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夫人生辰,整個莫府的人一早便起身。
已是初冬的天,這個時候,睡的舒坦,江云秀不情不愿的被梅兒叫起身,換上一身紫色,梳著好看的發(fā)鬢,頭上僅帶了一根銀簪。
長婆子進屋,瞧著打扮好的江云秀,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瞧了瞧,道。“梅兒,將大少夫人頭上的銀簪取下來,換上碧玉簪?!崩戏蛉松绞窍彩拢刹荒軒сy簪。
梅兒點了點頭,將簪子拿了下來,換上了碧玉簪,這樣兒一來,更是襯得好看。江云秀瞧了瞧銅鏡里邊的自個,微微一笑,倒有些小家碧玉的韻味。
按照規(guī)矩,老夫人生辰,早起要上大院去敬茶,江云秀修整好著,便與莫言一道上了大院去。
等他們倆到大院,大伙都到了,老夫人今日穿的喜慶,那張老臉卻是一直沉著,瞧不出半點高興勁兒。
見著江云秀和莫言來了,莫氏便道?!澳?,今日是您的生辰,兒媳祝娘年年益壽,長命百歲。”
莫氏說道完,莫君便站起身,端上了茶水,遞到了老夫人跟前,道?!澳棠蹋瑢O兒祝奶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聽了這話,老夫人臉色才好上了些,接過莫君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斑€是君兒孝順。”
莫君笑了笑,道?!澳棠?,這是君兒特地托了人上元國捎回來的,聽人說道,這物什吉利,靈驗的很?!闭f著,讓人將物什呈了上來,拿過木盒打開,里邊躺著的是一尊佛像。
江云秀仔細瞧了一番,倒也未瞧出這佛像是哪一佛。莫君送的這禮,可謂是送對了,據(jù)她所知,老夫人一心向佛,每年都得去廟寺燒香,府里也定了規(guī)矩,每年的特定的時日便吃素一陣子。
老夫人見著是尊佛像,自是高興,讓李婆子將物什收了下去,道?!熬齼河行牧恕!?p> “只要奶奶高興便成?!蹦f完,便坐了下來,莫氏見著老夫人高興,遞給莫君一個滿意的眼神。
這莫君送了禮,便是輪著莫言了,莫言口不能言,也說道不上吉利話兒,倒是江云秀向前一步,端著茶水遞了過去,道?!霸菩阕@戏蛉藟郾饶仙?,長命百歲。”
老夫人瞧了江云秀一眼,似是沒接茶水的意思,一時半會,氣氛變了又變,莫言皺了皺眉,端著茶水跪了下來,朝老夫人遞了過去。
“成了,起來罷!”老夫人說道這話兒,便有婆子上前扶起了莫言,江云秀心里當(dāng)下便不是個滋味了,老夫人明擺著是偏袒了莫君,想了想,便道?!袄戏蛉耍@夫君從外邊帶回來的人參,聽說是上百年,吃了對身子骨好?!?p> 說完,便讓長婆子將人參拿了過來,這人參的確是莫言備的禮,饒是江云秀不認得藥材,也知曉這人參貴實的很。
“我身子骨好著,用不上這玩意,你們自個留著用罷?!崩戏蛉似擦艘谎勰侨藚?,出聲道。
莫天在一旁未說道話兒,聽了這話,忍不住出聲道。“娘,這是言兒的一番心意,您收著便是?!?p> 聽著自個兒子這話,老夫人可就不樂意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惱怒道?!敖袢瘴疫@把骨頭生辰,該收的收,不收的便不收,怎的,這不收的,還成了錯事兒了?”
“娘,我不是那意思,您別動氣,不收便不收?!蹦煨睦锶f般無奈,隨后便對江云秀道。“云秀,你將這物什好生收著,往后也有用得著的地方?!?p> “是,爹?!苯菩阏f完,讓長婆子將物什收了起來。
等這一茬過去,老夫人那張臉拉得老長,就是不待見江云秀與莫言,這讓江云秀也疑惑,按理說來,莫言是嫡長孫,哪有不喜的道理,但見著老夫人這般對莫言,卻又不好說道。
“老夫人,今兒是您生辰,該高高興興才是,這是憐兒特意打發(fā)人上廟寺去求的佛珠,您帶上瞧瞧?!睉z兒說著,便將佛珠拿了過來,主張著便要給老夫人帶上。
老夫人撇了一眼憐兒,將手伸了回來,道。“憐兒姑娘費心了,既然是特意所求,還是自個留著便是?!?p> 聽了這話,憐兒笑著的臉,微微一僵,更是尷尬的很,莫氏瞧見了,打圓場道?!澳铮@佛珠可是憐兒費了不少心思才得著,知曉您生辰到了,前一陣子可忙活了不少,您還是收著罷?!?p> “是啊,奶奶,您一心向佛,更是與佛有緣,有了這誠心所求的佛珠更是靈驗的很?!蹦浦鴳z兒受了委屈,哪能坐得住,開口便說道一通。
聽了這話兒,老夫人饒是想給臉色,也是不成了,道?!袄钇抛?,將物什好生收著?!?p> 憐兒見著老夫人收了,這才眉開眼笑,道?!皯z兒讓老夫人見笑了。”
江云秀見著這些人,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倒是覺著,莫言連憐兒這個外道人都不如,想著,瞧了莫言一眼,見著他微微垂首,也不知曉在想些甚。
早晨敬茶過后,江云秀也是不大爽快,這莫君果真是個偽君子,嘴上說道的好聽,心里全是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一想著老夫人那般待見莫君,卻是這般對了莫言,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一股怒火。
莫言受不受待見也是牽連著她,瞧著老夫人看自個那般眼神,就像她是塊抹布似的,要多嫌惡便是有多嫌惡。
說道嫌惡,先前江云秀還是個癡傻,老夫人倒是對她沒甚的心思,現(xiàn)兒江云秀癡傻好了,老夫人打錯了算盤,豈能不惱她。
“大少夫人,府里來了客人,夫人讓你上大院去,與那些來的夫人小姐說道話兒?!?p> 江云秀正打算著再睡個回籠覺,聽了這話,眉頭一皺,道。“二娘不是在呢,再說,不是還有著憐兒姑娘?”她去作甚,合著老夫人也不待見小院的人,去了也是添堵。
“老夫人今日生辰,夫人也是忙前忙后,大少夫人是主子,憐兒姑娘不過是個外道人,哪能與大少夫人相比?!遍L婆子在一旁搭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