊處,一股邪風嗖然而出,與此同時,一股撕痛,從身體內(nèi)發(fā)出,她額頭上疼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這內(nèi)傷…
那幾個莫名地腹痛起來,肚子里呼隆呼隆地響,只能捂住肚子,準備找個黑影處解決,為首的似乎功力深厚,只是感到有些惡寒,但依然在言奚面前,沒有離開。
于此同時,言奚一只手本能地抓住胸前,手心里都是適才外傷抓出的鮮血,她極力忍住這傷口處的痛感。
直到摸到了那塊玉,那是一塊從小就戴在脖頸上的玉,是她唯一身份的證明。
也是她親生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白氣,順著指縫流出,流向空氣中,若有若無,絲絲縷縷。
她第一次,看到這個,驚奇掩蓋了所有,這是何異像?
“走吧,王府里有的是好東西,錦衣玉食,保管比你舒舒服服。”
那個為首的看到眼前這個姑娘,像看到一個升官發(fā)財?shù)挠迹_心地提醒道。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黑風,鋪天蓋地襲來,那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得一聲大叫,就被卷到了不知有多遠…
總之,等到黑氣過后,言奚看到的,是平靜如初的街面。
或者準確一點說,比最初來這里時,更加的祥和安寧。
連樹葉的滾動,似乎也省略了。那些衙役,就更不知去向了。
而她,還完好如初地站在原處。
就在她愣得找不到北時,一個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大半夜不睡覺,想我了?”
儒雅的聲調(diào),言奚閉著眼睛就猜了出來,是魏無羨。
“你如何知道我在此處?”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小白臉審問道。
“我?不是那塊玉叫來的嗎?”
“玉?”
言奚更加驚訝。
“你個小傻瓜?!?p> 魏無羨親昵地刮了一下言奚的瓊鼻,當看到對方似乎受傷時,他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