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時候,多用這兩個詞來概括品性美好的女子,大家閨秀,小家碧玉。
前者和后者的不同只在于出身,而凡是能用這兩個詞來描述的女子,多是樣貌,舉止,思想,才智皆出眾的人才。
可就在同時,深受朱熹,女戒影響的人們還深深信奉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尊女卑。
先不說別的,就說這男尊女卑吧!具體體現(xiàn)在三從四德。古時候,女人們出嫁前靠父親養(yǎng)著,出家后則相夫教子,管理家財,鮮少有女人能夠有一個正經(jīng)的職業(yè)能夠被人們所認(rèn)同。
唯一被眾人所熟知,能夠獨立賺錢的場所就是青樓。所以未婚的女人如果拋頭露面,往往就被人們看低了一層,無論原因是什么。
可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孩兒平時能夠接觸到的人只有父母,兄弟姐妹,丫鬟奶娘,和少數(shù)的閨蜜。這就是作為一個古代少女的所有資訊來源了。
若是真的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么這些嬌嬌女,又是如何去得到丈夫的喜歡,如何去獲得婆婆的歡心,如何去操持一家子的生活,又是如何去教育兒女?
能夠做到上述任何一樣的女人,絕對不是平平穩(wěn)穩(wěn)的生活十幾年就能辦到的。更不是平庸的女人可以協(xié)調(diào)好的。
玉珠深深的體會到這些,因為她娘錢氏,就很好的做到了以上幾點。
錢氏出身于書香門第,卻從不賣弄自己的文采。可是她的身上,自有一股高雅,脫俗的味道,讓凌柱著迷。
錢氏的女紅,中饋皆不凡。玉珠不懂得刺繡,但她的嘴卻刁的很,可也不得不對錢氏給她做的各種小吃說一聲贊。
玉珠不知道,錢氏究竟是花了多少的功夫才能做到這些,但,要讓一個女人做到這些,絕對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導(dǎo)產(chǎn)生了作用。
玉珠想著,雖然自己來到了清朝,可自己完全沒有真正的融入到里面,而唯一能夠讓自己真正的去了解和接近這個時期的東西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去親身體驗,二,就是看書。
第一種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玉珠這就打上了凌柱書房里的那些寶貝書的主意。
想看書。倒是容易,但,她還沒單純到認(rèn)為一個幼兒抱著一本書幾個時辰可以不惹人注意。
玉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看樣子,還是要額娘給自己打掩護呀!
有了主意的她踏著陽光,穿過回廊來到錢氏的屋子里。
“額娘,額娘?!?p> 人未到,聲先到,已經(jīng)拾掇好的錢氏正在交代自己的大丫鬟這個月的府務(wù),還沒說完,就聽到自己小女兒的叫喊聲了。
玉珠倒騰著小斷腿,跨過門檻,進了里間。
“給額娘請安。”玉珠像模像樣的站在那里福了一個,短手短腳的,在錢氏看來甚是可愛。
“珠兒,來?!卞X氏揮揮帕子,
“英兒,吩咐下面?zhèn)魃虐?!?p> “是,夫人。”英兒給玉珠施了個禮,走了出去。
“額娘,昨夜睡的可好?”玉珠坐在錢氏的身邊,彎著眼睛問道。
“好,好,額娘的小玉珠好好的,額娘就什么都好了?!卞X氏扶著玉珠的頭笑瞇瞇的回答道。
“額娘,才女是什么?”玉珠問道,這才是今天的重點。
“我聽阿瑪說過,額娘是才女,可是什么是才女?”玉珠稍稍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裝嫩行為,不過,誰讓自己現(xiàn)在的外表就這樣呢!又想達到目的,又不想嚇到別人,裝嫩是最好的辦法了吧!
“你阿瑪跟你說我是才女?”錢氏有些懵,她倒是沒懷疑玉珠,不過,夫君為什么要對珠兒說這個呢!
“是啊,阿瑪說過,額娘是大才女呢!還說額娘是最最好的妻子呢!”玉珠哄起錢氏嘴甜的不要錢,反正現(xiàn)在凌柱也不在家,錢氏也不能調(diào)查取證。
錢氏不好對女兒承認(rèn)自己的才華,只是對她解釋道:“才女就是有著才華的女人,像有的女人詩寫的好,有的女人箏彈的好,有的女人丹青好,有的女人書法好,這些女人往往有著他人,包括男人都贊嘆的才藝?!?p> 玉珠才不在乎才女是啥呢!她只是想忽悠錢氏教她識字然后她好合理合法的去書房看書。
“哦,原來是這樣??!”玉珠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晃了一圈腦袋。
“那,額娘是才女,珠兒也要做才女,珠兒也要像額娘那樣可以寫字,畫畫,還可以看書?!?p> 錢氏有些驚奇玉珠的話,不過,她只當(dāng)是女兒的一時興起,反正在家里整日賦閑。教教女兒才藝倒是個不錯的打發(fā)時間的辦法,而且女兒喜歡,她也高興不是。
“額娘的小珠兒好學(xué),額娘怎么能不答應(yīng)呢!”錢氏給了玉珠一個定心丸,之后說道:“不過,到時候珠兒可不許叫苦,因為是你自己想學(xué)的。否則額娘是要懲罰你的哦!”
“是,額娘?!庇裰榇饝?yīng)的那叫一個爽快,開心的小腿踢來踢去的。
母女倆用完早餐,錢氏帶著玉珠在院子里走了幾圈消食,然后兩人就來到了凌柱的書房。
幼兒的教育啟蒙,往往都有著一個順序,就是先認(rèn)字,后學(xué)寫字。
錢氏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事情來的突然,她沒有一點準(zhǔn)備,想了想,那么就從玉珠常用的字來教起好了。
錢氏坐在桌后,旁邊英兒緩緩給她磨墨。
玉珠看著錢氏那筆的架勢,羨慕非常。錢氏平時看著只是一個小婦人,可當(dāng)她拿起筆后,不知怎的,自有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yán)。
錢氏把玉珠抱在懷里,在前面鋪開的宣紙上面寫道,上,下,左,右和日,月,天,地八個字。
玉珠勉強能辨認(rèn)出來,因為象形字還是比較的廣泛。不過她可沒傻的直接讀出來,否則自己還費這么大的勁干什么。
就聽錢氏指一個字,然后就給玉珠講解一個字,讓玉珠能夠把這個字和自己平時說的那些聯(lián)系起來。
玉珠本以為,聽這些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知識的時候會覺得很無聊,可是真的當(dāng)她在錢氏的懷里,聽著錢氏溫潤緩慢的講解的時候,她卻體會到了一種平靜的幸福。
玉珠心想,怪不得都說傻人有傻福呢!因為當(dāng)人們不想要去得到更多的時候,就是人們最幸福的時候。
玉珠聽的認(rèn)真,錢氏自然教的欣慰,基本上只要自己講一遍,最多兩遍,玉珠就可以把這些都記住。讓錢氏不禁悄悄的驕傲,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個天才??!
玉珠看得到錢氏眼里的欣慰,也就了的配合,雖然和諧,但她也不太想把那些淺顯的東西左一遍,右一遍的塞進耳朵里。
而此時,遠在塞外辛苦奔波的凌柱完全沒想到,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母女倆就已經(jīng)能夠自得其樂了。