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用力睜開眼睛,視野中艱難地擠進一絲光亮,古沁書悠悠轉(zhuǎn)醒,眼中無神,呆呆地看著明黃色的帳篷頂。
良久,瞳孔間神采匯聚,她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正躺在毛毯上,身上蓋著輕薄但溫暖的被子,帳篷外隱隱約約有些聲音,聲音的主人壓抑著,似乎怕吵醒什么人。
目光流轉(zhuǎn),剛一轉(zhuǎn)頭,還沒起身,強烈的頭疼感和眩暈感在腦內(nèi)炸開,古沁書措不及防地發(fā)出一聲痛哼:“嗯~”
噗通!
物體跌落的聲音緊隨著響起,古沁書看去,一個古裝侍女摔倒在地,她睡眼惺忪,眼眶周圍是淡淡的黑眼圈。侍女一臉欣喜地看著古沁書,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沖著帳篷外大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喊完,侍女一個箭步來到古沁書身邊,跪坐在地,問道:“公主,您感覺還好嗎?”
“水?!焙韲蹈稍?,聲音有些許沙啞,古沁書吐出一個字節(jié),眼神示意侍女將其扶起而坐。
侍女手腳利落,古沁書就這么被她扶起,用水袋一點點地喂著水,剛喝幾口,帳篷外傳來嘹亮的聲音:“末將王瑞生求見公主殿下!”
古沁書雖然剛剛蘇醒,但就看這帳篷和侍女的態(tài)度,她也能對現(xiàn)狀有個七八成的了解。她弱弱說道:“進來吧?!?p> 話音剛落,陳準和張福跟著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撩開布簾進入了帳篷。男人眉目劍星,一雙眼睛銳利直刺人心,俊朗的外表結(jié)合一身嚴肅認真的氣質(zhì),全身上下就透著兩個字:正派!
“末將見過公主殿下!”王瑞生單膝跪地,雙手作禮。張福不懂大冀皇朝的禮節(jié),也就學著王瑞生。
陳準作為古沁書的公主武師無需行禮,他走到近前護在一旁,眼神透著擔憂和關(guān)心,見古沁書臉上有了血色,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不用多禮了。王將軍,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古沁書問道,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跟吳秦一起離開水晶宮廢墟的時候,看這情況該是自己精神損耗過度,退出來就昏迷了過去。
“在半個月前,皇后下令讓末將帶領(lǐng)五百狼巡將士趕到這里,等候公主殿下!前天剛到,便遇到了公主的隊伍?!蓖跞鹕鐚嵒卮?,認真的態(tài)度如同最準確的量尺,該多少是多少,不增不減。
“母后嗎?”古沁書沉吟,半個月前,正是她的車隊受到襲擊的日子,亂序者組織的襲擊準備充足,她們根本無法傳遞出任何消息就落荒而逃,看來母后在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
可母后下的令是在森林的邊緣等候?那就是說她早就預(yù)見到這一切了?這是預(yù)言術(shù)還是推演天機?不管那種都代價巨大吧,也不知道母后怎么樣了。
滿肚子的疑問,古沁書正在猜想著,突然,她察覺到了不對勁,向眾人問道:“前天?”
陳準點點頭,對她說:“公主,你昏迷了一天兩夜了。”
聽到這話,古沁書扭頭看了看周圍,果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黑色的身影。
見公主這個模樣,陳準也知道她在找誰,說道:“公主,吳秦大人在我們遇到王將軍后,就離開了。”
古沁書聞言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他居然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即使在森林里他們是你保護我,我?guī)汶x開的“交易”關(guān)系,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好歹也算朋友吧?古沁書想著想著,沒由來的有一點生氣。
看著有點氣鼓鼓的古沁書,帳篷內(nèi)的幾人除了笑呵呵的張福,其他都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他去哪了?”古沁書開口問道。
“回公主,那頭黑龍朝著西方飛走了?!蓖跞鹕卮穑晕⑼nD思考,又說:“我等受皇后之命,跟隨公主前往輝煌燈塔之城,若公主要去找那黑龍,我等自當遵命。”
搖了搖頭,古沁書說道:“不必了。”
仰頭喝了口水,她繼續(xù)說:“按照他的速度,近兩天的時間,西方,他該到迪克剛帝國境內(nèi)了。我們不宜前去?!?p> 說完,帳篷里一時之間沉默了,針落可聞,人人都能感受到公主的心情有點糟糕。古沁書自己也感覺到了這心里那股莫名的煩躁,她深呼吸了幾口,吩咐:“王將軍,準備一下,我們前往輝煌燈塔之城!”
“是!”王瑞生受命,退出帳篷。
在一旁等候許久的張??戳丝捶諊?,說道:“公主殿下,真的不用去找吳秦大人嗎?”
