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長的警戒線,將岸邊封鎖。成隊的警察站在兩側(cè)形成一條人形走廊。
警察局局長站在岸邊,帶著幾位心腹親自將一個又一個人從湖水中撈起。
岸邊的一顆大樹下,一個留著長發(fā)扎著辮子看起來不倫不類的警察,和另一名國字臉警察正在樹下閑聊。
長辮子警察靠在樹上點上一根煙目光看向岸邊的局長玩味道:“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局長大人頂著這么大個肚子還能這么靈活。”
“當(dāng)年他可是連續(xù)多年的優(yōu)秀警察,在最危險的緝毒組和重案組都有出色的表現(xiàn),”另一人答道。
“武彥隊長你不也在這兩個地方待過嗎?后來還因為深入一場黑吃黑的毒品交易,差點被人摸進家里打死,可惜啊,同樣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一個是局長,一個卻只是小隊長。”
“你這家伙損我很開心是吧?”
“還行吧,畢竟像你這樣的笨蛋還是很少見的,剛才我拼命給你使眼色,你干嘛不留下?要知道這船上下來的每一個都有權(quán)有勢,只要露個臉,以后的路會好走很多?!?p> “作為第一個發(fā)現(xiàn)者按照警署的潛規(guī)則,你有權(quán)利分享這一份功勞,他不敢把你踢出去的,否則破壞了規(guī)矩手下的人就不好帶了。”
“不必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當(dāng)我的小隊長吧,每天輕輕松松的也不錯嗎?!?p> “自欺欺人,”柳上赤木撇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岸邊。
每救下一個人,就有兩個警員專門開車將其帶回警署,兩條長隊尾端,一名新入職的警員好奇道:“那邊樹底下站著的兩個是誰???警隊還可以留長發(fā)?”
“新來的,少問多做,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作為前輩提醒你一句,這兩個最好都別招惹,其中一個是資深刑警,整個警署除了局長,沒人有資格管他,另一個更加不能惹,他能留著長發(fā)依舊滋潤的待在警署沒人敢找茬,就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p> “局長你的電話!”
“喂,什么事???”喘了口氣粗氣,局長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什么!疑似恐怖分子潛入安赫大廈?需要人手?”他將電話放下并未掛斷,心中權(quán)衡著利弊。
安赫家族自從上一任家主去世,不僅失去了議員席位,還開始家族內(nèi)斗。
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為了他們放棄這個露臉的機會根本不值得,要知道這些人里面有很多可是上三區(qū)的大人物,平時送禮都不一定能見到本人的那種。
“有了!”他招了招手吩咐道:“傳我的命令,讓白川隊長帶領(lǐng)自己的小隊前往安赫大廈支援。”
“是,局長?!?p> 對于白川武彥這個隊長,他是又愛又恨,局里最能干的是他,最刺頭最不懂事的也是他。
但即便是在辦公室里被指著鼻子大罵,他也不曾有過弄走對方的想法,一個警署里必須要有一個能擔(dān)當(dāng)?shù)娜?,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p> 而且一些特殊身份的警察,他都喜歡放在白川武彥的名下,就像那個柳上赤木,之前可沒少給他惹麻煩。
但自從安排到白川武彥這家伙手底下之后,就老實了很多,這家伙似乎有種特殊的魅力,那些個有身份難搞的刺頭,在他的手下都老老實實的。
“調(diào)查恐怖分子?”柳上赤木半瞇著眼盯著前來傳信的警員。
“前輩,有什么不對嗎?”年輕的警員強咽了一口唾沫撓著頭,大冷天的額頭居然冒出冷汗。
“走吧,把他們幾個也叫上,”領(lǐng)了命令白川武彥轉(zhuǎn)身離開。
柳上赤木則抱怨道:“這么危險的任務(wù),你該多提點要求才對嘛。”
“這是我的職責(zé)有什么好討價還價的?”白川武彥頭也不回道。
“嘟嘟,”口袋的電話響起,柳上赤木停下腳步道:“隊長我接個電話,馬上就來?!?p> “喂,干嘛?”
