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好吧?”
魏宇走進(jìn)洞窟,沉吟著看向眾人。
人數(shù)不多,不超過十個,每個人身上都有負(fù)傷,而且傷勢不輕,斷臂斷腿的不是少數(shù)。
眾人目帶驚疑,既害怕敬畏,又有感激,他們記得魏宇是出發(fā)前站在金老大身邊的人,但剛才的那一戰(zhàn),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甚至超出認(rèn)知。
“魏、魏兄弟,多謝?!?p> 一個手腳健全,臉上一道新鮮血痕的中年男子靠近,稍一抱拳,低聲道:“只是可惜了宋兄弟……”
魏宇不語,心情復(fù)雜。
月晚花跟著進(jìn)來,愧疚道:“諸位兄弟,抱歉,是為了護(hù)送我,你們才會……”
“月姑娘何必說這種話?!?p> 中年男子搖頭道:“江湖上混的,最講一個義氣,既然這是金老大的吩咐,我們就得做好,而今出了意外,是我們對不起你才對……月姑娘,這兩日若非有你,我們只會傷得更重,你不必自責(zé)?!?p> 月晚花沉默。
魏宇沉吟道:“諸位兄弟,你們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回到金老大那里養(yǎng)傷么?”
“我、我不回去了?!?p> 后邊一個年輕點(diǎn)的男子抓住肩膀,一條手臂空空,他虛弱到:“我這樣的狀態(tài),回去只會讓金老大擔(dān)心,還請兄弟幫我托句話,就說我對不起金老大?!?p> “我、我也一樣。”
“我現(xiàn)在的傷勢,就算養(yǎng)好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別回去添亂了?!?p> “正逢亂世,我不能拖金老大的后腿……”
越來越多的人開口,大部分?jǐn)嗔耸帜_或傷勢嚴(yán)重的人,都表明了態(tài)度。
魏宇眼底閃過敬佩。
月晚花有點(diǎn)想哭,然后擠出一絲笑容,“各位兄弟,不說那么多了,越過這座山,就能到李莊了,那里是小女的家鄉(xiāng),有幾個大夫,先將各位兄弟療傷。”
“也好。”
“有勞月姑娘了?!?p> “我們還走得動。”
眾人依次出聲,略有雜亂,那中年漢子又一抱拳:“多謝魏兄弟相救,我們還走得動,先去月姑娘的家鄉(xiāng)吧,待傷勢好些,我們再做打算?!?p> “好,那出發(fā)吧?!?p> 魏宇點(diǎn)頭,率先走出洞窟。
那些人都是些鐵錚錚的漢子,盡管傷勢嚴(yán)重,但依舊互自攙扶,一點(diǎn)點(diǎn)移動。
臨走前,魏宇將宋義葬在一處風(fēng)景雅靜的地方,立碑,眾人一一拜過,而后才正式上路,日曬三竿,一行人漸漸踏過綏山,重上官道,只是此處荒郊野嶺,山脈連綿,看不到半個行人,倒是鳥語花香。
沿著路往前走,可以看到前方大山的山腳處有個村子,裊裊青煙飄起,恬靜自然。
“到了?!?p> 月晚花眼底帶著放松,露出笑容。
一行人很快靠近了村子,能看到許多勞作的漢子,以及坐在屋前耕織的婦女,還有跑跑鬧鬧的孩童。
只是這些人看到魏宇一行過來,面上都帶著懼怕,戰(zhàn)亂起時,這小小的村莊也不會幸免,曾來過一次山匪,好在山村窮苦,又不抵抗,并未有傷亡。
一個耕地的老漢略有猶豫,看得魏宇一行有不少傷患,趁著一行人進(jìn)村前,大著膽子靠近。
“你們,是什么人?”
老漢目帶緊張,口音很重。
月晚花目光一亮,嘿嘿笑道:“大壯叔,不認(rèn)得我啦?”
“你是……”
老漢猶豫少許,上上下下將月晚花打量了一遍,然后老臉一紅,搖搖頭道:“沒見過,俺這輩子還沒見過你這樣水靈的丫頭,你們來這干什么?咱們村子窮,好多年沒出去,你們搶不到什么值錢玩意的?!?p> 他抓抓腦袋,憨厚道:“對了,你咋知道俺叫大壯?”
月晚花目露狡黠,吟吟一笑:“大壯叔,我小時候經(jīng)常找你家阿牛玩呢,真的忘記啦?”
“你咋知道我家娃叫阿?!?p> 老漢眉頭皺得更緊,突然從月晚花的眉眼中看出幾分熟悉,深吸口氣,驚道:“小花丫頭!”
“你終于想起來啦!”
月晚花笑容濃郁:“大壯叔,我可想你啦!”
李莊不大,二人交談之際,村民幾乎全部目帶驚慌地來到了村頭,聽得老漢稱呼,臉色都變了。
“爹!”
一個穿麻布背心,臉上有些麻子的黝黑青年匆忙趕到,擋在老漢身前,緊緊盯著月晚花,看清女孩兒樣貌,臉色略有發(fā)紅,支支吾吾道:“你、你們干什么的,找、找我阿爹做什么?我告訴你們,我可學(xué)過武功……”
“阿牛哥,你長大啦?!?p> 月晚花咯咯直笑,笑到青年的心窩里,青年臉色更紅,眼神愈發(fā)羞澀和困惑。
“傻孩子,這是你小花妹妹!”
老漢一拍青年大腦,拍得青年哎喲喊痛,然后又驚又喜地看向月晚花,不可置信道:“小、小花妹妹,你是小花妹妹,幾年不見,你、你變了好多……”
青年支支吾吾,不敢去看月晚花的眼睛。
漸漸村民靠近過來,放下戒備,將月晚花包圍,無不發(fā)出驚嘆,但又滿眼的喜歡。
“小花丫頭,當(dāng)年你在村子里就活潑得很,大伙都說你一定以后出落成俊丫頭,看來大家都沒說錯,你長大了,我都忍不住來了!”
一個中年婦女拉著面貌靦腆的青年過來,笑道:“還記得你鐵柱哥哥不?他也長大了,該成婚了,正好……”
被叫做鐵柱的青年一臉羞澀,卻又止不住看。
月晚花臉色發(fā)燙,揮揮手道:“張姨,張姨,這些事待會再說,翠山爺爺和建國爺爺呢,這些人都是我朋友,受了點(diǎn)傷,得找他們看看?!?p> “好,好,各位進(jìn)來坐。”
村民淳樸憨厚,聽得一行人與月晚花有關(guān),紛紛放下了警戒,熱情招呼,連手頭農(nóng)活都不做了,擁著魏宇和月晚花等人進(jìn)村,附近的人也越來越多。
魏宇忍不住笑,心頭很暖。
他沒什么追求,日后能在這生活也不錯。
村頭那老漢低嘆道:“前兩年你翠山爺爺走了,但建國身體還很硬朗,可以讓他看看?!?p> 月晚花目光黯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座石瓦房子,村莊窮苦,大部分人家都是茅草土屋,像這樣的石瓦房子很少見,一個文人模樣的老者聽到外面動靜,打算出來看看,正好迎上眾人。
月晚花訴說情況,那老者欣然應(yīng)下。
金老大的手下無不目露感激,無不拜謝,漸漸所有人都被帶進(jìn)石瓦房子,月晚花看村民都圍著,便沒跟進(jìn)去,還拉著魏宇手腕,悄聲說:“魏師兄,我?guī)闳ノ壹铱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