一旁的陳準也說:“對啊,公主,他怎么也算我們的救命恩人,而且還這么莽撞,恐怕……會惹上什么麻煩?!?p> 古沁書擺擺手,說:“不用了,我的身份不能貿(mào)然進入帝國境內(nèi)?!鳖D了頓,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還是找?guī)讉€人跟上去吧,要是他遇到麻煩也可以嘗試幫幫忙;可就他的實力,真要遇上麻煩,誰幫誰也不一定呢;但是他……”
說著說著,她盯著手中水袋,眼神渙散,有點發(fā)呆的跡象,瞳孔之間倒映出憨憨傻傻的黑龍之影。
帳篷內(nèi),陳準一頭霧水,張福一臉姨母笑,侍女隱約聞到了酸酸甜甜的氣息。
……
迪克剛帝國作為大世界最為強大繁榮的三個國家之一,實行的是貴族統(tǒng)治制度,各個階級的貴族瓜分帝國土地,在各自的領(lǐng)地有著近乎“獨裁”般的權(quán)力。但他們又聽命于最高的貴族——皇帝。
在帝國內(nèi)部,最為崇拜的就是個人力量,甚至有強大之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說法。這種觀念也使得帝國人普遍個性張揚、自信無比。
此刻,迪克剛帝國邊境,皮諾西城。
這是大世界中的第二大傭兵城市,僅次于奧利特巴聯(lián)邦引以為傲的經(jīng)濟中心——金都。在這個以冒險者和雇傭兵為主體的城市,力量和征服是最能引爆人群的導火索。
今日一早,一道消息突然在城內(nèi)流通,隨后它就像黑夜的雷霆一樣,在震驚這座城市的同時,也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力,任何消息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
城市中心的高樓之上,城主柯特·皮諾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內(nèi)的人們到處奔走做各種準備:規(guī)律武裝、重載裝甲被推出來保養(yǎng);人類、獸人、精靈、翼族等傭兵和冒險者交換情報,養(yǎng)精蓄銳。
猛吸一口雪茄,吐出大片云霧,柯特現(xiàn)在身心愉悅,他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心腹們說道:“看到了嗎?我的朋友們,這才是皮諾西城該有的活力和熱鬧,而不是那狗屎一樣的用嘴皮子勾心斗角!”
在場眾人紛紛附和,贊嘆著城主大人的絕妙計策。
“皮諾西城必將在柯特城主的手中榮光大放!”
“是的,有柯特城主在,我們一定能超越金都!”
“柯特城主萬歲!”……
你一句我一句,眾人說得不亦樂乎,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華麗的辭藻去贊嘆。柯特雖然被拍馬屁拍得很舒服,但他絲毫沒有當真,類似的話他從三歲聽到現(xiàn)在快四十了,這么多年也還是那幾個詞。
柯特抬起手壓了壓,眾人如釋重負停下了聲音,柯特又吸了一口雪茄,問道:“那頭黑龍的觀測得怎么樣了?”
一個身穿法袍的男人走上前,在桌子上攤開一幅地圖,地圖中的景象活靈活現(xiàn),河水流淌、林海搖擺,男人對著地圖輕點,地圖局部放大,展現(xiàn)出更加詳細的內(nèi)容。那是一座山谷,一頭黑龍出現(xiàn)在其中,他身長五六米,正在捕食著其他的動物。
男人說:“報告城主,我們整個觀測部的人自昨晚這頭龍出現(xiàn)在觀測范圍內(nèi)就開始對其進行分析,目前可以得知目標速度極快,力量很強,源反應(yīng)能級為二級偏高,初步推斷境界處在超然之臺的六、七階級,同時還具有某種改變自身大小的能力?!?p> 柯特點頭,表示已經(jīng)知曉,又問道:“相關(guān)情報呢?都傳遞出去了嗎?”
“情報部門已經(jīng)在城內(nèi)傳遞完畢,現(xiàn)在正在向其他地域擴散?!庇忠粋€男人出來匯報。
嗒嗒嗒,柯特的手指輕敲著桌子,說:“做的不錯,時刻監(jiān)管各種物質(zhì)價格,隨時上漲,現(xiàn)在可是狂歡時刻阿,我們也不能掉價不是!”
“護衛(wèi)隊的情況如何?”
一盔甲騎士上前匯報:“除開基礎(chǔ)護衛(wèi)的人員外,共計二十名魔法師、十名術(shù)法師(東方術(shù)士)、三百騎士、五十二臺重載裝甲可以投入?!?p> “不需要直接戰(zhàn)斗,主要工作確保黑龍不被其他人得手,不要讓他離開皮諾西城地域!”
“是!城主!”
一條條命令被傳遞,城市在有條不紊地運轉(zhuǎn)著。在會議的最后,有人提出疑問:“城主,我們直接將那黑龍抓住不是更好嗎?現(xiàn)在的風險是否太大了?萬一有強者出手……”
柯特看了提問的人一眼,眼底深處潛藏著對其深深的不屑,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皮諾西城的發(fā)展才止步不前甚至倒退,一座傭兵城市居然沒有賭博的勇氣!
但表面上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回答:“算算時間,這頭龍很明顯是那所謂的‘少年龍獨立計劃’的參與者,可從未聽說過有如此實力就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中的,他必然有所依仗。”
“而且龍族太狡猾了,每一次計劃時間間隔太長,上一次與龍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人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才開始下一次,永遠讓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人數(shù)最少?!?p> “我們這一代誰都不知道龍的實際戰(zhàn)力是什么樣,就讓那些傭兵和冒險者為我們探路吧?!?p> “我們就最大化地利用他,好好賺上一筆,再將其抓住就好了。至于那些強者……這可是皮諾西城,我的地盤阿,各位親愛的朋友們。”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疑問的眾人一起拍手鼓掌,煙霧繚繞中,“城主英明”“贊美城主”不絕于耳。
國畫蘿卜
我詐尸啦! 前段時間發(fā)現(xiàn)世界觀有點扯太大了,一直在修改,然后自己也懶(主要),所以太久沒更新了。 現(xiàn)在,我又回來啦!太監(jiān)是不可能太監(jiān)的! 按照我自己的算法,大概算欠了2.5w字,我看五一假期能不能全還上! 當然,正常更新是不算在內(nèi)的,正常每天最少最少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