“兒子,我送你進警署,不是讓你真的當(dāng)警察,這兩年你的簡歷已經(jīng)足夠耀眼了,等明年你必須接受安排升職,盡快離開警署進入政壇?!?p> “家族現(xiàn)在的勢力已經(jīng)夠大了,需要一個人站在明面上為我們爭取利益,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機會,可是你老爸我讓出多少利益才換來的?不要讓我失望啊?!?p> “哦,我知道了,”掛斷電話柳上赤木嘆了口氣小跑著跟了上去:“這樣簡單的悠閑日子還真是讓人懷念啊,”他的目光掃過岸邊的局長和一眾高層:“一想到要和這些腐朽的殘渣一起合污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感嘆一番,卻發(fā)現(xiàn)隊長早已不見了蹤影:“這家伙跑那么快干嘛,趕著去送死嗎?真是個笨蛋,”一邊罵著嘴角卻不自覺翹起一絲微笑。
‘公正,公平,關(guān)心下屬,脾氣溫和,做事嚴肅認真,每次有危險必定站在最前面,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p> “唯一可惜的就是脾氣太倔,一點都不懂得圓滑,但如果真的磨平了菱角,也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白川武彥了?!?p> “喂,隊長你這個笨蛋,等等我?。 彼涌炷_步追了上去。
寶船上。
甲板上的人已經(jīng)全部死光,只剩下一只又一只的怪物,一個少年手持一柄藍色光刃漫步向前。
當(dāng)他落在一塊殘骸之上,目光一轉(zhuǎn)單手一揮,藍色的光刃閃過,躲在殘骸后,躍至半空中偷襲的變異體直挺挺的掉了下來。
“小紅干得不錯?!?p> 刀柄握在手中瘋狂顫抖:“不喜歡小紅這個名字?不行!現(xiàn)在我才是你的主人,說你叫小紅那你就是小紅?!?p>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相信你也不想落入湖中不見天日吧?!?p> 刀柄顫抖的更厲害了:“脾氣還挺倔啊,可惜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就算你討厭我,還不是在我手中供我驅(qū)使,就算我不想冒險,但還不是站了出來。”
踏入巨大惡靈體內(nèi),李月明渾身一震,濃稠的黑色霧氣,就像落入最深的海底,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刀柄繼續(xù)顫動:“逃跑不要送死?”
“不行,我有自己的準則,欠人家一條命只要不是必死的局面,我一定要還,”李月明自言自語著,他的語氣很平淡,卻透著不容更改的決心。
刀身停止顫動,一抹紅光從刀柄延伸而出覆蓋在藍色光刃之上。
“什么?太弱了?你一個刀柄居然嘲笑我太弱,”淡紅色的光刃散發(fā)余波,讓他的壓力小了幾分。
李月明繼續(xù)向前,一道人影從一側(cè)撲了過來。
“風(fēng)鈴!”
紅色光刃一閃而過,人影被瞬間分割!
“好快!手握小紅,沒有了劍柄的重量,這一招最少快了兩分?!?p> “月明!”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他手持一柄巨劍劈頭砍來。
“是道恩大叔?。≌呛镁貌灰姲?,”李月明向后一躍,還不忘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哼!你這走入歧途的家伙,沒資格使用我教你的武功,你簡直就是我留下的恥辱,乖乖的受死吧!”
每一句呵斥都像在李月明的心中響起腦?;厥帲瑪嗤鹊拇鬂h一擊不中身體驟然加速揮劍橫掃。
“神臨?!?p> 身體擦著劍鋒向前滑動,巨劍落至一半,一道紅光閃過,滾滾頭顱落在了地上:“沒想到我已經(jīng)超過了當(dāng)年道恩大叔展露的實力了嗎,也不知道他全力爆發(fā)有多強?”
“區(qū)區(qū)幻象也想欺騙我,真是太可笑了?!?p> 李月明自言自語了幾句,他的表情看不出變化,隨著繼續(xù)向前,壓力越來越大,刀柄上泛起一道淡淡紅光將李月明籠罩,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呼吸困難,甚至皮膚表面開始滲出鮮血。
“月明...”一個幽幽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李月明感覺無比熟悉,身影停在遠處看不清模樣,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愈發(fā)強烈。
“是我啊月明!”
“媽媽?”刀身輕顫,李月明卻不管不顧繼續(xù)靠近,模糊的身影張開雙臂,越靠越近那熟悉而溫暖的感覺也愈發(fā)強烈,就在兩人相擁之時,一道紅光閃過。
李月明似從夢中醒來,眼睛恢復(fù)平靜:“真是遺憾,沒辦法挖掘深層的記憶嗎?我應(yīng)該見過媽媽的臉才對的?!?p> 繼續(xù)向前,來到巨大惡靈的中央,一個男人被四道光柱釘在了原地:“是你啊。”
李月明認出了他,就是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的那個。
“為什么!我的力量已經(jīng)侵入了你的體內(nèi),這些幻象都是最真實的感受,你為什么不受影響?”
“沒有啊,我受影響了,因為就算是真實發(fā)生,我也會這么做,”李月明答道。
“殺死自己的授業(yè)恩師和親生母親?你簡直是個惡魔!”
“也不能說吧,”李月明微笑道:“不論是道恩還是母親,我都愿意為他們付出一次生命的代價,這是我欠他們的,但如果他們想要動手殺我,那就各憑本事,如果我被殺死也不會有絲毫怨氣。”
一個個字吐出,李月明的眼神愈發(fā)的明亮,一個人的準則信念,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堅守之后變得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